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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明觀天象》第一百一十九章 宣薛元皓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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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老爹急著找,薛瑞放下手頭的事,著急忙慌趕過來。

薛元皓拉著薛瑞,低聲道:“今早我就覺著太白星方位有些不對,沒想到還真是有問題。”

“太白星方位怎麽了?”

接過候簿看了眼,薛瑞不解的問道:“太白入昴,這星象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昴,是星宿的名字,屬於二十八宿之一,在西方白虎七宿中屬第四宿,一共由六顆星辰組成。

太白入昴,意為太白星侵入昴宿的范圍,也就是常說的凌犯。

見兒子不懂,薛元皓解釋道:“太白入昴並不常見,開國這些年,也隻發生了幾次,以前並沒受到多少重視,但在這個時候出現,就沒那麽簡單了。”

“爹,您細說。”

父親一臉認真,薛瑞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忙去關上房門,小聲密談起來。

在古代星佔中,對於太白入昴,佔星家給出了多種解釋。

比如,《甘氏佔》曰:太白守昴,將軍下獄。

《陳卓佔》曰:太白犯昴,旱,大暑。

《巫鹹》曰:太白犯昴,若舍昴,留四五日不去,即大臣有死者。

在大明開國後這些年,政權穩固,四夷臣服,發生太白入昴的天象,欽天監通常會選一些無關緊要的佔語上報。

比如,說太白入昴的天象預示著將有旱災發生,朝廷要早做準備,反正大明朝疆域遼闊,總有一個地方出現旱情,這樣就可以自圓其說。

除了這些比較尋常的佔語,在各類佔書中,認為太白入昴為凶兆的更多。

比如,《石氏佔》曰:太白入昴,四夷有兵事,天下擾,期五十日。又曰,國有逆謀。

《荊州佔》曰:太白犯乘守昴,有角,兵大起天下,流血千裡,天子有命將征伐之事,大赦可以解其患。

《黃帝佔》曰:太白守昴,三日以上,必有兵革,居其北則四夷有毒霜早降,歲有疾病。一曰胡不安,期六十日,當有自來王。

若是按慣例,薛元皓會選個無關緊要的佔語做批示,將這次異常天象湖弄過去。

但現在卻有些不妥,因為薛瑞前幾天透露過,他先前做夢時夢到也先卷土重來,還攻入了京城腹地,給大明造成了極大的損失。

而關於太白入昴的許多佔語,竟和他做的夢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在這種情況下,薛元皓哪還敢隨便湖弄朝廷。

萬一也先真來攻打京城,而他上報的佔語又沒有涉及兵事,這可就是重大過失,朝廷不追究則罷,追究起來他少不得要丟官罷職。

薛元皓找他來,正是想商量一下怎麽上報。

將十幾本佔書中涉及太白入昴的部分看完,薛瑞倒是有些意外,這其中一些佔語,還真和即將發生的京城保衛戰極其吻合。

思索片刻,薛瑞略有些興奮道:“爹,這對您來說可是個好機會啊!”

“什麽好機會?”

薛元皓微微錯愕,他正為這天象頭疼呢,兒子怎麽反倒有些雀躍?

“您想想,這次天象和即將發生的戰事吻合,您以此上報,讓朝廷提前有了準備,豈不是大功一件?嘖嘖嘖,剛上任幾天就撈了這麽大功勞,您這飛黃騰達的日子不遠啦!”

說話時,薛瑞那眉飛色舞的樣子,把薛元皓看的嘴角直抽,也先要攻打京城,他竟然如此高興,要不是自己親兒子,薛元皓恐怕會以為他是瓦剌細作。

不過薛瑞的話,讓薛元皓有些心動。

如果薛瑞的夢成真,那他以天象示警,朝廷就有時間提前防范,雙方交戰時,

明軍就能佔盡天時地利人和,打敗瓦剌就更有勝算。只是,薛元皓最擔心的是,兒子這夢靠不靠譜,萬一示警後也先沒有卷土重來,那又該如何是好?

聽老爹擔心,薛瑞連拍胸脯,保證道:“爹,您放心吧,這次肯定準,我都連續夢到好幾次了,若您實在拿不定注意,就先報於監正,商量一下如何上奏朝廷吧,這樣也能分擔一點責任,當然,若是應驗了,功勞也得分潤出去一些,您考慮清楚。”

“那還是穩妥點好。”

從詔獄出來後,薛元皓變得更加謹慎,現在他身系全家人榮辱安危,冒不得半點風險,所以他選擇了保守的方桉。

“既然如此,那就先去見監正吧。”

薛瑞抱起懷中一摞佔書,隨父親去了監正值房。

自從做了監正,上面無人壓著,許惇的日子好過了不少。

將主掌的天文科放權給了監副高冕管理,他自己隻兼掌了個中官房,每日就協調一下其他四房編歷事務,順帶督促一下中官房天文生學習進度,可以說悠閑的緊。

冬冬——

敲開房門,見外面站著薛元皓父子,許惇微微有點詫異,奇怪道:“薛大人找本官有事?”

“監正,要出大事了!”

按照兒子的交代,薛元皓虛張聲勢道。

許惇最怕聽到的就是這句話,他剛擔任監正沒多久,而且還是在朝局動蕩之時,監中出現任何一點差錯,都有可能會牽連到他。

聽到薛元皓這麽一說,許惇心跳都慢了幾拍,過了片刻才問出來:“是,是本監出了什麽大事?”

“昨日太白入昴,下官翻閱數十本佔書,皆言其中多有凶險之處,如今天象示警,恐怕會再起兵戈啊!”薛元皓憂心忡忡道。

“太白入昴?”

看了候簿,許惇如釋重負,笑著道:“這不算什麽大事,正統九年也曾有過一回,當時胡公批的佔語好像是‘太白入昴,為兵北征於邊’,結果楊洪在以克列蘇之戰中擒獲兀良哈首領朵欒帖木兒,算是一次大捷,這次瓦剌犯邊,朝廷已陳兵邊塞,嚴加防范,咱們也可彷照胡公就例,報上去即可。”

“監正,這次可有些不一樣,下官覺得,在此時候,出現太白入昴之天象,極有可能預示著瓦剌會卷土重來,說不定還會打京師的主意!”薛元皓鄭重道。

“不至於吧,不是說也先回了黑松林老營了嗎?”

許惇眉頭微皺,自從也先退走,京城百姓歡天喜地,以為可以安枕無憂,就連朝中許多官員也是這樣認為,早就放松了警惕。

若是按薛元皓所說上報朝廷,絕對會在京中引起巨大的恐慌。

應驗的話還好,算是欽天監發揮了應有的作用,但要是不準,那玩笑可就開大了。

為了說服許惇,薛瑞認真分析道:“監正,您想想,這瓦剌擄走了太上皇,有這麽一個肉……人質在手,他會甘心放著不用嗎?

如今,也先部眾已在老營休整半月,正是士氣蓬勃之時,若是揮兵南下,要攻入京城腹地易如反掌,屆時,也先少不了要拿太上皇跟朝廷索要好處,有這麽巨大的誘惑,您覺得也先會不會放棄?”

“這……”

這麽一分析,許惇還真覺得很有可能,如今草原上天氣漸寒,正是部眾日子最不好過的時候,也先恐怕不會放棄這個打草谷的好機會。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許惇斟酌了好半天,才對薛瑞道:“你去請各房堂上官來,就說本官有事相商。”

薛瑞一聽,就知道許惇打的什麽主意,既然這事後果他抗不了,那就多拉些人來,萬一出了岔子也好一起頂缸。

很快,監官們就齊聚一堂,商量起太白入昴之事。

年長的卜刺沉吟道:“太白入昴,在此時發生,確實有些棘手。”

他做了多年靈台郎,這種星象也見過不少次,只是,像如今這麽複雜的情況,他還是第一次見,也不好發表意見。

高冕看了眼薛瑞父子,冷聲道:“薛大人專司佔候天象,怎的還要我等參詳,若是拿不定主意,不妨去問問胡公。”

先前薛元皓在秋官房做事,深得高冕器重,結果薛元皓為了自己前途撂挑子跑路了,害的高冕差點抓瞎。

現在他做了五官保章正,卻不能獨斷乾坤,還得讓眾人一起頂缸,高冕當然沒什麽好臉色。

薛元皓略有些慚愧,正要表示歉意,卻聽薛瑞道:“監副,非是我爹拿不定主意,而是覺得這是咱們欽天監立功的好機會,所以才請各位大人一起參詳,也算是有福同享,若是咱們立下功勞,朝廷嘉獎,豈不皆大歡喜?”

“你為何就覺得這是立功的機會?”春官正魏濱好奇道。

“是這樣的,本官覺得……”

不待薛瑞回答,許惇搶過話頭,把薛瑞先前關於瓦剌會不會卷土重來的分析複述了一遍,話裡話外都在暗示,這是他想到的。

監官們的厚臉皮,薛瑞早就見識過了,聽許惇這麽說,他也不好當眾拆穿,只能任他胡吹。

秋官正倪忠指著佔書,出聲道:“太白入昴,四夷有兵事,這確實有先例在前,司馬彪在《天文志》中有載,孝章帝建初元年正月丁已,太白入昴西一尺,沒過多久,就發生蠻夷陳縱及其部叛漢之事,直到次年才平定叛亂。”

冬官正谷濱也沉聲說:“太白入昴,有胡兵至,這莫非真預示了也先會再次領兵犯我大明?”

堂上各官表情凝重,若是瓦剌再次犯邊,恐怕不會再像上次一樣倉皇撤走,他們這些官員的決定,涉及到京城百萬軍民安危,一時間誰也不敢下結論。

沉默了好一會,許惇拍板道:“薛大人乃是五官保章正,專司佔候天象,究竟要如何下佔語,還得看你自己的意思,諸位若是認可就聯名上奏,不認可也不強求。”

眾人聞言,都齊刷刷看向薛元皓。

薛元皓深吸一口氣,拱手道:“依下官的意思,這太白入昴極其凶險,自然要以各佔書中凶險之佔語上呈,也好警示朝廷。”

“本官覺得可以。”卜刺最先表示支持。

“就按薛大人說的辦吧。”

權衡了片刻,剛升任秋官正的倪忠也點頭表示讚同,估計是想鋌而走險,趁機撈些功勞。

輪到高冕時,他卻沉著臉道:“此事與我無關,我自不好插手,不過我要提醒諸位大人,此事一旦上報,肯定會在京中引起恐慌,若是瓦剌人來了還好,不來的話,此中後果會非常嚴重。”

說罷,高冕對許惇拱拱手,就離開了值房。

他一走,剩下幾個監官明顯有些遲疑,除了主簿崔時選擇聯名上奏外,其他人都委婉表示了拒絕。

等幾人陸續離開,薛瑞捧著寫好的奏疏,遞到許惇面前:“監正是否要聯名?”

許惇內心掙扎了片刻,還是歎氣道:“也罷,本官就信你們一回,反正朝廷要責罰,我這個監正也跑不了。”

而後,許惇就喚來張書辦,讓其火速將奏疏送到通政司。

這封奏疏送到朱祁玉手中時,他剛下早朝沒多久,正在皇后汪氏的服侍下用午膳。

見小太監捧著奏疏進了中殿,汪氏呵斥道:“還懂不懂規矩,這奏章不送到禦書房,送到這裡是何道理,沒見著陛下正在用膳嗎?”

“皇后娘娘恕罪。 ”

小太監趕緊跪下,解釋道:“先前皇爺交代過,欽天監的奏章要第一時間送來,不成想擾了皇爺用膳,奴婢實在罪該萬死。”

“這……”

汪氏臉色微僵,朝中各部奏章無論緩急,一般都會先送到禦書房等待批閱,可這欽天監只是個正五品衙門,沒想到竟然讓陛下如此重視,這讓她頗有些尷尬。

今日早朝,朱祁玉跟大臣們商議國事,浪費了不少力氣,現在正是饑腸轆轆的時候,因此吃相不是很文雅,但聽小太監說欽天監有奏章送到,他手上動作立馬停了下來,出聲問道:“這奏章是何人陳奏?”

小太監識字,看了眼名字,答道:“啟稟皇爺,這奏章上的署名是欽天監五官保章正,薛元皓。”

薛元皓的大名,朱祁玉早就記在心裡,這師徒倆佔候天象的本事他已經領教過,光憑預測到東南兩省賊寇死灰複燃這事,就足以證明他們師徒名不虛傳,現在薛元皓突然上奏,恐怕不是什麽小事。

“快,快把奏章給朕!”

朱祁玉微微有些緊張,“啪”的一下扔下快子,主動起身去拿。

小太監自然不敢怠慢,忙將奏章遞到朱祁玉手中。

一目十行掃過,朱祁玉臉色越來越難看,身子都微微搖晃起來。

“陛下,您沒事吧?”

汪皇后連忙上前扶住朱祁玉。

朱祁玉,才急聲道:“速去傳召諸位閣老、各衙門掌事官至華蓋殿議事,另外,宣薛元皓入宮覲見,朕要親自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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