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是!”崔弘度也露出了笑容:“到了那時候說不定咱們早就已經輪替回鄉裡了,對了;你應該還沒有婚配吧?我家七房有一個妹妹,今年剛剛十五,也尚未婚配,要不回去後我倆結個親家?”
“這個——”王文佐古井無波的表情頓時被打破了:“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崔弘度顯然是考慮已久了的:“三郎,你莫看我這樣子,可也是清河崔氏的旁支,我那七房小妹儀容、女紅、學問都是這一輩裡數得著的,若非前年天子下詔禁止‘七姓十家’自相婚配婚配,我也不會與你提這樁事請!”
“崔兄,我不是這個意思!”王文佐神情有些狼狽,崔弘度所說的“七姓十家”即歷史上著名的“禁婚家”,即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范陽盧氏、滎陽鄭氏、趙郡李氏、隴西李氏、太原王氏這七姓,北魏隴西李寶之六子,太原王瓊之四子,滎陽鄭溫之三子,范陽盧度世之四子、盧輔之六子、盧溥不知幾子,清河崔宗伯之二子、崔元孫之二子,前燕博陵崔懿之八子,西晉趙郡李楷之四子,這十人的家族。
這些家族是當關東地區士族中家學深厚、門第最為華貴的一批,在社會上擁有極高的聲望。當初北魏孝文帝改革時,這些家族就與北魏王室通婚,從而進入統治階級上層,經久不衰。即使入唐之後,這些家族依舊挾家學禮法之清,鄙視他族之“濁”,恃其族望,仍按照南北朝以來的舊俗在五姓內部通婚,恥與他姓為婚。
而唐開國功臣如魏征、房玄齡、李績等人都爭相與這些高門大族通婚,甚至為此拿出巨額財富。而當時的權相李義府出身貧寒,他為其子向這些高門大族求婚,卻被拒絕,惱羞成怒之下便請求高宗皇帝下詔禁止這些名門望族內部聯姻,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七姓十家”事件。
“那是什麽意思?莫非是擔憂錢財不夠?”崔弘度笑道:“三郎你放心,我與你是生死之交,你在才略人品我都是親眼所見的,而且你的家門雖然中衰,但也是‘琅琊王氏’,我想家裡人是不會在這方面為難你的!”
“你不覺得我與你那小妹年齡相差太遠嗎?”王文佐苦笑道:“你那妹妹今年才十五,我都二十七了,差十二歲呢!”
“這不是正好?”崔弘度笑道:“好男兒先建功立業,然後再考慮妻室,這可是世間美談!再說以三郎你的年紀,哪裡還有與你相當的女子尚未出嫁的?難道你要娶個寡婦、或者被休之女?”
聽到這裡,王文佐再也說不出話來,正如崔弘度所說的,唐時女子婚配很早,一般十三四歲便開始婚配,所謂豆蔻年華便是指的這個年紀,十八歲還未曾出嫁的就是老姑娘的,王文佐如果要找一個年紀相當的,恐怕只有寡婦或者二婚女子了,一個士家子弟一開始就娶寡婦或者二婚女子為妻,若是放在現代社會倒也還罷了,放在當時的確有些駭人聽聞。
崔弘度見王文佐不說話,以為是被自己說服了,笑道:“三郎你也不用急,我們輪替回去應該還有半年時間,你心裡有個底就成。雖說你才略過人,可還是要為家業準備些,這次若是能破平壤城,可不能像上次那樣一介不取呀!”首發網址ps://m.
王文佐心知崔弘度是說自己上次破百濟時沒有搶奪戰利品的事情,畢竟當時唐軍的軍餉幾乎等於零,若想發財只能靠自己去搶,難怪到了高宗晚年府兵就已經廢弛不堪戰了,不得不以募兵替代,而這又對帝國的財政造成了巨大的負擔,
為了減少中央財政的負擔,於是在邊境地區搞出了軍政財一把抓的節度使,為後來爆發的安史之亂以及藩鎮割據埋下了伏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眼下還輪不到王文佐來操心這些,他眼下唯一要操心的就是自家的錢包與小命。金仁問渡河的速度很快,第三天的傍晚時分,最後一輛糧車就踏上了漢江北岸的土地。他留下大約兩千人駐守北岸的渡口,然後下令全軍向平壤進發。一路上北風蕭瑟,大雪紛飛,道路兩旁的村落空無一人,山城刁鬥相聞,宛若鬼蜮。
“三郎,你看!”賀拔雍指著地上被扒拉開的馬糞:“裡面還是軟的,拉出來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時辰,賊子的探騎越來越猖獗了!”
“嗯!”王文佐折斷一根樹枝,戳了戳地上的馬糞,點了點頭:“差不多,咱們距離平壤也就一兩日的路程了,高句麗人但凡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坐視不理的!”
“嗯,最好是兩邊拉開架勢,兵對兵,將對將廝殺一番!”賀拔雍摩拳擦掌,一旁的崔弘度冷哼了一聲:“高句麗人又不是傻子,怎麽會遂你的願?這可是平壤城下,他們打輸了就要亡國,打贏了最多也就多殺幾個唐人,抓幾個俘虜,明顯劃不來嘛!”
王文佐笑了笑,他並沒有參與崔弘度與賀拔雍的爭辯,在心裡他是讚同崔弘度的看法的,畢竟這是在高句麗的腹心之地,唐軍是遠來的客軍,打了敗仗就是全軍覆沒,無路可逃;而高句麗人是主軍,士卒家鄉就在周圍,一旦情況不利,很容易逃散回鄉裡,野戰時雙方的作戰意志根本沒法比,而且平壤城下一旦野戰戰敗,敗軍逃入城中,很可能會導致人心崩潰,不可收拾,在這種情況下,有經驗的將帥肯定不會貿然與唐軍決戰,而是用各種計謀戰術消耗,削弱城外的唐軍,等待轉機。
號角聲響起,打斷了王文佐的思緒,他皺起眉頭,向聲音來處望去,只見新羅中軍大旗停止了移動,難道是遇到了什麽意外?
“王校尉!”擔任聯絡官的新羅花郎用生硬的漢語道:“應該是下令扎營休息了!”
“可天色還早呀!”
“眼下距離平壤已經不遠了,早些駐營,讓士卒進食休息好,明日才好應付意外!”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 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