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曉他的妻子的鬼魂並沒有跟在他的身後之後,埃勞德很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而夏洛克也依然在進行著他的調查。
至於他調查什麽?
埃勞德曾經說過住在閣樓的女人突然有一天消失不見了,而他想要找的,就是閣樓的這位女人的去向。
一個神秘學家,一場詭異的降靈儀式,還有那被打碎的雕像。
這極大的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提著一盞煤油燈,緩緩拾階而下,重新來到了倉庫處。
幽暗的倉庫裡,煤油燈將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很長。
埃勞德說,他在拍下這棟房子後,便將原主人的留下的物品都堆到了倉庫之中。
所以想要找到其他的線索的話,他也只能來到倉庫之中,這是唯一可能找到線索的地方。
終於他在那些雜物中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是一本日記本。
內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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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糟糕,灰蒙蒙的,看不到天空,什麽都看不到,就像我的記憶一樣。
我已經幾乎不記得我的名字,我的過去,以及關於我的一切。
但是我的腦海中時常會出現一些奇怪的畫面。
她將我放在了一個畫著奇怪符號的閣樓上。
一隻烏鴉將我的眼睛啄走並且吃了下去。
於是我什麽都看不到了。
我痛苦的捂住了眼睛。
就在這樣過了一會,突然我發現了一件神奇的事情,那就是我那被烏鴉啄走的眼眶裡,突然出現了畫面。
我能看到了,不對,應該說我能透過烏鴉的眼神看到了。
一個穿著紅色裙子的女人站在閣樓上,將一些有著斑斕花紋的種子倒在了手上,一群烏鴉站在她的手上,啄食著她掌心的種子。
在這些烏鴉吃掉了那些種子之後,她會非常溫柔的摸著那些烏鴉的羽毛,眼裡露出了慈愛的眼神,然後……擰斷了那個烏鴉的脖子。
然而我也陷入黑暗。
醒來之後,我便再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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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不知道什麽時候長出了一枚玫瑰花。
或許是昨天,或許是上個月,我不知道,因為我的腿斷了。
那天我陷入黑暗,又重新清醒過來之後,我便從樓梯上的摔了下去,把腿給摔斷了,現在沒辦法移動,只能躺著,更不用提走到院子中去了。
而我之所以知道院子裡的玫瑰開了,那是因為我聞到了玫瑰花開的香味。
那是一種很好聞的味道,能讓人放松。
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有點吵。
是的,有點吵!
我總能聽到從院子外傳來了異常模糊的聲音,像一整群的鳥兒聚在一起一般,吱吱喳喳的,吵得讓人不得安寧。
我猜測是從玫瑰樹下傳出來的,但是我的腿已經斷了,我沒辦法過去確認是不是這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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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躺在床上的日子是苦悶的,只能寫寫日記來打發時間。
還有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啃食我的傷口,是老鼠。
這個屋子裡的老鼠就是這般的討厭,它們總是偷東西,什麽都偷,只要它們能夠拖得動的東西,都會想辦法偷走。
我只能將我內心的想法準確無誤的寫下來,真是奇怪。
不過這間房子裡奇怪的東西多了去了,
也不差這一件。 ——————————————
我已經很久沒聽東西了,但我並沒有感覺到饑餓。
我剛從桌面上摸到了一些橢圓形的,好像豆子一般的東西。
我覺得我應該吃些東西,盡管我並沒有感到饑餓,所以我將這些豆子給吃了下去。
豆子沒有任何味道,所以我沒有怎麽嚼就吞了下去。
在我將豆子給吞下去之後,有個人進來了,我聽到了門推動的聲音。
那人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我問那個人怎麽啦?
那個人跟我說“你已經開始發臭了,是該處理了。”
說完便離開了。
我猜他應該是準備離開幫我找醫生,幫我治療我腳上的傷,因為我也能聞到我身上的臭味了。
沒過一會,我便又聽到了一陣腳步聲,隱約還能聽到拖動斧頭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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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到這裡就已經結束了。
夏洛克合上了這本日記本,眼裡閃過一絲了然。
他回到了客廳之中,找到了埃勞德。
“帶上鏟子,我找到線索了。”
埃勞德被他的這一出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只能將信將疑的帶上仆人和鏟子,跟著夏洛克來到院子裡。
在埃勞德不解的眼神中,他挖開了玫瑰花下的泥土,然後……
“天啊,這是什麽?!”
埃勞德及其仆人不得不向後退了幾步,伸手嫌惡般的捂著鼻子。
只見在那玫瑰花從下,是一堆動物的骨頭,依稀還能看到那幾根羽毛。
“看來日記上說的都是真的,擰斷脖子的那些烏鴉都被埋在這裡了。”夏洛克這樣說道。
“天啊,這麽多的骨頭,這是殺了多少的烏鴉啊,難怪這棟房子的上方總是盤旋著烏鴉呢!”
在證實了日記本中所說的事情是真相之後,夏洛克便又來到了院子的那株蓖麻樹下,拿起鏟子便直接開挖。
在那篇日記中有提到過,日記的主人吃下了一種類似豆子的物品,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蓖麻的種子。
在吃下種子之後,沒多久就被埋了。
被吃進去的種子很有可能會從胃裡長出來。
根據時間來推薦,現在應該有兩三歲了,和院子裡的這株蓖麻樹的樹齡很接近。
很快,鏟子便好像碰到了什麽障礙物。
仆人移開鏟子,看到了泥土下,下面赫然出現著一具白骨。
蓖麻的樹系緊緊的纏繞在了白骨之間。
“啊!!”
看到這副可怕的情景,仆人和誒勞德都嚇了一大跳。
尤其是埃勞德,自己買下的院子居然埋藏著屍體,任誰都沒辦法高興起來。
夏洛克很快便將這具白骨都給挖掘了出來,他看了一眼這具骨架的小腳位置,果然有著一道非常明顯的開放性骨折的傷口。
然而這是一具女性的骨骼。
這就是引出了一個問題,日記本的主人到底是誰?
根據埃勞德提供的線索,房子裡住著一男一女。
其中女性已經瘋狂,並且於某天消失不見,而男性也在兩三年前離開了這裡。
所以被埋在這裡的是女性也很正常。
然而從日記上的描述來看,日記的主人是男性,他所看到的女性是個正常人,並且不正常的人其實是他自己。
疑似被殺害的人也是他,那麽埋在這裡的卻是一具女性的屍體。
那麽受害者到底是誰?
他望著自己面前的屍體,思索著這其中的邏輯。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下起了雨,雨落在了地上,將天空與地面連接了起來,一陣冷風吹過,冷得讓人直哆嗦。
梅斯烏斯小姐的天氣預報還是那麽的準確啊!夏洛克在心中這樣感慨道。
因為這雨勢,他也只能暫時停止調查,回到了屋中,等待著雨停。
然而,這雨水已經不會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