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覺得不用。”
華生否決了她老師善意的建議,她覺得夏洛克現在的這種精神狀態已經算很好的了,畢竟她見過他突然對著無人的空氣說話,還非常有邏輯。
那才叫嚇人呢!
不過華生也習慣了,反正只要他沒做出突然暴起捅人的事情,她都覺得他的行為是正常的。
“還是先解決問題吧!”華生說道, 然後開始準備再次對憂鬱的弗朗西斯科進行催眠。
弗朗西斯科現在的狀態看上去比上一次還要糟糕,臉色憔悴,臉頰都有些凹陷下去了。
再也不複最初見面時的精力煥發的模樣,還多了一種老人的垂暮感。
在準備開始催眠儀式之前,華生擔憂的問道,“你……還好吧!”
然而弗朗西斯科並沒有立刻給出回應,他是過了一陣子才反應過來,“還算可以,開始吧!”
說完便配合著躺下, 等待催眠的開始。
催眠的儀式很順利,弗朗西斯科很快速的陷入了沉睡,安靜得像無聲的嬰兒。
然而過了一會,眼皮底下的眼珠開始瘋狂的眼動,然後是肢體。
像是靈魂被裝進了陌生的軀體一般,過了好一陣子才適應過來。
【他】醒過來了。
名為阿拉密斯塔科的古埃及意識。
看到這個意識醒來的時候,夏洛克的心情是非常的激動的。
那可是木乃伊啊!
從【他】使用的古埃及語,保守估計兩千年起步。
想想看,能直接和兩千多年前存在的人交流,這是何等的不可思議!
“阿拉密斯塔科……先生,我可以這麽稱呼你嗎?”他問道,而他的話則由尼可小姐代為轉達。
於是,在經過小貓咪翻譯官的多次轉譯之後,總算是搭建起了一條可以溝通的橋梁。
老實說,這位年齡至少兩千歲起步的古老意識……脾氣可真不好。
上來就指責他對自己的態度不夠恭敬。
顯然,這在古埃及時期,必然是一位身份尊貴之人。
能夠耗費得起大量的香料與鹽去保存一具身體, 不是富碩之人, 承擔不起這樣的消耗。
“我無意冒犯,僅僅是因為你現在所佔據的身體是我的一位朋友,我想盡快了解清楚事情的真相。”
果然在之後的回答中,夏洛克了解到這位名為阿拉密斯塔科的古埃及人的更多信息。
他叫阿拉密斯塔科(發音是這樣的),據他本人所言,他是一位活了七百多歲的古埃及人。
而且他所生活的年代比夏洛克預估的時間還要久遠。
是五千多年前被入進埃勒斯亞附近的墓穴中的。
然而盡管如此,他依然堅定的認為自己非常的年輕,因為他的父親就活了一千多歲。
好吧,故且認同他的這個觀點吧。
畢竟他不認為自己死後的這五千多年應該被算進自己的年齡裡,就像女人總是特殊在意自己的年齡一樣,差一天都不算到30歲。
順便一提,根據阿拉密斯塔科所說,他的那個年代,活到800歲算是很正常的事情,六百歲死亡都算英年早逝。
極少數人更是可以活到一千歲,比如他的父親。
好吧,古埃及人活得可真長壽!夏洛克不由的在心中這般感慨。
有一部分人因為壽命太長,所以選擇了分期生活。
沒錯,就是分期生活。
簡單來說就是先活個一百年, 等玩膩了就將自己製作成木乃伊, 然後兩百年之後再蘇醒。
而這種方式被他們稱為香存。
不得不讓人感慨古埃及人可真會玩!
在完成香存儀式的時候,時間在他們的身上就不再流動,他們可以保持這樣的姿態等待被喚醒。
所以阿拉密斯塔科才會如此執著的認為自己不算老。
“所以你也是其中的一員?”
因為活膩了所以選擇將自己香存起來,然後等待下一個千年,再醒來看看這世間變成了什麽模樣。
然而夏洛克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阿拉密斯塔科被香存起來的原因並非他所願,而是一場意外。
他得到一種病,現在的名字叫作強直性昏厥。
當強直性昏厥發生的時候,看上去就像是死了一樣,但是其實並非真正的死亡。
也就是傳說中的假死。
而他當時就因為強直性昏厥暈死了過去,可是他的親人們卻認為他已經死了,於是就將他給香存了起來。
可是這樣的話,他不是應該在自己的身體裡醒來的嗎,為什麽卻是在弗朗西斯科的身體裡清醒過來?
“這與聖甲蟲有關。”
“聖甲蟲?”
“這是我們家族信仰的神明之一,是引領我們的靈魂回到自己身體的引路人。”
懂了,大概意思就是引路的聖甲蟲原本應該將他的靈魂給引到他的木乃伊軀體裡,在這個過程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意外,結果卻進入了弗朗西斯科的身體裡。
聽到這裡,夏洛克已經百分百肯定,弗朗西斯科現在的狀況是由他直接造成的,他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那麽說來,是不是所有的木乃伊都有醒來的可能。”
“理論上而言,是這樣的。”
“所有保存完整的香存者都可以被喚醒,但那需要人為去解存者。”
“解存者?”
“是的,所有被香存的人都需要解存者將他們喚醒。”
他記得在大英博物館裡,存放著非常多的木乃伊。
如果躺在裡面的木乃伊被喚醒的話,可能會直接上演一把博物館奇妙之夜吧。
“有意思!”夏洛克托著下頜,在考慮著要不要將這個消息告訴這位遠古的意識。
如果阿拉密斯塔科知道被遺留下來的香存都都遭受了怎樣對待的話,會想把歐洲人給跺了吧。
畢竟他的這類同胞們可是被當成藥材和顏料用了上百年
溝通還在繼續, 看著這三個毫無障礙的進行著溝通,查理醫生再次滿是憂慮的來到華生身邊,向她小聲的提議讓她的這位朋友進行一些精神鑒定。
然而這個建議再次被華生拒絕了。
“真的不需要嗎?”
前段時間,他接待過這樣的一個病人。
那位女病人對著他說——夜晚的路燈會說話。
這很可怕,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