十一月初,薑維動員齊三萬四千兵馬,以捉馬部府庫財富為軍資,籌集了足夠大軍兩月支用的糧草,準備誓師出征。
出征前,蜀漢照例築起祭台,殺羊宰牛,以祭天地。
花鬘還請來儺舞祭司,戴著面具一番儺舞,為大軍驅鬼逐疫、酬神納吉。南蠻士兵都信這個,薑維也隻好入鄉隨俗。
儀式的最後,終於到了祭旗環節,薑維見南蠻人群中爆發出了陣陣喝彩聲,隨即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被押了上來,竟然是那個被俘的魏狼。
魏狼被關了一個多月,原本有些發福的身體,明顯的瘦了一圈,神情也早已沒有往日的凶惡。
一個士卒一腳踹向魏狼的後腿,魏狼吃疼之下趕緊跪倒。
花鬘親自捉刀,要斬殺魏狼祭旗,但見花鬘雙手起舞,九把飛刀便從腰間飛起,環繞在花鬘身周。
魏狼頓時嚇得面如土色,身體也抖若篩糠,嘴裡不停地喊道:
“女王饒命,女王饒命,我魏狼願意追隨女王,永遠做您最忠實的奴仆!”
花鬘卻毫不在意,冷眼舞動著雙手,突然朝著魏狼一指,九把飛刀飛快地依次掠過魏狼的脖頸,爾後帶起一片片血花,灑落在軍旗之上。
魏狼應聲倒地,頭顱滾出老遠,台下的兩萬南蠻士兵頓時爆發出激動地歡呼,仿佛跟打了勝仗似的,士氣瞬間高漲到了極點。
“這個花女王,心狠手辣啊!”諸葛瞻輕聲在薑維身旁歎道。
關銀屏也皺了皺眉頭,輕聲念到:“這魏狼都答應為奴了,為何還要趕緊殺絕!”
薑維回頭看著關銀屏,目光堅毅地說道:“慈不掌兵!”
隨後薑維來到台前,大聲宣布:“祭祀已畢,全軍出發,目標西隨城!”
數萬將士山呼必勝,爾後在薑維的率領下,滾滾向南。
大軍行入九十三甸地界時,茫茫群山仿佛無窮無盡,幸好有張薿的無當飛軍,對於這茫茫群山十分熟悉,大軍才不至於迷路。
行至賁古縣時,大軍便遇到了被無當飛軍保護起來的士匡。
士匡聽聞蜀軍發大軍前來接應自己,感動得涕淚橫流,趕緊過來拜見薑維,
在蜀軍的大營之中,士匡終於見到了薑維,此刻薑維被一眾將領擁簇著,而且有不少的南蠻將領,甚至有好幾個女將。
士匡久居交州,常年與南蠻打交道,知道南蠻女子的地位頗高,也是會參與征戰的,倒也見怪不怪了。
“草民士匡拜見薑維大將軍!”士匡趕緊在薑維面前拜倒。
薑維仔細看著眼前這個乾瘦的老頭子,頭髮有些發白,顯得有些滄桑,一身儒袍在身,一副文人模樣。
“士老先生快快請起!”薑維趕緊讓人搬來椅子讓士匡坐下,然後套著近乎道:
“士老先生果然有名門大儒風范,在下也是久仰大名。”
“當年士燮治交州時,天下大亂唯交州四境安寧,士太守禮賢下士,天下群儒多有南投交州之人,凡如袁徽、許靖、劉巴、程秉皆天下名士,可見士家對交州、對儒學昌盛貢獻良多啊!”
被薑維這一頓誇讚,士匡頓時感到激動不已,薑維說的這些,絕非虛言,都是交州士家實實在在的功績,所以士匡不住地點頭,對薑維拱手謝道:
“謝將軍誇讚,只可惜東吳背信棄義,屠戮我士家一脈,獨霸交州,我士家努力經營出的文道昌隆之像也早已被東吳破壞得一乾二淨了!”
薑維聞言也面帶怒色,
“可惡的東吳,竟然把交州辛苦創立的世外桃源給毀了,還敢進兵南中,實在是可惡之極!士先生且放心,我必會擊敗東吳潘璋,為你報仇雪恨!”
士匡看到薑維如此仗義,也是感佩莫名,於是對薑維說道:“草民代交州子民,謝過薑維將軍了!”
其他將領聽士匡這麽說,都有些疑惑。
他們隻以為此次出兵,目標只是將入侵的東吳兵馬驅逐出境,沒想到士匡居然希望蜀漢幫助他奪回交州,這可就超出了諸將的期待了,於是紛紛疑惑地看著薑維。
薑維卻笑著對士匡說道:
“士老先生,我們還是先把東吳兵驅逐出南中,至於交州之事,還需從長計議!”
薑維自然也不會輕易出兵,總是要不見兔子不撒鷹,得設法從士匡這裡索要更多的好處才行。
眾將這才松了一口氣。
安頓好士匡後,薑維下令繼續南下,大軍很快渡過紅河,來到了西隨城外。
西隨城是一座小城,處於益州和交州的交界地帶,當密密麻麻地蜀軍出現在西隨城外時,守城的東吳士兵明顯的慌亂不已,任誰也沒想到,蜀漢的反應居然這麽快。
潘璋帶著自己的兒子潘平登上城頭,有些焦急地看著城外的蜀軍。
當天仔細看過城外的蜀軍後,頓時心中安定了不少,只見城外蜀軍漢軍、蠻軍皆有之,旗號各異,軍裝混雜,尤其許多南蠻兵光著膀子、衣衫襤褸,覺得這肯定是一群烏合之眾。
潘璋心知,蜀漢的精銳,基本都在漢中和永安兩處,南中並沒有多少兵馬。
眼前這支蜀軍,想必是南中蜀軍臨時拚湊起來的軍隊而已,而自己所率領的部隊,除了交州的部隊外,其中有三千東吳的精兵,雖然總兵力略少於蜀軍,但據守城池,依舊有很大的勝算。
蜀軍列陣之後,關銀屏突然策馬出陣,一騎殺出。
薑維正要阻止,關銀屏已經衝了出去。 關索見狀也要跟上去,薑維卻攔住了他,示意就讓關銀屏前去叫陣。
關銀屏衝到城下兩百步外大聲吼道:
“潘璋,你個惡賊,我乃是漢壽亭侯關羽之女,關銀屏是也!你可敢出城與我一戰!”
潘璋看了看城外的叫陣之人,竟然是個女人,頓時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哈,你們蜀漢沒有男人了嗎?竟然讓一個女人來打頭陣!”
城頭上的東吳士兵聞言,也跟著大聲哄笑,嘲諷關銀屏。潘璋的兒子潘平向來好色,見關銀屏頗有幾分姿色,便大聲喊道:
“這位關小娘子,我看你頗有姿色,不如跟了我,做我的小妾如何啊?你哥哥我可是很威猛的哦!”
這一下,城頭上的東吳士兵笑的更厲害了!
關銀屏頓時羞得滿臉通紅,有些尷尬地立於馬上。
薑維護妻心切,策馬上前罵道:
“潘璋,你是不是個男人,連個女子叫陣都不敢應戰了?我看你不如做個縮頭烏龜更好些!”
潘璋見薑維殺出,渾身包裹著金光,顯然是武藝不俗之輩,趕緊問道:“你是何人,膽敢在此饒舌?”
薑維大聲喝道:“我乃天水薑伯約!你敢出來單挑嗎?”
潘璋一聽是薑伯約,頓時覺得有些印象,好像是諸葛亮的嫡傳弟子,心中想著此人不是應該在北方麽?怎麽跑南中來了。
居然還想跟自己單挑,自己有城可守,哪裡會出城單挑,於是譏諷道。
“老子憑什麽出城跟你單挑,有本事你殺上城頭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