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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射雕之劍歸何處》第255章 0裡孤墳
禦史大夫,秦朝時設立的官職,與丞相、太尉合稱為三公。

 秦朝為中二千石,唐初為從三品,之後逐漸變為正三品。

 宋朝時為從二品,卻已經淪為虛銜,從未真正設立過,最接近的人莫過於當年的司馬光。

 禦史大夫主要有兩個職能,一個是作為丞相副手處理政事,因此有副丞相之稱;另一個,則是作為監察機構禦史台之長,負責監督百官,尤其是丞相。

 強如秦檜,也只是任職低一級的禦史中丞,而現在的禦史中丞,正是由樞密院使史彌遠兼任著。

 郭默當朝要了禦史大夫的官職,不亞於一個晴天霹靂,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可是,一時之間,又沒有人能出來反駁他、阻止他。

 宋朝不設置這個職位,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禦史大夫太過位高權重,有時候甚至都可以跟官家分庭抗禮。

 因此設不設置這個職位,最根本的利益點,恰恰就在官家趙擴這裡,他會在乎嗎?

 “薛卿,以你之見,燕王這個提議如何?”

 趙擴還是把球踢給了薛極,你不是想躲清靜嗎?

 朕就偏偏要你來發表一下看法,畢竟這是在任命官職,你身為吏部尚書,也責無旁貸。

 “官家,禦史大夫自秦來有之,我大宋律法中,對於禦史大夫的職權、規格、俸祿等,也是有明確規定的。”

 “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勝任,才空懸了幾百年。如今是否設立,何人來當這個禦史大夫,老臣以為官家聖裁即可。”

 這說了等於沒說,還得官家趙擴自己來拍板。

 薛極也有些弄不明白,為什麽官家就如此信任這個郭默呢?

 這也太沒有底線了吧?

 “嗯,既然如此,朕就再乾綱獨斷一次。收回燕王的天下兵馬大元帥的職權,僅保留燕王護衛軍,即日起兼任禦史大夫。”

 “史相,你為大宋操勞多年,如今年事漸高,以朕之見,不如就去掉‘禦史中丞’的頭銜吧?也好多給年輕人加加擔子。”

 “這...老臣遵旨——”

 史彌遠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精心策劃地,一場針對郭默的彈劾,結果卻讓自己失去了最有力的喉舌——禦史台。

 李知孝等一幫禦史,自然是如喪考妣。

 原本憋著勁兒,要給禦史台掙個大面子,沒想到卻賺了一位祖宗過來。

 大張旗鼓地彈劾燕王一事,就得到了這樣一個結尾,似乎更像一幕鬧劇一樣。

 官家趙擴都已經退朝走人了,很多文武大臣還沒緩過勁兒來。

 “恭喜燕王殿下——”

 程珌、胡榘、孟宗政、嶽珂、宋慈等重臣紛紛過來,向燕王道喜。

 其實,這些人昨晚在老程珌的串聯下,私下已經定計。

 如果今日早朝燕王有所不測,這些人豁出性命,也是要力保的。

 當然,這裡邊知道郭默真實身份的,純屬就是在秀演技,而不知情的人,卻是實實在在為郭默自身利益奔走。

 沒想到,最終的結局會出現這樣戲劇化的一幕。

 那可是禦史大夫啊?

 事情沒發生之前,誰敢想這個,恐怕連官家都想不到吧?

 太子殿下和史彌遠,也先後走出了“大慶殿”,老薛極卻像一下子蒼老了很多,一邊咳嗽著,一邊邁著步子往外走。

 “薛尚書請留步——”

 突然,郭默分開眾人,叫住了即將走出“大慶殿”的薛極。

 見到是郭默叫他,薛極有些吃驚,而郭默旁邊的眾人也不解其意,只有老程珌似乎料想到了什麽。

 “燕王殿下有事,我等先行告退——”

 都是有眼力價的人,看到郭默叫住了薛極,眾人也不好再待在這裡,紛紛告辭。

 當然,老程珌除外,他雖然穿著禮部尚書的官服,卻還兼著燕王府司馬的職司。

 “不知燕王殿下喚住老夫,所謂何事?”

 薛極猜不透郭默的意思,索性就大大方方地問了出來。

 “無甚要事,方才總聽到薛尚書在不斷地咳嗽,似乎是肺腑之間出了問題,本王想著跟薛尚書約個時間,到府上幫您診治一番。”

 郭默悠悠地道。

 “什麽?”

 薛極有些詫異,他也考慮了很多種可能,卻沒想到這位燕王殿下給出的理由,竟然是想給自己“治病”?

 “也許薛尚書還不知道,當今官家的身體,就是幾年前由本王親自調理的。”

 竟有此事?

 薛極努力回想著官家趙擴這幾年的變化,雖然趙擴比薛極小了五歲,但在幾年之前的身體,還趕不上老薛極。

 而現在看來,官家哪裡像是已經五十五歲的人啊?

 整個人不僅紅光滿面的,這幾年似乎連早朝都沒斷過?

 不像那些年,總有一些日子是在生病中,現在偶爾還會帶著護衛,到臨安城外打獵去。

 “哈哈,我說老薛啊,你看到老程我沒,也是被燕王的回春妙手給調理的,如果到你府上不方便的話,乾脆晚上都到我那裡去好了。”

 聞弦歌而知雅意,一聽郭默要給薛極“治病”,老程珌就明白燕王想幹什麽了。

 自己也是上了病假的折子,跑到洛陽城去“養傷”的。

 後來發生的事情證明,燕王殿下那劑藥,才叫做對症下藥,自己不就痊愈了嗎?

 不能說老程珌想的有錯,只能說明他還是不完全了解郭默。

 郭默是想拿下薛極不假,但是,說給他治病也是真的。

 包括之前說的,給官家趙擴調理也不是虛言,只不過不是他親自動的手而已。

 薛極看了一眼程珌,又跟郭默對視了十幾個呼吸。

 “哎,也罷,既然是求殿下出手相救,又怎能讓殿下屈尊?明日薛極親自登門拜訪就是了。”

 薛極說完,衝著郭默行了一禮,走出了“大慶殿”,似乎放下了很多,連走出的步伐都變得輕巧了一些。

 “程司馬,這眼看也到飯點兒了,隨我一起找官家蹭飯去吧?”

 郭默隨意地說道,老程珌聽了眼睛睜得大大的,這真的好嗎?

 也沒等他拒絕或答覆,郭默先抬腳往皇宮裡走去。

 “殿下等等老臣,給您當司馬的俸祿還沒下來,老臣正發愁沒地兒吃飯呢......”

 程珌那麽大的嗓門,都傳出多遠去,正好被從后宮趕來的老太監給聽到了。

 抬眼就看到了前邊走著的郭默,和後邊撩著袍服在小跑的程珌。

 “咱這位七爺還真行,連堂堂的禮部尚書都被他給帶跑偏了。”

 “燕王殿下,官家在福寧殿召見您,您隨我前去吧——”

 老太監來到郭默近前,施了一禮道。

 “甚好,我正有事要去見官家,順便煩勞禦膳房,多準備兩個人的飯菜送到福寧殿來。”

 郭默一招呼程珌,這燕王府的蹭飯二人組,徑直就朝著福寧殿走去,一路上還爭辯著待會兒要不要喝點酒下飯。

 “這都是什麽人啊?”老太監搖了搖頭。

 算了,不跟他們一般見識,好在郭默所言跟官家的交代差不多,只是多了一個人的飯菜而已。

 “臣郭默、程珌參見官家——”

 有外人在的時候,郭默還是要注意一下禮節的。

 “哦,來得這麽快?程尚書也來了,有什麽事嗎?”

 趙擴剛剛讓老太監去傳郭默,沒想到這麽快就到了,而且還跟程珌一起來的。

 “這個......啟稟官家,禮部尚書兼樞密院副使程珌,還在閉門思過中,現在站在您面前的是燕王府司馬程珌。”

 “這剛上任一天,燕王殿下還沒給發俸祿,所以......”

 別看程珌在老太監面前說的很溜,真面對官家了,卻始終沒好意思說出最後那幾個字。

 雖然大家相識幾十年了,也不是沒來皇宮裡吃過飯,不過像今天這樣硬是自己找上門來蹭飯的,尚屬首次。

 “哈哈,爹爹,兒子這是帶著我的司馬,來您這裡蹭飯來了——”

 郭默倒是理直氣壯的說了出來,老程珌在旁邊“嘿嘿”傻樂。

 “小七,你已經?”

 趙擴聽到郭默竟然當著程珌的面,叫自己做“爹爹”,雖然名義上郭默是他的義子,但似乎這樣叫也顯得有些不妥。

 “爹爹,兒子已經跟程尚書說了實情,要不然能拐帶一個禮部尚書,去我那裡做王府的司馬啊?”

 見大家都說透了,程珌也一反常態,鄭重其事地衝著官家趙擴一躬到地。

 “官家,老臣為官家賀,為我大宋的江山社稷賀,老臣必定盡心輔左殿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程珌說完這些話,再抬起頭的時候,眼睛裡居然滿含著淚水。

 郭默不是很理解程珌的想法,但作為同齡人,且一路走過了幾十年的君臣,趙擴卻能真切地感受到程珌的心情。

 趙擴也激動地從禦書桉後邊轉出來,來到程珌面前,一手抓著老程珌的手,一手把郭默拉了過來。

 “朕多謝程卿!不錯,默兒就是朕的親生兒子,他是我兒子,是我的小七......”

 此時的趙擴,哪裡還是一位官家?

 分明就是一個普通的老者,向自己多年的好友,炫耀自己的兒子罷了。

 這種感覺非常的奇妙,趙擴跟兒子相認也好幾年了,因為事關重大,一直也沒有完全公開。

 現在,能夠在自己一位重臣面前,毫無保留地表達自己的真實情感,對趙擴來講,近乎是一種難得的“奢侈”。

 功夫不大,老太監再次回轉,指揮著幾名拎著食盒的小太監,將一盤盤精美的菜肴擺放出來。

 放在福寧殿內側的圓形餐桌,也終於派上了用場。

 “默兒啊,這‘桃花釀’可是不多了,回頭你讓‘桃花島’再送來一些。”

 這幾年,趙擴的身體一年好似一年,也開始適量地飲酒,但是一直隻喝“桃花島”特釀的藥酒“桃花釀”。

 去膩消食、舒筋活血、補氣養身,趙擴也慢慢地習慣了這個口味。

 “默兒,今日早朝那一幕,堪稱神來之筆啊!最近大半年,這個禦史台可是活躍的很,你可得花點兒力氣,好好地整治一番。”

 的確,礙於祖宗的制度,這幫禦史真發起飆來,你還殺不得罰不得,讓鬥志再起的趙擴都鬱悶好幾回了。

 “爹爹,這禦史大夫是到手了,可是兒子對禦史台那一攤子,還真是兩眼一抹黑啊,手裡又沒有這方面的人才,難啊——”

 郭默還真不是虛言,在現在這個年月,找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文臣,難度實在太大了。

 要知道,後世的史學界,在評價宋朝這段歷史的時候,從中分為兩段。

 得出的結論是:北宋缺將,南宋缺相。

 南宋真正拿的出手的文臣,都還不能完全算是文臣,就是被後世稱為“宋末三傑”的,張世傑、文天祥和陸秀夫。

 可是,現在張世傑是自己的大徒弟,才十幾歲,拔苗助長也來不及啊。

 另外兩位更不行,按原有的歷史時間計算,文天祥和陸秀夫是同年生人,都要再過十三年才出生的。

 郭默這一“訴苦”,三人這酒也就喝得不痛快了。

 “默兒,你的意思是,禦史台你也想像軍隊那樣,找個合適的人替你打理著,自己只是把控大方向?”

 趙擴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麽在“大慶殿”上,郭默那麽痛快地就交出了“如朕親臨”的金牌。

 一方面自己父子二人的關系在,另一方面,即便史彌遠想調動郭默麾下那四支軍隊,真的能好使嗎?

 未必會直接抗令不遵,最起碼的陰奉陽違還是會出現的。

 這一點兒上,趙擴就有些羨慕自己的兒子,可惜啊,自己是真不具備那樣的條件了。

 正在喝酒的程珌,突然把酒杯放了下來。

 “官家,殿下,要說能全面打理禦史台的,老臣心中還真有這麽一位。而且,以老臣看來,此時此刻也非此人出山不可。”

 “不過,這位的資格比老臣還要老,跟殿下又沒什麽瓜葛,當年還受了排擠,恐怕非官家親自出馬相請不可。”

 這老程珌,居然還賣起關子來了。

 “程卿,你所說的是?”

 趙擴一時還真沒想起來,是誰有這麽大的能量,能夠讓老程珌來推崇。

 禦史台那也是朝廷一個重要的衙門,而且經過史彌遠這麽多年的經營,一般的人還真未必能彈弄得了。

 “官家,您難道忘記了衛涇衛清叔了嗎?”

 衛涇字清叔,號後樂居士、西園居士,嘉興華亭人,徙居平江昆山,孝宗淳熙十一年進士第一,狀元,與朱熹友善。

 寧宗開禧初,累遷禦史中丞。

 三年,參與謀誅韓侘胃,除簽書樞密院事兼參知政事,後為丞相史彌遠忌,罷知潭州。

 “衛清叔?朕記得他似乎比朕還要年長十歲吧,現在還能出來做事嗎?”

 衛涇也是當年朝中的一方大老,曾經署理過吏部,正是在薛極之前的吏部尚書,也是史彌遠之前的禦史中丞。

 卻被史彌遠一系排擠出了朝堂,這些年一直在地方做知州,好像還換了好幾處,趙擴都記不得他最後的去處了。

 “官家有所不知,這個衛老頭去年就上了折子請辭了,現在就住在西湖旁邊他大兒子的宅子裡,每天讀讀書、寫寫詩,最近還出了一本‘後樂集’。”

 “老臣半年前還曾經去拜訪過他,衛老身體倍棒,去禦史台折騰個三年五載的,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說到衛涇,程珌也尊敬的很,曾經也算是提攜過自己,而且都是跟史彌遠不對付的人。

 只是衛涇為人過於方正,不像程珌這樣的世故圓滑,才被人排擠成功。

 “好,那明日朕就親自走一趟衛府,求也要求衛清叔出山助默兒一臂之力!”

 趙擴也知道,這位衛涇心裡也一定有怨氣,畢竟當年人家遭排擠的時候,正是自己“不作為”的時候,才讓史彌遠一手遮天。

 現在,為了給自己的兒子鋪路,就算舍了這張老臉,也在所不惜。

 趙擴也清楚,如今這衛涇他們志在必得,那就不能簡單下個旨意過去。

 都六十五歲的人了,又是有風骨的文人,真來個抗旨不尊,別看自己是官家,也拿那老爺子一點辦法都沒有。

 轉過來的第二天,是至關重要的一天。

 趙擴和郭默這對父子,分別出馬拿下了兩位賢才。

 一位就是已經致仕的,前任吏部尚書衛涇;另一位當然是自己送上門的,現任吏部尚書薛極。

 沒有人知道,這一對父子說服對方的細節。

 但是,這兩人不約而同地,都使用了最簡單粗暴的一招——表明郭默的真實身份。

 郭默更是誇張,直接當面將薛極類比成,三國時期賈詡賈文和那般的人物。

 大談了一番謀士的五種境界——謀己、謀人、謀兵、謀國、謀天下,讓老薛極頓生知己之感。

 又順手為老薛極診治了一番肺疾,老薛極的病要想根除很難,但是想抑製住不發作,緩解一下那股難受勁兒,對郭默而言卻是輕而易舉的事。

 再將自己真實身份透露給薛極時,自然是無往而不利。

 薛極這種人,未必真的就忠誠於誰,他所追求的只是一個展現自己才華的舞台。

 趙擴給不了他,他就投向了史彌遠。

 現在,趙擴要勵精圖治,而人家的親兒子,更是個雄才偉略之人。

 兩相對比之下,如何抉擇,答桉不是很明顯的嗎?

 “殿下,如果真有那麽一天,老臣希望殿下能夠讓史相壽終正寢。”

 猶豫了一下,薛極還是說出了自己心裡的話。

 “哈哈哈——薛尚書言重了,郭默亦非嗜殺之人,無論如何史相當年也算是給了官家莫大的助力,於公於私都會讓他善終的。”

 “不過,史相把持朝綱多年,黨羽眾多且良莠不齊,給大宋和百姓造成了諸多傷害,我希望薛尚書能全力助我,以彌補這些年來的過失。”

 這話就是在敲打薛極了。

 兩天之後,官家趙擴發布了兩項任命。

 “擢衛涇為禦史中丞,署理禦史台日常事務。”

 “原燕王府長史趙汝述,改任為燕王府左長史,令吏部尚書薛極,兼任燕王府右長史。”

 這又是兩粒重磅炸彈,使得臨安的朝野再次震蕩起來。

 “為什麽?父皇為何如此對我?他郭默算是個什麽東西?我才是大宋的太子殿下啊——”

 太子趙竑,將寢殿裡能砸的東西,全部砸了個稀巴爛,兩個跑得慢的小太監,也被他狠狠地踹了兩腳。

 “為什麽?你們誰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哈哈,說老夫年邁,要給年輕人讓路?可是新任的禦史中丞衛涇,比老夫還要長五歲啊——”

 “薛極?好你個薛極,攀上高枝了?燕王府右長史,哈哈——”

 想不通的不僅僅有太子趙竑,還有樞密院使史彌遠。

 只是他到底為相多年,長期掌控全局養成的氣度,還不至於像太子趙竑那樣崩潰的歇斯底裡。

 薛極有什麽樣的能耐,史彌遠心知肚明,薛極有什麽樣的抱負,他更是一清二楚。

 正因為如此,他才對薛極這樣的做法有些不解。

 可惜,沒有人會給他解惑,索性給官家上了個折子,一邊待在府中“養病”,一邊思索著下一步的對策。

 當然,史彌遠也不只是不順心的事情,眼前就有一樁讓他喜憂參半的事,或者說是一個人。

 那就是自己最喜歡的義女回來了。

 離家出走快三年的時間,再次回到史府,李莫愁莫名地感到有些不適應。

 地方還是以前那個地方,熟悉的人卻沒剩下幾個。

 李莫愁的歸來,史彌遠當然是高興的,之所以說喜憂參半,是因為李莫愁這身女冠的裝束。

 而更讓他琢磨不定的是,前些日子從北方傳回來的一則消息。

 成吉思汗鐵木真,在中都城舉行的“天下英雄大會”,鬧得全天下紛紛揚揚的,大宋境內也不可能不知道。

 尤其是擂台上最後的精彩,“武林三美”俏黃蓉、冷莫愁、颯慕容的名頭,也隨之傳遍天下。

 “那麽,莫愁這丫頭,現在到底跟這個郭默是什麽關系呢?”

 兩年多前,史彌遠就能看出來,自己的義女李莫愁,對當時只是“敦武軍”都統製的郭默,產生了情愫。

 現在呢,這丫頭竟然又跟郭默的妻子,結為了金蘭姐妹,這中間還會有別的關系嗎?

 原本想踏踏實實在臨安待上半年的郭默,僅僅在闊氣的燕王府住了一個多月,就再也待不下去了。

 想想老爺子趙擴,整年都待在皇宮裡,郭默都替他難受。

 勉強過了臘月十五,眼看再有半個月就是新年了,郭默派人將程珌、薛極、衛涇和四師傅“南山樵子”南希仁,都召到了燕王府。

 在“摘星樓”的二樓,設下一桌酒宴,款待四人。

 “殿下,無功不受祿,您閑著沒事請我們四人來此,不會就為了吃頓飯吧?”

 別人都還一本正經的,就連郭默的四師傅,在外人面前也要把徒弟當王爺來對待,單單就是這個老程珌特殊。

 他剛說完話,就遭到了衛涇的白眼。

 這衛老頭,的確是老古板一個,而且越老越古板。

 “程司馬,請注意你的言辭,這是在跟大宋燕王殿下說話,更是將來的......”

 眾人也不敢樂,都老老實實地聽從衛老爺子的訓示。

 “是這樣的,眼看年關將至,我家老太君想見見兩個孫子、孫女了,他們生下來,也還沒有見過祖母呢。”

 “就想趁著過年的機會,一起到‘桃花島’上去,本王也一年半沒回去了。”

 “另外,上次臨安城外有些被大雪壓壞房子的災民,也不知事後處理的怎麽樣了。雖然本王捐了些錢和物,還是不放心就想順道過去看看。”

 郭默對這幾個人,也就沒隱瞞自己的行蹤和想法。

 大家都聽明白了,合著是一個多月的功夫,燕王府和禦史台的事情,都捋順上正軌了,咱們這位爺又想要溜出去了。

 “殿下仁孝之心,臣等欽佩之至,愛護百姓之心,更是天下臣民之表率。殿下盡可率性而為,燕王府、禦史台有臣等在,定不讓殿下分心。”

 你看,人家衛涇雖然古板,這話說的就冠冕堂皇,處處在維護郭默燕王的形象。

 “衛中丞謬讚了,此次出行不想驚擾地方,就不帶燕王府的護衛了。另外,本王希望我出行的消息盡量不要外泄。”

 “就當作還待在燕王府裡,你們四位如果方便,就時常來燕王府碰個面,交換一下意見或消息,讓外人感到本王尚在王府的樣子。”

 “至於官家那裡,本王自會上道折子告知。燕王府的事情,就拜托薛長史和程司馬了,而禦史台內,大小事務衛中丞可全權處理。”

 臨了,郭默一人給封了五千兩銀票,算是過節費。

 俗話說,皇帝還不差餓兵呢,何況他還只是一個燕王。

 老衛涇開始死活不願意要,後來逼得郭默沒招了,硬是拽了一個新名詞“養廉銀子”,才把衛老爺子給打發了。

 沒想到,這一個詞又贏得了幾位的一再讚歎,“殿下才學真乃天授乎”?

 臘月十六,臨安城的東城門一開,就從城裡出來了兩輛普普通通的馬車。

 娘親李萍、大嫂華箏、張婷和小郭平乘坐了一輛,郭默和黃蓉帶著小哈吉乘坐了一輛。

 擔心被人認出來,郭默才選擇了坐馬車出行。

 一個護衛都沒帶,“黑風雙煞”夫婦直接化身成了兩名馬車夫,眾人先取道牛家村。

 “祖母,牛家村就是您原來住的地方嗎?”

 過了年,就要六歲的郭平,身材長得比當年的郭靖還要結實。

 性格雖然隨了郭靖,但兩隻眼睛卻越長越像華箏,忠厚的性格配上這雙大眼睛,看起來要比郭靖激靈多了。

 這小子已經開始學武了,還是一個多月前,突然開竅了似的向娘親華箏提出來要學武。

 華箏就告訴了郭默,大哥郭靖不在身邊,索性郭默親自來給侄兒啟蒙。

 學習內功心法還太早,郭默只是提取一絲真氣,慢慢輸入郭平的體內,讓他體會到真氣在體內運行的感覺。

 一套“南山掌法”,被郭默拆分成三段,先教了小郭平第一段。幾天下來,小家夥也打得有模有樣的。

 這次到“桃花島”,郭默也想讓郭平跟楊過他們都放在一起,再加上自己的兩個孩子,還有陸冠英的孩子,回頭讓五師弟把他們家葉風也送來吧。

 索性讓嶽母大人馮衡和黃蓉,在“育英堂”開設一個幼兒班好了。

 近鄉情更怯,自從離開臨安城後,李萍已經問過郭默好幾次,什麽時候能夠到牛家村?

 等真的來到牛家村的時候,別說是闊別了二十多年的李萍,就算是前幾年來過這裡的郭默、黃蓉二人,都不敢認識了。

 “默哥哥,這還是‘牛家村’嗎?”

 黃蓉禁不住問答,郭默也不敢保證了。

 “見過郭提點——”

 正在這時,從對面走來兩名農人打扮的年輕人,來到郭默面前微微抱拳。

 口稱“郭提點”,那就是“皇城司”的人,郭默的職位這幾年多有變更,但是“提點皇城司”的職位,貌似一直還在。

 仔細辨認了一下眼前的兩人,郭默只是恍忽有些印象。

 “這裡是‘牛家村’嗎?”郭默問道。

 “回郭提點,現在這裡已經不能再叫‘牛家村’了,和附近的兩個村子已經連成了一片,現在這裡叫做‘郭楊鎮’。”

 “路旁那家飯店,就是‘郭楊酒肆’,再往東走,最大的那座院子,就是去年才建成的‘郭府’,卑職帶您過去吧。”

 果然,沒走出多遠,就看到路旁豎著的一座石碑——郭楊鎮。

 再往裡走, 才發現原來的村落基本上還保留著,只是靠著官道的地方,做了統一的規劃處理。

 第二個自然村落就是原來的牛家村,不過現在的“郭府”已經佔有原來牛家村一半的土地。

 為了補償那些讓出土地的百姓,直接將他們集中在另一半土地上,統一給他們蓋了新房子,免費分給了大家。

 好在只有十幾戶人家,花費倒也不算太多,也沒引起什麽不必要的麻煩。

 “默兒,娘想先到你爹的墳上去看看。”

 廿四韶華,千裡孤墳,清明寒衣,何人供奉?

 可是,今日竟有人在供奉祭掃。

 “大嫂?——”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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