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書王勵民回到家裡之後,就覺的一肚子的火。
管家好奇的問道:“怎麽了?”
“沒事,給我沏杯茶來。”
在大廳裡,王勵民覺的這件事情越想越氣。
可手中的茶還沒有涼下來,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聲音非常的不客氣。
王勵民皺著眉頭,站起身,想知道到底是何人如此不客氣。
剛打開門,錦衣衛就已經湧了進來。
王勵民看到這裡,哪裡還能忍受的了,忍不住質問道:“太子到底什麽意思?他連證據都沒有,憑什麽來我家?”
“王大人,你還是老實一點吧,如果我們什麽都沒有搜查出來,鄙人代替太子向你道歉,可如果你要阻攔我們,你也知道,阻攔錦衣衛的人會怎麽樣?”
王勵民聽到這話,老實起來了。
但還滿是不情願。
通過一番檢查之後,司馬圖來到了王勵民的身邊,躬身道:“鄙人司馬圖,替太子給您說抱歉了,收隊!”
第一家,王勵民家。
可王勵民家什麽也沒找到。
司馬圖來到齊明樓,朱慈烺此刻就在齊明樓的最高點,看著天雄軍和錦衣衛進進出出。
“太子,已經查了五家了,什麽都找不到。”司馬圖道。
“戚大那邊呢?”
“戚將軍那邊也一無所獲。”司馬圖道。
有一說一,這齊明樓的風景是真的好。
一般情況下,沒有范複粹的指令,這裡不對外人開放的。
可朱慈烺是大明太子,他的身份往外一放,自然也就上了五樓。
“范複粹那老賊是真的會享受啊,周延儒來了嗎?”
“周大人已經朝這邊來了。”
“恩,那你繼續去搜查吧。”朱慈烺揮了揮手,司馬圖就下去了。
沒一會兒,周延儒帶著帳本來了。
“太子,這是你要的帳本。”
“恩,就這些人了吧?”朱慈烺看向一直在旁邊坐著的另一個人,齊柳年。
“就這些人了太子,我非常確定,這些人都是巨貪。”齊柳年信誓旦旦。
“那你呢?”朱慈烺看著齊柳年,嘿嘿笑道。
“太子,我們之前可是說好的,我給你提供名單和證據,然後把我貪汙的財物都交出來,你就恕我無罪!”齊柳年急忙道。
朱慈烺點點頭道:“沒錯,我們是這樣說過,但死罪可免,這兵部尚書,我肯定不會讓你做下去了。”
“我懂得,我懂得。”
今日一大早,周延儒去查帳單的時候,發現了巨量的貪汙證據都指向了齊柳年。
但周延儒沒有把這個信息暴露出去,而是單獨找到了朱慈烺。
朱慈烺看著這七八百萬兩白銀的巨款,覺的一個兵部尚書,雖有油水撈,也不可能比戶部的油水多吧。
怎麽可能短短的幾年之內,貪汙七八百萬兩銀子?
這不對勁,而且肯定不對勁。
於是,朱慈烺也沒有聲張,悄悄的找到了齊柳年。
他把這些證據拿出來,直接開詐。
“范複粹他們把你推出來,想要犧牲你。”
如同朱慈烺猜的那樣,當這句話說出來之後,齊柳年炸毛了。
他呼吸都喘著粗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在確定這些證據確實都指向他之後,齊柳年做了一個決定,他叛變了,來到了太子的陣營裡。
不僅如此,他還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信息,都暴露了出來。
范複粹貪汙了多少,劉傳啟貪汙了多少,張四知貪汙了多少,還有王勵民。
這些東林黨的人,一個人都沒有逃掉。
甚至,還給了一份詳細的名單。
不過朱慈烺為了不打草驚蛇,開始了廣撒網模式。
既然要調查,那就全部都一起調查。
這樣一場搜查,天雄軍五百,錦衣衛一百,投進去了六百多人。
終於在半天的時間內,調查出了一些成果。
比如一些小官員,他們確實貪了幾十上百兩。
膽大的貪了上千兩。
這些小官員,沒有背景,注定拿出來當犧牲品的人。
朱慈烺也沒客氣,把這些人聚集在午門。
所有貪汙的都跪在百姓面前,足足一百多人。
跪的煞是整齊。
戚大拿著尚方寶劍,大聲道:“身為大明官員,貪贓枉法,知法犯法,按律當斬!”
這一百多官員都被套上了黑色的頭套,他們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淒厲的大聲喊著。
“我是冤枉的,我上面還有人,我上面真的還有人。”
喊這句話的小官員可能不知道,他的上級就跪在他的旁邊。
有些害怕的人開始掙扎,戚大拎著劍,來到掙扎的人面前,上去就是一刀,一顆頭顱離開了身體,鮮血衝天而起。
聞到血腥味,這些人才知道,原來死亡距離他們這麽的近。
頓時一個個嚇的屎尿屁齊流,和血腥味夾雜在一起,讓人忍不住掩鼻。
戚大面無表情,頭盔裡的眼睛散發著攝人的殺氣。
這種只有在株連九族才能見到的盛況,在如今的大明,在午門外,讓司馬圖看見了。
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冷血,可是看到這一幕還是忍不住腸胃翻湧。
戚大就好像一個機器人一般,砍著砍著,這個跟著朱慈烺大半年的尚方寶劍終於不堪重負,嘎巴一聲,斷裂開來。
戚大把劍扔到一邊,拿出自己的砍馬刀。
再次砍了起來。
哭聲,喊聲,掙扎聲,在這個午門外,成為了主要旋律。
齊明樓五樓,朱慈烺吹著口哨看著這一幕,眼睛都不眨一下。
周延儒看的眼皮子直跳,忍不住側過身子。
“怕了?”
“.....過於殘忍了些。”周延儒道。
“戰場上,比這殘忍的多。可每當我響起,大明將士冒著危險,拚著性命,為了疆土和反賊建奴作戰的時候,京城裡就有一夥害蟲,在那裡行著蠅營狗苟之事,讓將士的俸祿無法準時發送,讓他們餓著肚子打仗,這一刻,我就一點都不覺的可憐,你說是嗎,周大人?”
這話的警告意味十分濃重,周延儒急忙點頭稱是。
“你呢,齊大人?”
齊柳年再次跪在了朱慈烺的面前,痛哭流涕道:“太子,微臣真的知道錯了,微臣定散盡家財,全部送入國庫,告老還鄉,再也不踏入京城一步,只要您繞了微臣這條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