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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明觀天象》第一百二十四章 富貴賭坊
下值後,在回府的路上,薛瑞把去兵部做讚畫的事跟父親說了一遍。

薛元皓大為驚訝,忙問緣由,薛瑞一五一十答了,說於謙是給他立功的機會。

得知於謙已猜到真相,薛元皓十分後悔。

作為欽天監官,以時事附會天象絕對是大忌,還好他們做的事都很正面,於謙才沒追究他們的責任,要不然,被關進大牢都是輕的。

經此一事,薛元皓也認為日後要慎重行事。

……

自從全城動員後,京城內的交通要道再次擁堵起來。

相比土木堡大敗發生時百姓爭相出城逃命的情況,現在的情形卻完全相反。

如今出城之人極少,入城的人反而排起了長隊。

從這個細節就能看出,百姓對大明朝廷信任程度有了極大提升。

究其原因,恐怕就是在新君朱祁玉的帶領下,朝廷做出了背水一戰的姿態,才讓百姓們安心下來,將賭注壓在朝廷這邊。

此時大街上往來皆是逃難的百姓,乘坐馬車反而比走路還慢,薛瑞父子索性下車,抄小路回府。

路過一家糧店時,排隊買糧的人從店門排到了大街上。

見此情景,薛元皓道:“大戰來臨,百姓都要屯糧,你外公家的糧食不愁銷路了。”

“還好先前也先沒打京城注意,外公家的三千多石糧食才安然運到京中糧倉,看現在這樣子,那點糧食恐怕還不夠十日賣的。”薛瑞笑著道。

回到府中,父子剛繞過影壁,就見五六個大房奴仆正探頭朝偏院內張望。

偏院內,隱隱傳出一陣女人的哭聲。

父子倆對視一眼,意識到肯定出了什麽事,也顧不得呵斥這些奴仆,著急忙慌的跑了進去。

讓父子倆意外的是,這院中哭喊的並不是柳氏主仆,而是薛瑞大伯母趙氏。

此時,趙氏正一把鼻涕一把淚,拉著柳氏苦苦哀求什麽。

柳氏脫不了身,隻好道:“這事我哪裡管得了,你還是去報官吧,讓官老爺們去管吧!”

“不能報官,報官就壞了規矩,琰兒性命不保!”

趙氏連連表示反對。

“那我也沒辦法了,你讓大哥想想辦法吧,他不是認識順天府府尹嗎,難道連這點小事都做辦不成?”

“他認識個屁,剛才我也問過他了,他說和那府尹只有一面之緣,攏共隻說了三句話……他認識的那些同窗好友,也多是狗肉朋友,濟不得什麽事!”

趙氏悲憤交加,說話時咬牙切齒,感覺要把薛元柏生吃了一樣。

“那我也沒辦法啊,你找我有啥用!”

柳氏用力掙脫,氣惱的看著妯裡。

“你不行,不是還有元皓嘛,他現在做了大官,幫這點小忙豈不是輕而易舉?”

“你真是高看瑞兒他爹了,這三千多兩銀子,就是把我二房都賣了也填不上啊!”柳氏生氣道。

趙氏是個很現實的人,先前薛元皓做官,她一直陰陽怪氣,諷刺他是個芝麻綠豆官兒,而且還在清水衙門任職,一點油水都沒有。

現在有用到薛元皓的地方,就一反常態恭維起來,讓柳氏都不知道用什麽詞來罵她了。

“三千兩銀子?”

父子倆一聽,就知道薛琰肯定闖出了什麽大禍,忙上前去詢問情況。

“他叔,快救救琰兒吧,他被人給扣下了,要三千兩銀子才能放回來!”

見到薛元皓,趙氏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滿臉著急的請求道。

薛元皓皺眉道:“他為何被扣下了,莫非是被什麽強梁擄了去?”

“這倒不是,是琰兒去賭坊賭錢,輸了三千兩銀子,

現在賭坊老板要我們拿銀子去贖人!”“輸了這麽多!”

薛瑞差點被驚呆了,這薛家加起來也值不了三千兩,堂兄這才半天時間就輸了這麽多,他到底賭的多大?

趙氏眼淚汪汪道:“琰兒肯定是被人做了局,要不然他不會輸這麽多,他以前輸最多也就一二十兩銀子……”

“一二十兩還不多?”

薛元皓沉下臉,他在欽天監當差十多年,才攢下了不到百兩銀子,而薛琰進賭坊輸一次,就抵他一兩年攢下的積蓄。

尤其是,薛琰輸得銀子中還有二房的一部分,這讓薛元皓氣的直咬牙。

趙氏才不管他怎麽想,面色倉惶道:

“他叔,你現在是官身,肯定能救出琰兒,那賭坊老板說了,若是日落前見不到銀子,琰兒就會被砍斷手腳……”

“我這欽天監官濟得什麽事!”

薛元皓一甩袖子,氣惱道。

要是欽天監官說話這麽好使,我不會被趙氏說是清水衙門了。

“他叔他嬸,算我求你們了,以前的事是我不對,要打要罵都隨你們,只要能救回琰兒,我給你們跪下。”

說著,趙氏當場就跪了下去。

這一幕,驚呆了二房幾人和圍觀的奴仆。

趙氏可是最要面子的人,平日裡哪肯向別人低頭,現在竟然毫不猶豫跪在不對付的二房面前,可見她這次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皓兒,這次你一定要幫幫你侄兒啊!”

正在猶豫時,院門口響起一道聲音。

“娘,您怎麽來了?”

薛元皓回頭一看,就見大哥薛元柏攙扶著母親李氏,正顫顫巍巍走了進來。

李氏進院,推開要來攙扶自己的薛元皓,看向跪在地上的趙氏,問道:

“趙氏,這些年你苛待二房,可知道錯了?”

“兒媳以前被豬油蒙了心,現在知道錯了。”跪在地上的趙氏忙道。

“先前分家的方式,你可服氣?”

李氏又問。

“這次分家實是二房吃了虧,我們這邊佔了大便宜,兒媳沒有半點怨言。”趙氏再次點頭。

“那我問你,先前瑞兒和他母親離府,留下的那些東西還能不能物歸原主?”

趙氏猶豫片刻,才道:“兒媳馬上去找,絕不會短了一分一毫。”

李氏點點頭,看向薛元皓,歎道:

“皓兒,你嫂子知道錯了,你那侄兒輸了三千兩銀子,就是連我這把老骨頭賣了也給不起,你現在出息了,幫忙想個轍,能少給些就少給些,再不濟,能用這宅子抵了,把你侄兒贖回來,也算是好事,否則娘死了也不甘心。”

“娘,這可不行,抵了宅子咱們住哪啊?”

薛元柏頓時急了,這宅子可是大房最值錢的東西,要是抵給賭坊,他們一家人可就無家可歸了。

薛元皓也點頭道:“不錯,沒了這宅子,母親您住哪去?”

李氏顫著手,從袖中取出房契,遞給薛元皓:

“拿去吧,一行有一行的規矩,琰兒賭錢親手寫下的欠條,就算告到官府去也無濟於事,能用這宅子換回你侄兒,已是萬幸了!”

“那…兒子就走一趟看看吧,能救則救,不能救我再想想辦法。”

薛元皓到底不忍母親傷神,接過房契小心翼翼放入懷中。

既然父親都答應了,薛瑞也不好再反對,叫上伯父並幾個奴仆,一群人去了賭坊救人。

扣押薛琰的賭坊叫“富貴賭坊”,在京城不算什麽有名氣的賭坊,賭注通常不大,像薛琰連輸三千兩的情況,還從來沒有出現過。

薛瑞幾人到時,賭坊內人聲鼎沸,賭大賭小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十分熱鬧。

薛元皓找到一個夥計,詢問掌櫃在何處,夥計聽說他們為薛琰而來,忙將人帶到二樓。

某間房內,掌櫃陳文龍坐在桌前,手持匕首朝桌上放的一隻手狠狠扎下。

“啊!”

房中傳來一陣慘叫聲。

陳文龍拔出匕首,一巴掌抽在對面一個五花大綁的胖子臉上,喝道:

“薛大少爺,老子又沒扎到你手,怎麽叫的跟殺豬一樣?”

原來剛才那一下,只是扎在了薛琰手指縫裡。

薛琰聞言睜開眼,見手掌完好無損,“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陳文龍鼻子嗅了嗅,聞到一股尿騷味,朝桌下一看,頓時拍桉怒道:

“你他娘把我這當成茅房了,竟然尿了出來,是覺得老子不敢閹了你?”

薛琰被嚇的忙止住哭聲,哭喪著臉道:

“陳爺,您高抬貴手,把我當個屁放了吧,以後我再也不來貴坊賭錢了。”

“放了你也不是不行,而且還必須全部送回去,這樣才顯得有誠意些。”陳文龍玩味笑道。

“真的?”

薛琰大喜,可隨即又覺得有點不妥,忙問道:“全部送回去是什麽意思?”

“哈哈哈。”

房間內四周站著的賭坊打手聞言大笑起來。

陳文龍見他不明白,拿起桌上一張十兩的借條,用匕首劃成十多片。

薛琰雖然不學無術,可他卻不笨,很快反應過來,這不是再說把自己分屍再送回去嗎?

“陳爺,你千萬別生氣,我爹娘肯定在想辦法湊錢,相必馬上就到了。”

薛琰嚇得涕淚橫流,哭的像個二百斤的孩子。

陳文龍不耐煩道:“這話都他娘說了多少遍了,我看你爹娘根本不想救你,我看還是不要等了,先送隻手回去看看,要是他們再不送來,那就休怪陳爺我心狠手辣!”

說罷,就命人按住薛琰,拿起匕首就要動手。

“住手!”

這時,房門被一腳踢開,薛家三人出現在門口。

三人佔位很有意思,最前面是薛元皓,剛才踢門的就是他。

薛元皓身後,就是眉頭緊皺的薛瑞,正好奇朝屋內張望。

令人窒息的是,薛琰今天被賭坊扣留,作為親生父親的薛元柏,卻表現的非常差。

在府中的時候,他不知道該怎麽跟二房開口相求,便指使趙氏去求情,他則按照妻子交代,去請母親李氏前來壓陣。

到了賭坊,薛元柏被這陣勢嚇到了,忙躲薛瑞父子身後,生怕做了出頭鳥。

門被踹開,屋內眾打手立馬拿出棍棒,上前要對付薛元皓三人。

“且慢!”

陳文龍叫住幾人,看向門口,問道:“你們是來贖人的?”

看到侄兒完好無損,薛元皓松了一口氣。

邁步走進房內,薛元皓指著侄兒,道:“我們是為他而來。”

“二叔!”

薛琰被綁著回不了頭,卻聽出了說話的人是誰,驚喜道:

“姓陳的,我二叔乃是朝廷命官,你們識相的就放了我,不然讓二叔把你們都抓起來!”

屋內眾人一聽,立馬緊張起來,自古民不跟官鬥,雖說富貴賭坊跟官府也有些交集,可誰也不想跟一個當官的打擂台。

“是嘛?”

陳文龍站起身,拱手道:“在下富貴賭坊東家,陳文龍,不知是哪位大人當面?”

“在下薛元皓,此來是為接侄兒回府,陳老板不妨劃下道來,咱們可以商量商量。”

大明朝禁止官員狎妓,也禁止官員賭博,薛元皓乃是朝廷命官,自然不好在這裡透露自己官職。

“薛元皓?”

陳文龍聞言,感覺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屋中一打手湊過去,對其耳語道:

“莫非是那個預料到瓦剌人要再次侵犯大明的欽天監官?”

“是他!”

陳文龍上下打量著薛元皓,也拱手道:“原來是薛大人當面,久仰大名。”

轉眼就被識破了身份,薛元皓也無可奈何,隻好道:

“今日在下前來隻為私事,其他事一概不知,陳老板扣下了我侄兒,要什麽條件才肯放他走?”

“薛大人, 一行有一行的規矩,這賭坊裡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令侄在本坊輸了三千兩銀子,隻消還上,陳某立馬放人!”

“二叔,別聽他胡說,是賭坊有人出老千,刻意給我下套,賭坊誘我寫下的這些欠條,絕對不能作數!”薛琰急道。

他不得不急,府中的財政狀況他很清楚,別說三千兩銀子,就是三百兩銀子一時半會也難湊夠,若是真要還三千兩,他就不用回去了,是以連忙提醒薛元皓。

陳文龍從桌下拿出一疊欠條,展示給薛元皓三人看。

“薛大人請看,這都是令侄這半天親手所寫借據,每張大概十兩銀子,數量眾多,見令侄當時並不覺得有問題,想翻本贏回去,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在本坊借錢。

而且,賭錢過程中他也贏了不少回,這是有目共睹之事,只是運氣最終沒站在他這邊罷了,現在令侄說別人出千,您不妨問問他能拿出真憑實據嗎?”

薛琰頓時沉默了。

他先前賭錢的時候運氣非常好,半個時辰就贏了幾百兩,這比他這輩子贏得錢加起來還多。

結果到中途時,一不小心連本帶利又給輸了回去,為了翻本,他隻好跟賭坊借錢,還是按九出十三歸的高利貸。

只可惜,他運氣實在太差,連戰連輸,連對手都不敢繼續跟他賭,收拾銀子就離開了賭坊。

輸光了最後一筆借的銀子,薛琰現在賭坊門口,被冷風一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輸了三千兩,本想趁人不備逃跑,哪知賭坊打手早就盯上了他,還沒跑出幾步就被抓了回去。

於是,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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