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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老的睡眠很輕,一是年紀大。
二是因為牛老年輕時候,在戰場上落下的毛病,有點動靜就會醒過來。
此刻牛老剛入睡不到三個小時,就被一陣電話吵醒了。
他打開床頭燈,坐了起來。
拿起床頭的座機,沉聲開口:“我是牛天啟,哪位?”
“牛老,很抱歉這麽晚打擾您,我是安鎮的江飛啊。”
江飛連忙致歉,以免牛老動怒。
“是這樣的…”
之後他不廢話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牛老嗯了一聲,他聽明白了。
這個小子大半夜不讓自己睡覺,就是因為他接了個私活,在招待所救一個下了病危通知書的嬰兒。
不過終究是治病救人,自己也不會怪罪他。
自己不都是江飛救回來的嗎?要沒有江飛的話,他可能直接死掉了。
“好,我讓趙承業把藥送到招待所。”
“你說,都需要什麽藥?我記下來!”
牛老笑了笑,然後從床頭櫃找出筆,拿出一張報紙。
江飛也不跟他客氣,將自己的開的藥都說出來。
“生石膏十錢,然後麻黃,杏仁,甘草,丹皮和紫草,天竺黃,都是三錢半。”
“蘆根十錢,蚤休五錢,竹瀝水20毫升,葶藶子三錢半,大棗十枚。”
江飛說了三遍,避免牛老記不住。
牛老記的很仔細,記完了這些藥之後,笑道:“好了,可以了。”
“牛老,還有幾味藥要做成散劑,您也幫著記一下吧。”江飛訕訕一笑,他還有沒說完的藥。
牛老瞪著牛眼睛,對著話筒笑罵道:“你小子這可是蹬鼻子上臉了啊。”
“說吧,還有什麽藥?”
他也就是故意嚇唬江飛,其實也沒生氣。
反正很是欣賞江飛這一心為民的醫生情懷。
“下面是要做成散劑的幾味藥,首先是麝香三分,羚羊角一錢,蠍尾兩錢,蜈蚣兩錢,全部碾碎磨粉。”
牛老寫的依舊很仔細,確定沒有錯誤之後,他問了一句:“這回沒了吧?”
“沒有了,麻煩您了,實在不好意思,今天也是急…”
“行了,別跟老頭子道歉了,你事都做完了,還怕什麽?”牛老打斷江飛道歉的話,冷哼一聲掛斷電話。
江飛聽著話筒內嘟嘟的盲音,苦笑著放下電話。
“好了,等藥過來吧。”
江飛站起身來,從所長的臥室走了出去。
所長緊跟在江飛的身後,目光凝望著這個年輕人,心中的佩服之情如同江水連綿不絕。
敢大半夜讓牛老去吩咐抓藥,讓縣人民醫院的院長送藥過來,也就他了吧?
趙承業接到牛老電話之後,不敢有任何怠慢,馬不停蹄的開車去醫院。
又在醫院的中藥房抓了藥,甚至還在醫院熬好了藥,磨好了散劑,送去招待所。
半個小時之後,趙承業出現在了江飛的9號房間。
“先服散劑一錢,半個小時再服湯藥半碗。”
江飛把這些安排好了之後,發現已經到了午夜十一點多,他也困的不行,卻又不能睡。
如此堅持到了男嬰服了散劑,又喝了半碗藥湯。
他開的散劑是羚麝止痙散,藥用四味,碾磨成粉,專門治療止抽止痙。
他開的方劑是麻杏石甘湯加減,用來退退高熱息風,清熱解毒,息風定驚。
從十一點等到了半夜十二點,又從半夜十二點等到了深夜兩點。
江飛又給男嬰診治了一次,這個時候男嬰的高熱已經退了大半,並且喝了母乳之後睡去了。
情況轉到現在之後,
才算是徹底的轉危為安。“剩下的藥劑和散劑明天等孩子睡醒在服用,服藥規矩一樣,先服散劑,半小時後進湯藥。”
“你們夫妻帶著孩子回房休息去吧,天色不早了。”
“趙院長,麻煩您了,大晚上讓你跑一趟。”
江飛又看向趙承業,歉意的開口致歉。
“不麻煩,不麻煩,為人民服務嘛。”趙承業笑著連連擺手,心裡卻想著,你江飛都敢驚動牛老,還差我這個小小的縣醫院的院長嗎?
他算是徹底服氣這個江飛了,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不過這個男嬰竟然就是之前兒科下了病危的患兒?
在醫院都救不了的情況之下,卻被江飛給救回來了。
他心裡有些火熱,這個江飛這麽牛,自己必須把他調到縣人民醫院來!
就算無法讓他過來坐診,至少也要讓他定期過來。
有能耐的醫生,怎麽可以埋沒在安鎮那?
“江大夫,謝謝您,我們夫妻兩個…”
這時,年輕的夫婦對視一眼,之後齊刷刷的跪在地上給江飛磕頭。
“給您磕頭了,您的大恩大德,我們夫妻無以為報!”
他們折騰了三四天,從村裡到雙橋鎮衛生所,又從雙橋鎮跑到江縣醫院,最後下達病危通知書。
他們的心裡都絕望了,已經打算明天一早回去給孩子安排喪事了。
可沒想到隨便在招待所遇到的年輕大夫,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
“好了,快起來帶孩子休息去吧。”
江飛受了他們這一禮,沒有拒絕。
不然這夫妻倆的心裡會更愧疚。
但江飛隨即就把他們扶了起來,讓他們帶孩子回去休息。
人可以熬夜,但孩子不行,尤其是大病還未痊愈的四個月男嬰,更不能折騰。
“哎,哎,我們夫妻先回房,明天一早再過來感謝您。”
兩夫妻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他們能夠看到江飛肉眼可見的困頓臉色。
他們也很愧疚,為了自己孩子,人家都半夜沒睡覺。
年輕夫妻抱著孩子走了出去。
而後馬所長和趙承業也離開。
馬所長將趙承業送到樓下,忍不住問道:“老趙,這個江大夫,究竟是何方高人啊?連你們兒科都下了病危的男嬰,就這麽活脫脫給救回來了。”
“服啊,我老馬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趙承業也鬱悶的苦笑著開口:“何止啊?這位江大夫還會開刀做手術,連我們王天宇醫生擺平不了的手術,他可以!”
“啊?我想起來了,就是上次那件事?”
馬所長拍了拍腦袋,立馬有了印象。
“對,就是這位,江飛大夫!”趙承業回頭望了眼二樓,眼中滿是感慨複雜之色。
兩人說了幾句話,趙承業也坐車離開了。
今晚睡的正香的他,被牛老給叫了起來,他又是抓藥又是熬藥的這一套下來,他也困的不行。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七點半。
睡了五個小時覺的江飛醒了,不是自然醒,而是被敲門聲給吵醒的。
他穿好衣服,打開房門。
門外,年輕夫妻正抱著活潑咿呀的孩子,拘謹的站著。
“江大夫,打擾您休息了吧?”
年輕男人彎著腰,歉意的問道。
今日的他紅光滿面,再也沒有昨日的那般頹廢,處處透著精神。
年輕婦女也沒了雜亂的頭髮和惶恐的神情,也是特地打扮了一番。
最重要的是這小家夥,活潑亂跳的也沒了病患面色。
高熱也退了下去,肉眼可見的靈動大眼睛轉個不停。
“孩子已經沒事了,注意孩子的保暖問題,之後你們可以回家了。”
“當然要是不放心的話,再去醫院檢查一番。”
江飛笑著囑托了幾句,又逗弄了一會這小家夥。
“江大夫,我們夫妻本想請您吃個飯,可囊中羞澀,只能下次了。”
年輕男人歉意的開口,眼裡滿是愧疚和自責。
江飛笑著搖頭:“不必了,醫者仁心,我也只是盡職盡責罷了,不必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他知道這夫妻倆為了給孩子看病,花光了所有錢財, 現在兜裡估計一分錢都沒有了。
別說是請客吃飯,只怕連回家的路費都沒了。
江飛想到這裡,從兜裡取出三毛錢,足夠坐車錢。
“這是回去的路費,你們拿著吧。”
“不不不,江大夫,這怎麽行那?”年輕男人臉色大變,連忙推辭著拒絕。
江飛給自己孩子救了回來,一分錢沒得到。
現在反倒又給他們錢,這哪裡能行?
“拿著吧,實在心裡有愧,以後可以去安鎮衛生院找我,再把錢還給我。”江飛把三毛錢塞到他手中,笑了笑道。
人有錢就喜歡做善事,江飛現在大小也是個千元富翁。
“安鎮?就在我們雙橋鎮隔壁。”
年輕男人點了點頭,記住了安鎮衛生院。
等他回家穩定下來之後,一定要去安鎮感謝江飛。
“我多說一嘴,你這個孩子年幼多病,是因為名字壓了命格。”
“他是個從小多磨難的命格,別叫佰順了,改個賤名叫狗剩吧。”
“現在改了賤名,以後才會大富大貴大壽。”
“當然這是我的建議,你們可以不聽。”
江飛出於本心才提出個建議,實在是小孩子不宜起太好的名,以免命格守不住。
這不是迷.信的東西,而是因為山醫命相卜,從來都是一脈相承。
以前的中醫也會命相之術,鬼邪之術。
否則中醫為什麽會有鬼門十三針?用來針針奪鬼命。
只是如此損陰德之事,沒有哪個中醫願意使用。
當然,江飛不會鬼門十三針。
因為會此門針數的那些中醫,不輕易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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