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笑著,看著靠在床上用餐的許玲瓏。他笑得很禮貌,很文雅,還似乎略略有一些羞澀。仿佛真的只是一個在得體地追求著美少女的普通男子,而不是什麽第七局的處長。
“瓏兒,你住在醫院裡,還住得慣麽?”關心女生,就應該先問她的基本生活。
“陳長官你放心吧,這裡挺好的,以前我還不是一個人住……我會照顧自己的。”許玲瓏在陳昊面前,眼神中多了不少光彩。
許玲瓏的食量很小,隻吃了不一會就放下了筷子:“戲班現在怎麽樣了,大家的傷都康復了嗎?”
“七巧戲班已經散了。其他的人受傷不重,又付不起住院費,便早早出院去尋找生計去了。”
班主鄭保雲已死,台柱子許玲瓏又在醫院養傷,七巧戲班解散已經是必然的了。
陳昊怕許玲瓏多想,又趕緊說道:“其實這樣也好,反正往後我也不會讓你做那些拋頭露面,看人臉色的生計了。”
“可我除了唱戲什麽也不懂,我又能做些什麽呢?”
“你這麽年輕,只要你想做,完全可以從頭學起,你放心,我會幫助你的。”陳昊安慰道。
“那就先謝謝陳長官了。”許玲瓏平靜的回答到。
......
陳昊在仁心醫院陪了許玲瓏很久,等他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繁星點點,月上枝頭了。
許玲瓏雖然默認了陳昊的追求,但並沒有表現的十分熱情,這讓陳昊非常難受。許玲瓏雖然沒有太冷漠太矜持,偶爾會給陳昊一些小甜頭,又不要真的讓陳昊佔了便宜。
這種拉扯屬實讓陳昊大開眼界,許玲瓏年紀雖小,但是其生活經歷導致她很早熟,並不是什麽無知的小姑娘。陳昊甚至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局長賀天峰的影子,看來要降伏這個白娘子,陳昊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呀!
......
清晨,陳昊照例早早收拾好行裝準備出門。
此時,外面的呼喊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號外!號外!《民國日報》最新報道,總統親赴黃河防線,阻擊劉、鄧12萬大軍!”
“報童,給我來一份。”陳昊要了一份報紙。
最近一心只顧著查案子(談情說愛),發生了這麽大的事自己居然都不知道。
陳昊坐上汽車,並沒有急著發動,他想先看看前線的戰況如何了。陳昊細心的瀏覽著報紙上的內容,現在上海是國黨控制,文章的內容肯定是偏向國黨,所以不能全信。但只要細心分析,再結合自己前世的一些信息,還是能找出一些端倪的。
雖然陳昊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但是報紙的內容屬實有些離譜了。
報紙上寫著,6月30日夜,劉伯承、***不顧之前所簽訂的《黃河歸故協議》,率領晉冀魯豫野戰軍第1、第2、第3、第6縱隊12萬大軍,偷襲國黨駐守的黃河防線。國軍將士奮勇抵抗,英勇殺敵,但最終寡不敵眾暫時撤退。
蔣總統匆忙飛抵開封,調兵遣將,坐鎮指揮。蔣總統令黃河退下來的整編第55師、第68師分別聚集於鄆城、菏澤、東明3個軍事重鎮,任命第二兵團司令王敬久為總指揮,對解放軍形成鉗形攻勢,欲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消滅來犯之紅黨。
這報紙上說的聲情並茂,有板有眼,如果不是陳昊對國黨有所了解,還真有可能信以為真了。以為是自己的穿越產生了蝴蝶效應,讓兩黨的結果反過來了。
這份報紙肯定是被國黨“修飾”過了。
如果陳昊記得沒錯的話,這次渡河作戰應該就是後世的魯西南戰役,劉、鄧只花了28天這次戰役就勝利結束了,共殲國黨4個整編師及9個半旅,俘敵國黨4.3萬余人。
這份報紙前面好歹還有點乾貨,還能勉強一看。越到後面就越是些對國黨的吹噓之詞,一點價值也沒有,看了也是浪費時間,陳昊隨手將報紙丟掉,還是去買早點吧。
這王記早點攤的人還是這麽多,不過幸好陳昊是特權階級,不需要排隊。
今天要不要來點上海小混沌嘗嘗呢,老是吃油條,大餅也吃膩了,陳昊心中美滋滋地想著。
忽然陳昊愣住了,他看到馬路對面的路燈被人打破了, 這個情況讓他頓時沒了吃飯的心思。
陳昊沒了胃口當然不是因為他愛護公物,因為王記早點攤對面的路燈,就是當初上級與他約定的喚醒暗號,如果路燈被打破,就表明自己將被喚醒,要執行喚醒的流程。這也是他雷打不動,每天來王記早點攤買早點的緣由。
這一天終於來了。
這一天意味著陳昊馬上要從潛伏者的身份脫離,真正的去執行臥底任務。也意味著自己今後要和紅黨的戰友接頭了,但每一次的接觸,都會有暴露自己的風險。
自己今後做事必須更加謹慎了。
陳昊長舒了一口,穩了穩精神然後衝著老王喊道:“老王還是照舊來一份!”
陳昊決定還是先去買早點,吃小混沌的胃口已經沒有了,但早點還是要吃,自己原來的習慣一定不能亂改,任何的異常都會增加別人對自己的懷疑。
從老王手中接過早點,陳昊並沒有著急去第七局。陳昊先繞路去了一趟《申報》報館,以西林保險公司的名義在早報上刊登了一則廣告:“火燭小心,保險要緊。西林保險公司,承保水火險,保價公道,賠償快捷。”然後才去局裡上班。
這是他的喚醒程序的第一步,也是一層保險。如果路燈是被別人不小心打破的,自己刊登的廣告則不會有人回應,也不會有人來和自己接頭。
以前也曾有酒鬼或流浪漢把路燈打破過,畢竟總會有意外發生。
但是陳昊的直覺告訴自己,這次恐怕是來真的了,看來自己的好日子將要一去不複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