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詭還壓製著幾隻厲詭,但三清之手出手的速度極快,那幾隻厲詭,也頂多為蘇午延緩數秒鍾的時間,讓他有數秒鍾可活罷了!
難道自己此下要退出模擬?!
詭戲班的恐怖評級,應該在‘凶’或者‘荒’級,
它們無意間聚合演化‘太上老君’時,反而將‘三清之手’的投影招了過來——說到底,‘三清之手’的投影此下亦只是詭戲班的外衣而已,
當下自身或許依舊還在一場‘戲’中!
不如搏一搏,
就試著把這場戲場下去!
實在不行,
再退出模擬避禍!
蘇午腦海裡慧劍斬出,
紛雜的負面情緒皆被斬斷,消失無蹤。
他神色重又變得靜定,凝視向對面那道支撐著陰間天地的黑影,
‘三清之手’的投影出手一次過後,
便停滯到了現在,
已經停滯了約莫三四秒鍾的時間。
這是件好事。
說明‘三清之手’的投影終究是無法連貫出手的,可以給蘇午爭取來一些時間進行準備。
他念頭一轉,
當即做出應對——
盤轉於心脈輪中的心詭被喚醒了,
一個漆黑的、顫抖的圓形從蘇午腦頂浮現,它倏忽收縮,劇烈跳動起來!
“冬冬!冬冬!冬冬!冬冬!”
蘇午此下運用了‘心詭’改變厲詭殺人規律的能力!
心詭或許無法改變真正的‘三清之手’的殺人規律,
但改變一個由詭戲班召來的投影的殺人規律,
應該可以完成!
漆黑光環向著四周彌漫開去,
被這道光圈覆蓋過的陰間事物,或多或少都生出一些改變。
蘇午特意隔絕了身後的馬腳以及棺材,避免它們也跟著生出甚麽不可測的異變來,
漆黑光芒擴散到了‘三清之手’的投影上,
‘三清之手’的輪廓邊緣有些鋸齒痕跡,
黑影中,
漸漸顯出了那疊合著,手掐種種印決的詭戲班——詭戲班一經顯露,‘三清之手’的投影便泄露出了詭戲班的詭韻!
蘇午眼神一動,
當即確定,心詭確實對‘三清之手’造成了改變!
‘三清之手’投影或許亦感應到自身有些微變化,
這個刹那,
它再度推動了手中的影子法劍,
蘇午寒毛聳立!
心詭對三清之手投影造成的改變,不足以令它的殺人規律產生變化——但詭戲班是實實在在受到心詭影響,此下露出了馬腳!
詭戲班的詭韻隨著那一劍推來,
而跟著彌散,
詭韻掃過蘇午面孔,
他面孔上褶皺成一團,瑟縮得不敢動彈的齊天大聖臉譜,忽然再次張開!
其上的油彩飛快變澹,
緊跟著,有濃鬱的赤紅色覆蓋其上,
卻是一張‘勾花元寶臉’!
血紅的胡須從這張臉譜上垂下來,遮住了一張血盆大口!
蘇午身上的甲胃倏忽變化,
一張張慘白色的、長滿森白牙齒的巨口覆蓋於他的身體表面——這是‘意之深淵吞噬’天賦,被人皮紙勾動浮現在蘇午體表,
心詭的力量纏繞在那些森白巨口之上,
迅速將之覆蓋,
蘇午霎時穿上了一身猩紅色文官袍服,
胸口有張猙獰巨口怒張,
周圍盤繞諸般厲詭——皆是心詭壓製的諸多厲詭,以及得自王端公的那幾張儺神面孔,此時也在他胸口官服猙獰巨口的官補子上!
它們共同為那張巨口提供力量!
只是倏忽時間,
蘇午就換了副樣貌!
他身後勾連起一道道恐怖的陰影,
那幾道恐怖陰影,雖然不如三清之手的投影這般撐開天地,壓製陰間,但也十分不俗,恐怖氣息隔著不知多少地域,漫淹到了蘇午身上!
——這些俱是儺神面孔勾連的恐怖存在!
刹那間,
‘三清之手’投影散發著詭戲班的詭韻,
一手托影子法劍劍尖,
一手持法劍劍柄,
劍刃橫對著蘇午,
驟地推了過來!
蘇午腦海裡頃刻升起無數個恐怖的念頭,
又在下一刻紛紛寂滅!
覆蓋在他面孔上的那張‘勾花元寶臉’微起褶皺,嘴唇及下頜上的根根猩紅胡須都怒張起來,頭頂文官帽的帽翅不住顫抖!
他張開血盆大口,
嘴唇倏忽變得慘白,
嘴裡根根獠牙交錯,
怒聲喝道:“你不過是詭假扮的神而已——既然是詭,我就吃了你!”
血盆大口驟然張開,
蘇午的身形在原地消失無蹤,
只要巨大的勾花元寶臉譜張著血盆大口,將‘三清之手’投影整個包容了進去,乃至詭戲子們的詭韻都被他張口抽吸大半!
臉譜上,
獠牙不斷交錯,
發出卡察卡察的聲響,
‘三清之手’投影裂解成了一道道掐著種種手印的臉譜,在勾花元寶臉的咀嚼下,迅速消失無蹤!
勾花元寶臉緊閉上嘴唇,
須臾縮小,
顯出蘇午的身形,
他一身猩紅文官袍,
頭頂文官帽,腳踩高幫官靴,腰間懸著一把寶葫蘆,
——這般扮相,
又勾連了‘意之深淵巨口’,具備‘吃詭’的能力,不是‘鍾馗’,又是誰人?!
頂著鍾馗臉譜的蘇午盤腿坐在地上,
詭戲子化作一道道漆黑的陰影,圍攏著詭戲台,乘著黑風飄飄忽忽地遠去了,
——它們雖未被蘇午真正吃掉,
但組成‘三清之手投影’的種種臉譜,卻都進了蘇午的肚子,
詭戲班一時無有倚仗,在鍾馗臉譜的全面壓製下,唯有退開此間!
蘇午眉頭緊皺著,
五髒六腑內正在翻江倒海!
那些臉譜依附著他的腹內髒腑,在他體內攪動不休,連他自身的腹髒脈輪都因此而處於崩潰的邊緣,
甚至於——三清之手的一縷詭韻未被‘意之深淵巨口’嚼碎,徹底磨滅,轉而潛入蘇午的‘意’中,刹那攪動了風雲!
/> 蘇午心神間轉動的光明大日,
此下再度受到了侵蝕,
那光明大日中央,
升起一縷清氣,
清氣之中,
眼看就要浮現出‘三清’的外相陰影!
蘇午雙手結大金剛輪印,
念頭一動,
依附己身,已成為自身一部分的‘嘛喇罕護法’便自右手密咒脈輪之中乍現,
四首六臂,頭頂盤踞著漆黑獅子的黑影出現在光明大日之外,
六臂環抱住光明大日,
周身血火熊熊而起,
淹沒了大日,
將漸要生出變化的大日重新燃燒成光明無垢之相!
但在‘嘛喇罕護法’之外,
三清之手的詭韻縈繞奔騰,
刹那間,
一雙高度腐敗的手掌,托著無形的法劍,朝著嘛喇罕護法推斬過來!
這一下斬過去,
蘇午辛苦成就的嘛喇罕護法必然化為泡影,只剩個黃胡子詭倉皇逃竄——他心念連連轉動,忽然扯下臉上的臉譜!
臉譜脫落,
瞬間變作人皮紙,
人皮紙上顯示出一個個詭異陰森的字眼,
正是厲詭文字!
“嗡哈恰嘛俺尼哈!”
蘇午看著那一行行文字,張口將之誦念了出來!
這詭異文字經他的口念出,
更顯得怪誕,瘋狂!
原本盤踞於心脈之輪中的心詭,像是收到了絕大的刺激,驟然收縮跳動起來!
隨著它的猛烈跳動,
它詭韻聚縮,
凝聚成蘇午誦念的文字,驟然浸入蘇午的意中!
那一個個以心詭詭韻凝聚的厲詭文字,經受了光明大日的照耀,呈現出一種寂靜空無的狀態,它圍著光明大日周圍一圈,
先前立身於蘇午身後的三道恐怖陰影,
此時亦將恐怖氣息浸灌了蘇午周身,
被那一圈厲詭文字招引而去,
光明大日周圍,驟然長出一條條漆黑的眼鏡蛇,向著四周瘋狂擴散,直接壓過了三清之手詭韻演化的無形法劍,將殘存的三清之手詭韻啃咬一空!
黑蛇須臾回縮,
再度變回一個個厲詭文字,
這些厲詭文字融合了諸多詭韻、蘇午的意能量,
它們驟然下沉,沉入了蘇午行將崩潰的腹髒脈輪中,
條條眼鏡蛇圍著腹髒脈輪盤繞一圈,猛地絞纏起了貼附在蘇午髒腑之上的一張張臉譜,
臉譜紛紛疊合,被蘇午張嘴吐了出來,
正落在人皮紙張上,
被其飛快吸收!
‘戲彷——藥叉臉譜。’
‘戲彷——五瘟鬼臉譜。’
‘戲彷——天兵臉譜。’
……
人皮紙上浮現一個個蘇午當下可以戲彷的臉譜,
最終諸多臉譜融合,形成一個漆黑的,只有臉部輪廓,不見其上具體花紋勾畫的臉譜。
臉譜側方,浮現一列字跡——無法戲彷——殘缺魀韎臉譜。
在‘殘缺’與‘臉譜’兩字之間的字眼,
人皮紙以厲詭文字的形式呈現出來,
它們具體是何含義,
蘇午亦難明了。
當下,蘇午更關注自身的情況,
方才‘三清之手’詭韻借勢侵襲他的光明大日,
被他集合諸般力量,成功抗禦,
如是,
《佛諦大手印法》的道次又突破一重,已然成就‘伏藏聖持道次’。
那些詭韻與意能量勾連厲詭文字顯化成的眼鏡蛇,此時都化作一道道純金的大蛇,盤繞在蘇午的腹髒脈輪上,
同時,
臍脈輪上盤結的焰網,
再度蔓延至腹髒脈輪,
純金眼鏡蛇被火焰繚繞,
不見絲毫邪詭之相,
反而顯得威嚴無比。
傳聞之中,佛陀修行之時,領悟隱藏在人世尋常之中的真諦,是以招來了眼鏡蛇為聚集在其頭頂,為之遮擋風雨。
此即為‘伏藏聖持’之涵義。
蘇午今時亦真正有黃金眼鏡蛇護持髒腑,
若再以鍾馗臉譜覆蓋自身,
吞吃一隻‘凶級’厲詭,
鎮壓在腹髒脈輪中,亦沒有甚麽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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