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你和王亮他們在店裡跟我說小諾的病好了,我心裡就已經有些疑問了。”端起剛剛放在桌上的茶杯,李黎淺淺的喝了一口。“小諾的命苦,跟她媽媽當年的病一樣,你我都知道這種病要想治好,純屬天方夜譚。”
“對,她們的病確實目前沒有什麽特效藥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長期住院的話,說白了也就是每天用藥吊著,多喘幾天氣罷了。”劉廂並不否認李黎這樣的說法。
“但是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你們突然跟我說小諾的病沒有一點預兆就好了,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看了眼正慵懶的躺在老板椅裡的林摯,又扭頭看了看身旁的劉廂,李黎接著道:“要是別的跟你不認識的人得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肯定想著是祝福小姑娘,天佑良人。可是咱們幾個都認識多少年了,從當年你媳婦剛走的時候,你的那副死樣子;到前兩個月小諾突然發燒住院,然後查出跟她媽媽得了一樣的病之後,你的表現,我們都看在眼裡。你可能並不是個好丈夫,但你絕對算的上一個稱職的父親!這幾個月以來,你每天什麽狀況我就算不看也知道,王亮他們有時候也來我這訴苦,想要給你幫忙卻無從下手。”
像是說累了,又像是需要繼續組織語言,李黎停了停,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大口,這才接著道:“而且你的公司也知道你的情況,最近都沒怎麽讓上班吧?你的心思肯定全部都投在醫院裡,投在小諾身上。饒是如此,這段時間以來,小諾有一點好轉的跡象嗎?”
“那時候,確實是,沒有。”雖然劉廂並不想承認,但是李黎說的這是事實。
“那就對了!”
劉廂:“?”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你努力了這麽久,小諾都沒有一點好轉。可突然有一天,你們跑過來跟我說小諾已經住院一個多月,醫生都束手無策了,卻突然在一天晚飯後發現小姑娘的病沒有預兆的突然就好了。你讓我怎麽想?除了羨慕嫉妒之外,我肯定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不可能吧?”看著眼前愈發精神的劉廂,李黎一字一句的剖析著自己的心路歷程。
“是的,每個人聽到這樣的消息第一時間應該都不會輕易相信吧。”對於李黎的這番猜測,劉廂是理解的。
“所以我就順理成章的想到了那些超自然的現象。”李黎可以頓了頓,認真的盯著劉廂,一字一句的說道:“原本我還以為你找了什麽高人,用了什麽令人不齒的邪術,才換來小諾幾年的健康。可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
劉廂越來越聽不懂李黎話裡的意思了。
“李先生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們易世坊的存在了?”林摯的話像一個晴天霹靂,一下子就將劉廂腦中關於李黎的猜想給劈了個清清白白。
被林摯這麽一劈。額,不對,這麽一點,劉廂終於明白了,原來今天在這裡一直被耍的團團轉的人,竟然是自己!
雖然不知道李黎和林摯兩個人到底是怎麽認識的,可是今天晚上在易世坊發生的事,二人之間的對話,態度,分明自己才像個局外人!
想明白了這些,劉廂隻覺得滿腔的怒火無處宣泄,一個是自己多年的好友,在自己落魄之時也給了自己不少的幫助;另外一個更是直接治好了小諾的病,雖然這代價,也太大了些。
面對眼前的兩人,劉廂隻覺得自己這前半生都白活了。
我這看人的眼光還真是......一言難盡。
“所以,林摯非要把我也拖過來,就是為了讓我見證你們兩個之間互相認識?”
強壓著心裡的火氣,劉廂看著二人,等著一個解釋。
“也不全是這樣,之前我跟李先生並不認識。”
林摯竟然還在解釋!
“那你們?”說完這句話,劉廂忽然覺得自己的話好像有些不妥,怎麽聽現在自己的這個問題都像是抓到了兩人的某些特殊關系一般。
可明明三個人都是大老爺們兒啊!這也——太尷尬了吧。
“我們確實不認識,實話跟你說了吧。”眼見劉廂就要爆發,李黎趕忙安撫道:“其實我之前在店裡跟你們說的那些話基本上都是真的,只有一點我沒有完全跟你們說清楚。 ”
“是什麽?”劉廂此刻倒真的想聽聽眼前這家夥,到底能給出怎樣一番稍顯合理的解釋。
“那個寶匣,我們家老爺子留下的話,都是真的。”生怕劉廂不信,李黎接著道:“包括那寶匣裡面的木牌牌,都是真的。”
“所以呢?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你們倆都把我當猴耍了,這時候還藏著掖著有意思嘛?”劉廂還是很生氣,端著茶杯的手止不住的發抖。
“我唯一沒有跟你們解釋清楚的,就是木牌上的內容。”李黎真誠的看向劉廂。
“木牌怎麽了?木牌上的內容不就是這易世坊的LOGO嘛!有啥不能說的?”
“是,你說的沒錯,那木牌上不是還有個字嘛,‘易’字。”李黎解釋道:“其實,我知道易世坊這個地方。”
“那今晚你們的相遇,甚至一直到進到這易世坊之後,你們倆都是在耍我?”劉廂隻覺得自己胸中的怒火恨不得要衝破天靈蓋兒了,真要被眼前這倆人活活氣死了!
“也不能完全這樣說。其實我是大概知道李家的情況,今天貿然前往至渝小館,也純粹是為了想接這麽一個單子,做做業績的。”說著林摯端坐起身子,“可是當他說到木牌的時候,我就知道今天這單子我肯定要賠的褲衩都沒有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易世坊裡還能有不公平的交易?”突然聽到林摯說要賠錢,劉廂眼裡滿是疑問。
“也不能那樣說,你可還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我是怎麽向你介紹我自己的?”林摯直勾勾的盯著劉廂,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