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蘭在和勒爾交換了任務之後,便開始尋找起死亡醫生瓦爾登的任務。
自從威納森死亡之後,瓦爾登便也跟著不知所蹤,到處都找不到他的遺跡。
“不過因為一些原因,他每隔半年,都需要重新更換一次身體部件,或許你可以試著從這方面入手。”
勒爾為莫蘭提供了一條重要的信息。
“更換身體部件?”
“沒錯,這位死亡醫生為了能夠延長自己的壽命,很早就開始將自己身體病變的部分切下來,然後連接上新的,鮮活的軀體。”
瓦爾登之所以被稱為死亡醫生,那是因為他的能力“臨界點”使得他能夠一直處於生與死的邊界。
然而這樣的能力並不是沒有缺陷的。
那就是每隔一段時間,他都需要更換身上的組織。
“聽上去很像特修斯之船。”
行駛在海上的船隻,不斷的更換自己的部件。
最後所有最初的部件都已經被更換完畢,那麽這艘船,還是原來的船嗎?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瓦爾登的身體部件差不多該進行更換了,你可以從新鮮的屍體源作為切入口追蹤這位死亡醫生的蹤跡。”
“壞消息呢?”
“壞消息就是……這樣的渠道太多了。”
不說遠的,就說倫敦城裡最重要的一條河流,每天殾能在上面打撈上數十具溺亡者的屍體。
其中有一些是被殺的,更多的是……自殺的。
在這座繁華的工業城市之中,總有那麽一些人因為無法適應城市的生活,選擇以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所以在這個城市之中,獲取新鮮的屍體,難度不大。
甚至於不一定要屍體。
出一點錢,連活人都可以買得到。
繁華的倫敦城之下,是底層人們宛如熔爐般的壓抑生活。
無論在哪個時代,底層的人的生活都不會太好過。
“這是他之前還在黑鼠幫的時候,曾經使用過的一些渠道,希望能為你提供一些幫助。”
勒爾將一份名單交給莫蘭之後,便離開了。
莫蘭拿著勒爾給人資料,出現在了一家葬儀屋之中。
陰影的角落之中,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坐在了角落之中,織著羊毛衫。
“客人需要些什麽?”
“死亡醫生的線索。”
“我不明白客人在說些什麽?”
“你不用在我面前裝傻。”莫蘭手撐在櫃台上,直直地盯著老人。
“你的底細我之前已經調查清楚了。”
別看這個人老得好像快要走不動道了,但實際上,他便是幫助瓦爾登處理死者殘骸的幫凶。
在黑鼠幫還沒有被覆滅的時候,每天會有大量的屍體產生。
屍體的處理就成了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於是便有了這家葬儀屋。
老人通過熟練的技巧,將那些腐爛的,無人在意的骸骨製作成骨架,賣給醫學院作為教具。
這樣既解決了屍體的去向問題,也能從中獲取一定的利潤。
每年經過他的手處理的屍體就達上百具。
而莫蘭來找他的原因也很簡單。
雖然屍體的來源非常難以追尋。
那為何不反向思考一下,從屍體的處理方式入手呢。
於是他便發現了這家葬儀屋。
在勒爾提供的那一長串的名單之中,這家葬儀屋成功的引起了莫蘭的注意。
“按理說那位死亡醫生消失之後,你的葬儀屋應該失去了穩定的屍體來源。”
但是事實上並沒有。
這家葬儀屋依然穩定的向被醫學院提供教學用的骨架。
對此,老人是這麽解釋的。
“在這倫敦城,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人死亡。”
“每年的冬天,因為居無定所而冷死街頭的流浪漢數不勝數,我何愁找不到穩定的屍體來源。”老人說道。
確實如此。
莫蘭也不得不認同他的觀點。
只是……
“不是所有的流浪漢的骨架上,都會有這樣的痕跡的。”
他拿出了一截骨頭,放在了老人的面前。
那截骨頭非常的輕,正常的骨頭不可能是這副模樣。
只有經過改造的混種們才可能長出這樣的骨骼。
一看就知道是處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就直接賣出去了。
“我問過了,這副骨架,是你最近才賣出醫學院的。”
也就是說……
“你與那位死亡醫生還有聯系。”
莫蘭看向了老人,“告訴我瓦爾登的下落,否則就不要怪我了。”
聽到這裡,老人停下了手中織毛衣的工作,抬起了渾濁的眼睛。
“隨便你吧,老頭子我也已經六十多歲了,早就活夠了。”一副無所畏懼了模樣。
“是嘛,如果如你所說,已經活膩了的話,你也不會冒被識破的風險,將這些不正常的骨架賣給醫學院吧。”
老人不說話了。
莫蘭見狀繼續添油加火。
“在來這裡之後,我有稍微調查了一下你的家庭。”
“你的兒子死得很早吧,死於霍亂,你與你的孫子一起生活。”
“那是個很好的孩子,很聽話,很懂事,誰會不喜歡這樣懂事的孩子呢。”
“你這麽大的年紀,還做著這麽辛苦的工作,應該想要為他提供一個優握的生活吧。”莫蘭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絲的神經質。
聽到這裡,老人的表情終於不再那麽鎮定了。
“你有什麽就直接衝我來, 不要對他出手。”
“不要那麽激動,對你心臟不好。”
莫蘭慢悠悠的開口道,“你要是死了,那就沒人照顧你的孩子了。”
“他會和救濟院裡那些孤兒一樣,被欺負,吃不飽,穿不暖,然後被賣到黑心工廠去工作。”
“或許會在某一天,因為工作過於勞累而猝死。”
“所以你得再活得久一些,至少得活到他能夠獨立生活,你說是吧。”
他勾起了嘴角,眼神中滿是冰冷的惡意。
宛如故事裡的反派一般,拿別人家的孩子作為人質,逼迫著被老人說出他想知道的信息。
聽到這裡,老人的眼神終於不再那麽堅定了。
“我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請不要對他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