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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明觀天象》第一百二十一章 也先真的來了
“怎麽是你?”

薛瑞和堂上女子四目相對,險些驚掉了下巴。

不成想,來人竟是趙瑾瑜,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好你個薛瑞,本小姐來找你,怎的現在才來,讓我好等!”

趙瑾瑜雙目含煞,一副要殺人的表情。

薛瑞瞟了堂兄薛琰一眼,暗道他肯定騷擾了趙瑾瑜半天,要不然趙瑾瑜也不會遷怒於他。

“不知趙小姐找我何事?”

薛瑞看了眼趙瑾瑜裝扮,頗有些好奇。

她出門一副女兒家裝扮,說明走得很急,都沒來得及換男裝,若不是十萬火急之事,她肯定不會傍晚前來。

瞟了薛琰一眼,趙瑾瑜看向薛瑞:“能不能找個安靜的地方,我要與你詳談。”

“趙小姐隨我來吧。”

旁邊有個礙眼的家夥,說話也不方便,兩人對視一眼,一起朝外走去。

他們對話的時候,薛琰一直在猜測兩人的關系。

以前這個堂弟調皮搗蛋,可謂是人嫌狗憎,連祖母都不喜歡他。

這樣一個人,自然不會受到女子青睞。

不成想,今日竟然有這麽一個不輸京城花魁頭牌的嬌俏美人兒上門找他。

這讓薛琰妒火中燒,恨不得把堂弟踩在腳底下,好讓眼前的美人兒正眼看自己。

還沒等他想明白,就聽兩人要另尋地方說話,顯然是要密談。

薛琰忙伸手攔下趙瑾瑜:“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不能走!”

剛才被薛琰騷擾了半天,趙瑾瑜早就憋了一肚子怒火,要不是看在薛瑞的面子上,薛琰早就被她打個半死。

此時薛琰攔在身前,目光貪婪的盯著她,這讓趙瑾瑜惡心的就像是吃了蒼蠅,忍不住抬手就是一拳,正中薛琰鼻梁。

“哎喲喲喲……”

薛琰鼻子挨了一拳,噔噔噔倒退幾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鼻血和眼淚嘩嘩直流。

“好你個小娘皮,竟敢打本少爺,今日你不給個說法,斷不能放你走了!”

在地上哀嚎了老半天,薛琰才忍著痛爬起來,抬頭一看,堂中哪還有人影。

用袖子擦了擦鼻血,依舊還在流,薛琰眼珠子一轉,索性不捂鼻子了,任鼻血飛流直下,很快就流到了衣襟上,用手一抹,看起來觸目驚心。

見差不多了,薛琰再次躺在地上,衝外面吼道:

“人都死哪去了,本少爺都要死了,也沒人來看看……”

聽到聲音,有丫鬟跑進來查看,見大少爺成了這模樣,忙去後院叫人。

很快,老太太李氏,薛元柏夫婦先後趕來。

得知兒子是薛瑞召來的女子打傷的,趙氏氣的發瘋,讓人抬起兒子,就要去找二房理論。

……

堂兄被揍,薛瑞心裡樂開了花,上次薛琰欺負蘇蘇,他心裡一直憋著一口氣,要不是怕分家之事生出波折,他早就替蘇蘇出了這口氣。

去偏院路上,見薛瑞樂滋滋的模樣,趙瑾瑜忍不住問道:

“你堂兄對我無理,你不但無動於衷,現在還看我笑話?”

薛瑞叫屈道:“我哪裡無動於衷了,要不是你先動了手,我肯定會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嚴厲訓斥他,讓他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趙瑾瑜沒好氣的瞥了薛瑞一眼,並沒有信他的鬼話,他才不是以理服人的人。

兩人並肩進了偏院,趙瑾瑜環顧一圈,見這偏院和主宅相差甚遠,不由詫異道:“你一直住這裡?”

“沒錯,我自小在這院裡長大,如今已十四載。”

薛瑞進了院子,用袖子擦擦板凳,道:

“我娘在屋裡收拾東西,

我跟她說一聲,你在院裡坐坐,她馬上出來。”“那不合禮數,還是我去拜見令堂吧。”趙瑾瑜猶豫道。

估計是聽到兩人說話,柳氏跟蘇蘇前後走出屋子。

院中沒有燈火,隻大概能看出來者是個女子。

“是縈兒來了嗎?”

柳氏一面讓蘇蘇去點燈,一面衝著院中兩人道。

“娘,是趙府的大小姐,有事來找我。”薛瑞忙介紹。

趙瑾瑜初次登薛家的門,還是借冰救薛元皓,當時柳氏也知道趙瑾瑜來了,但她在照顧丈夫無暇分身,並沒有出來見她。

“真是貴客登門啊。”

此時聽說趙小姐又登門,柳氏忙上前相見。

“見過夫人。”

趙瑾瑜屈膝福了福,借著燭光,她也在好奇的打量柳氏。

“趙小姐無須客氣,瑞兒他爹能平安無事,還多虧了貴府相助,如此恩德,我薛家沒齒難忘。”

兩個女人說話,薛瑞被涼到了一邊。

“人呢,人呢?”

還沒一會兒,趙氏就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闖進來。

“蘇蘇,你帶趙小姐進屋去。”

見薛琰被人抬過來,就知道這家夥肯定又在借機生事,薛瑞低聲對蘇蘇吩咐道。

哪知趙瑾瑜卻不動,反而跟薛瑞站到了一起。

趙氏進了院子,叉腰道:“是哪個狐狸精打了我兒,自己站出來!”

“是我打的,你待如何?”

趙瑾瑜敢作敢當,第一時間承認了。

趙氏打量了趙瑾瑜幾眼,見她衣著不凡,所佩戴首飾也價值不菲,不由動了心思。

“這小丫頭一看就很有錢,而且大晚上來找男人,肯定不是什麽良家女子,現在她打傷了琰兒,正好敲她一記竹杠,好彌補虧空!”

打定主意,趙氏指著兒子,道:

“你為何動手打我兒子,你瞧瞧他,渾身都是血,半條命都沒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呸,也不知能不能好,你說說吧,要公了還是私了?”

“伯母,你說怎麽個公了法,怎麽個私了法?”

薛瑞一直觀察著堂兄,這家夥看似暈厥了過去,卻一直在眯著眼偷看,一看就沒什麽大事。

趙氏冷笑道:“公了的話,就是去報官,我可提前跟你們說清楚,順天府尹可是我相公坐師,到時候輸了官司,你不但要賠錢,還要蹲大牢!”

“這私了倒是好說,只要拿五百兩銀子做我兒湯藥費,這事就此作罷!”

趙氏獅子大開口,可是精心算計過。

這小丫頭極有可能是個半掩門的暗娼,為了賺點賣身錢,這才大晚上來找她的姘頭侍奉枕席。

只要嚇唬嚇唬她,說不定能讓她多賠些湯藥費,反正兒子平日花的錢也多落入了這些賤人手中,拿回這些銀子,她問心無愧!

本以為搬出順天府尹,足夠唬住趙瑾瑜,然後就能開始討價還價。

若五百兩銀子拿不出來,拿一半肯定沒問題,剩下的就拿二房分家的銀子抵扣就是,甚至連妯裡的嫁妝都不用還了。

不料,趙瑾瑜的回答,完全出乎了趙氏的預料。

“我選公了!”

趙瑾瑜擲地有聲,毫不拖泥帶水。

趙氏聞言,反而急著提醒:

“你可想好了,我相公一張條子遞上去,你就吃不了兜著走,倒時莫怪我不講情面。”

“沒事,順天府的劉府尹我也熟。”趙瑾瑜挑眉道。

趙氏心裡咯噔一下,暗想劉府尹莫非也是她的恩客,這小騷狐狸生意倒是做的挺大。

“既然你認識劉府尹,就該知道他是個執法嚴明之人,你在我府上行凶,打傷了我兒子,這事人證物證俱在,就算你認識劉府尹,他也不會包庇你。”趙氏定了定神,陸續威脅道。

“不錯,劉府尹是個好官,半年前,他兒子劉光當街調戲女子,反被人家打斷了一隻手。

劉光吃了這麽大虧,當時就跑到順天府鳴冤告狀,要讓他爹報仇。

問清事情經過,劉府尹勃然大怒,命左右按住劉光,杖責六十棍,以示懲戒。”

趙瑾瑜科普道。

這事趙氏沒聽說過,忙向丈夫確認。

躲在後面的薛元柏探出頭,道:“確有此事,那劉光差點被打成了殘廢,劉府尹也因此事被人稱頌。”

說完,薛元柏又縮回頭去。

丈夫這麽懦弱,讓趙氏氣不打一處來,不由把起撒到趙瑾瑜身上:

“既然你知道劉府尹鐵面無私,那你還要公了,豈不是自尋死路?”

趙瑾瑜好整以暇道:“正因為劉府尹鐵面無私,連調戲女子的親兒子都要重罰,你兒子調戲與我的桉子,想必劉府尹也不會輕饒!”

“你胡說,我什麽時候調戲你了,明明是你勾引我,見我不上當,你惱羞成怒才揍我!”

薛琰猛的坐起身,氣急敗壞叫道,看這樣子,哪裡像受重傷的表現。

“呵,先前在正堂時,薛二少爺可是親眼所見,他欲調戲我,我為了自保才打他,對也不對,薛二少爺?”

趙瑾瑜看向薛瑞。

“沒錯,堂兄的壞毛病是該改改了,既然伯母要上公堂,那明早就去鳴冤擊鼓,看看劉府尹究竟信哪邊的證詞。”

眾人看了看薛琰,又看了看趙瑾瑜,一個面帶豬哥像,猥瑣不堪,一個長得花容月貌,氣質優雅。

都不用問,眾人心裡這杆稱已經偏向了趙瑾瑜。

兒子的脾性,趙氏清楚的很,先前聽說薛琰無故被打,她都沒細想是不是真的。

現在聽趙瑾瑜這麽一說,趙氏頓時有點慌亂,急忙道:

“都是自家人的事,沒必要鬧到官府去啊,我家琰兒我最了解,他待人誠懇,最是好客,剛才肯定是誤會了,這位姑娘,等你日後嫁到咱們薛家,就知道他是什麽脾性了……”

“誰要嫁到薛家了!”

聽到趙氏的話,趙瑾瑜愣了一下,霎時面紅耳赤。

趙氏邊吩咐人趕緊抬兒子回去,邊敷衍趙瑾瑜:

“姑娘你就別害臊了,先前瑞哥兒都說了,你是他未過門的媳婦兒,琰兒都告訴我了。”

猛然爆出這麽大料,柳氏都驚呆了,好半天才看向眼前的一對少女:“瑞兒,你們這是……”

“這是誤會,您可不能信!”

趙氏撂下這句話就一溜煙跑了,氣的趙瑾瑜直跺腳,邊向柳氏解釋,邊拿眼瞪薛瑞。

“咳,娘別聽大伯母亂說,她的話能信就有鬼了。”

薛瑞沒辦法,隻好出面否認。

“我也覺得你伯母的話肯定不能信。”

柳氏點點頭,也不多問,讓薛瑞好生招待趙瑾瑜,就鑽進屋跟蘇蘇八卦起來,兒子那副心虛的樣子,肯定心裡有鬼!

院中只剩下薛瑞和趙瑾瑜,兩人不約而同松了口氣。

招呼趙瑾瑜坐下,薛瑞好奇道:“你說的劉府尹真的有那麽鐵面無私?”

“自然不是,劉府尹世故圓滑,大奸大惡算不上,不過徇私之事卻常有之,還因此被禦史彈劾過。”

“那他兒子調戲女子被杖責之事,也是假的嘍?”

趙瑾瑜笑道:“此事倒是真的,那劉光被打了六十杖,躺了幾個月才能下床呢。”

“虎毒還不食子呢,這劉府尹為了撈名聲,竟然把兒子往死裡打,實在狠心。”薛瑞感歎道。

“倒也不是狠心,而是迫於無奈,他只能大義滅親,因為他兒子遇到的人……是我!”

薛瑞聞言,再次被驚到,這趙家不但生意做的大,就連背後的勢力也極大,連堂堂正三品順天府尹都不敢得罪趙家,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細問了幾句,趙瑾瑜卻不願多說,她今日來的目的可不是為了聊八卦,而是來確認瓦剌卷土重來之事可信度,好為接下來的商業計劃做出安排。

要是別人,薛瑞肯定不會多說, 但趙家對他有恩,現在趙瑾瑜都親自登門求教,他自然不會隱瞞。

把先前跟父親的分析說了一遍,趙瑾瑜覺得很有道理,暗暗記下,又問有沒有預示戰事結果的天象。

薛瑞抬頭指著半空,對趙瑾瑜道:

“我這不是也在看麽,太白入昴通常不會只有一天,隨著它方位的變化,預示也有所不同,你要是想知道後面的事,就陪我看今晚的星星吧。”

這是趙瑾瑜從來沒有過的體驗,她看著滿天星辰,好奇道:

“這麽多星星,不知有幾萬顆,你能全部叫出名字不?”

“當然能,我來教你認!”

左右無事,薛瑞邊觀測太白星的位置,邊給趙瑾瑜科普。

雖說這滿天星宿薛瑞也沒認全,但不妨礙他瞎胡謅,每當講到不認識的星辰時,他都會刻意岔開話題,讓趙瑾瑜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

兩人閑聊半夜,趙瑾瑜終於堅持不住,打著哈欠跟薛瑞告辭。

送她出府,外面停著一輛馬車,車外圍著一群手持棍棒的健壯仆婦,小丫頭雀兒正趴在車窗上打瞌睡。

直到趙瑾瑜上車,雀兒才驚醒過來,看到窗外的薛瑞,對他哼了一聲,拉上窗簾下令回府。

太白入昴,果然如胡中所料,一直持續了四日之久,直到第五天才離開昴宿。

在這期間,朝野上下都在等待邊關消息,好用來和太白入昴的預示互相印證。

五天后,一騎飛奔入京,給兵部送來了邊關最新軍報。

這次消息傳的極快,不到一個時辰,全城百姓都知道了軍報內容。

也先,果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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