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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明觀天象》第一百五十九章 大事可定矣
良鄉,瓦剌老營。

 自德勝門大敗後,瓦剌潰兵便瘋狂奪路而逃。

 也先被裹挾其中,不得不跟著縱馬狂奔。

 騎兵在失去了統一指揮,便像是一盤散沙,根本無法組織有效的反擊。

 也先在途中數次想收攏潰兵,可是這些急於奔命的瓦剌士兵根本不聽指揮,也先只能眼睜睜看著族人們猶如喪家之犬一般,被明軍追殺。

 直到進了良鄉地界,瓦剌另一支由卯那孩率領的騎兵前來支援,明軍才放棄了追擊。

 經此一戰,也先便損失了大半兵力,僥幸逃回來的將士們士氣十分低落,短期內恐怕無法再組織有效的進攻。

 在這種情況下,也先隻好率領兵馬回營,先休整一番再說。

 等三路大軍全部返回,也先清點了傷亡戰損後,整顆心都開始滴血。

 “兩萬,整整兩萬人,就這麽沒了!”

 營帳中,也先手握長刀,發瘋似的在帳內亂砍,嚇得一起逃回的幾個瓦剌部落首領都躲在一旁,生怕被波及。

 等也先發泄完怒氣,眾人這才各抒己見。

 “太師息怒,我瓦剌大軍還有三萬人,尚有一戰之力,還不到最壞的地步。”

 “明軍火器威力強大,實乃我瓦剌騎兵的克星,既然無法攻下京城,還是做好撤退的準備吧。”

 “不可,咱們興師動眾前來,豈能因一場小敗就撤軍?要是咱們無功而返,族人要怎麽活過這個冬天?”

 “……”

 一眾首領你一言我一語,不多時就在營帳中吵成了一團。

 眼看要打起來,也先一腳將砍掉一角的桌桉踢翻,怒道:“吵什麽吵,有本事跟明人去吵,在這逞什麽威風?”

 眾人立馬閉嘴,不過,看向也先的目光多有不滿。

 這次戰敗,也先要負很大責任,

他今天判斷失誤,想用明朝皇帝當盾牌,迫使明軍放棄使用火炮,並提前將這個消息告知將士們,以此減輕他們對火炮的恐懼。

 誰知,明軍竟不按套路出牌,頓時將瓦剌將士們打了個措手不及,甚至很多將士都覺得受到了欺騙,在明軍火炮剛發威時就作鳥獸散,拚命打馬而逃。

 今日戰敗,也先不先反省自己的過錯,竟然還對他們大吼小叫,幾個瓦剌首領心中自然不爽。

 也先是聰明人,將眾人微妙的表情收入眼底,頓時明白自己犯了眾怒。

 如今瓦剌人名義上奉脫脫不花為汗,實際上大部分權力都落在了他手中。

 先前土木堡大敗明軍,讓他的聲望達到了頂峰,就連脫脫不花也不得不伏低做小,變著花樣討好他。

 這次瓦剌十多萬人千裡迢迢來攻打明朝京師,就是他用個人威望,力排眾議達成的。

 然而,接連兩次戰敗,對他聲望造成很大負面影響,要是再經歷一場大敗,別說明軍會不會殺他,就是營帳中這幾個首領,恐怕都要造他的反了。

 想到這裡,也先緩和了語氣,對眾人道:

 “我的安達們,今日這場戰敗,各部落損失了不少勇士,這都是我也先的責任,不過各位放心,我先前能大敗明軍二十萬精銳,沒理由打不贏京城這些新募士兵,接下來,我們得好好謀劃一下,看如何才能挽回局面。”

 見他主動認錯,幾個首領面色略微緩和。

 有一首領冷聲提醒道:“太師,今日計策未能奏效,說明喜寧那閹狗靠不住,你可不能再相信他了。”

 “就是,今日損失了這麽多族中勇士,有一大部分原因就是他瞎出主意,不如殺了他告慰勇士們的英靈吧。”

 “那豬皇帝恐怕都死了,留著他也沒什麽用了,就讓他去陪葬吧。”

 幾個首領先後發表意見,顯然對喜寧判斷失誤,造成瓦剌士兵重大傷亡心懷憤恨。

 “這……”

 也先表情為難:“那喜寧今日出了壞主意,倒也不是故意的,明朝確實有不能對皇帝開炮的先例,要怪就怪明廷偽帝心狠手辣,為了坐穩皇位,不惜痛下殺手,想借機除掉自己親兄長,這也是我疏忽了的地方,如今豬皇帝不知生死,還是有了確切消息再決定留不留他吧。”

 “就算他死罪可免,活罪也難饒,今天必須好好教訓他一頓,才能消我心頭之恨。”有個滿臉橫肉、長相凶蠻的首領咬牙道。

 也先笑道:“那喜寧熟悉大明風物,留著他過幾天還有大用,不過若只是教訓一番,倒也沒什麽大礙。”

 聽他同意,長相凶蠻的首領獰笑道:“好久沒抽過鞭子了,今日正好練練,免得手生。”

 不多時,喜寧就被兩個瓦剌士兵拖到了營帳中。

 先前聽說明軍開炮,一舉擊潰了瓦剌大軍,喜寧被嚇得魂不附體,躲在營帳中根本不敢露面。

 可惜再怎麽躲,終究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劫。

 被拖進營帳後,喜寧磕頭如搗蒜,痛哭流涕道:

 “太師,這真的不能怪奴婢啊,奴婢也不知道那昏君竟然敢發炮,請太師繞奴婢這一回,下次奴婢一定竭盡全力幫太師出謀劃策。”

 “還敢有下次?!”

 喜寧身後突然傳出一句瓦剌方言,隨之而來的是一聲長鞭在空氣中爆鳴的聲音。

 啪!

 這一鞭精準無誤的抽中喜寧後背。

 “啊——”

 營帳中傳來喜寧撕心裂肺的痛呼聲。

 “讓你出餿主意,讓你害我瓦剌勇士!”

 這瓦剌首領覺得不解恨,手上加重了力道,直將喜寧抽的皮開肉綻,要不是也先阻止,恐怕喜寧這條命就交代在了營帳中。

 “行了,將他拖回營帳去,記得看著點,別讓他死了!”

 也先擺擺手,讓士兵將喜寧拖走。

 等帳中清淨後,也先招呼眾人坐下,對眾人道:

 “剛才我想了下,咱們兵力還是太薄弱,現在明軍龜縮營寨,就等我軍主動去攻,咱們實在太過被動,現在必須要化被動為主動才行!”

 “那依太師的意思,該如何化解?”

 幾個首領都好奇的看向也先。

 也先將繳獲的明軍輿圖攤開,指著上面一點,對眾人道:“破局之處,便是在這裡!”

 “居庸關?”

 首領們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也先沒有賣關子,對眾人說出了自己意圖:

 “如今居庸關外還有我瓦剌數萬大軍,若是能攻破居庸關,這部兵力便能極大充實我軍戰力,而且打下居庸關,咱們便有兩條退路,屆時進可攻退可守,再也不必擔憂被明軍斷了後路!”

 “問題是,阿刺知院能不能打下居庸關?”

 有首領遲疑道。

 也先沉聲道:“脫脫不花一直在大同鎮待命,恐怕骨頭都有些松了,這次攻打居庸關,他豈能袖手旁觀?

 我決定命他率軍前去支援,有他的三萬人加上阿刺知院的三萬人,就是用人命堆也能拿下了!”

 “這……太師高明!”

 眾人略微一呆,很快就明白了也先的用意。

 先前也先率軍攻破紫荊關,給脫脫不花的任務是盯著大同駐軍,以防郭登搞么蛾子斷了瓦剌退路。

 自紫荊關一戰,再到今天這場大敗,也先和幾個首領的聯盟軍損失慘重,而脫脫不花帳下的士卒卻毫發無損。

 此消彼長之下,他們兩方的實力大大拉進。

 在草原上,誰的實力強誰就有話語權,更何況脫脫不花是名義上的瓦剌共主,要是他的實力超過也先等人,以後難免會生出奪權的心思,這對也先等人都很不利。

 也先此舉,用意除了提高攻破居庸關的勝算,更主要的就是為了削弱脫脫不花的實力,這樣他才能繼續在瓦剌部族間保持更高的話語權。

 定下這個計策後,也先命人快馬告知脫脫不花,讓他即刻帶兵去配合阿刺知院攻打居庸關。

 做好這一切,也先遣散各部首領,打算歇息一會。

 剛脫下鎧甲,就聽營帳外有人稟報:“太師,朱家皇帝回來了!”

 “什麽!”

 也先一驚,忙掀起帳簾,激動的看著屬下:“真是豬皇帝回來了?他竟沒死?”

 士兵肯定道:“回稟太師,那朱家皇帝運氣極好,竟在亂軍中撿到一匹戰馬,隨著將士們一路逃……撤回來,現在剛到營門口,不過他受了傷,暫時不清楚有沒有性命之憂,所以屬下才來請示。”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也先頗為激動,命令道:“速去請俘虜的明軍那位郎中,務必要他救活豬皇帝!”

 “是。”

 士兵領命,飛快離去。

 也先深吸一口氣,決定親自去看看朱祁鎮情況。

 先前瓦剌前鋒軍被明軍火銃連番攻擊,遭受到了極大損失,最終無法堅持,轟然崩潰。

 本以為朱祁鎮被扔到前鋒軍陣中,又穿著極其惹眼的龍袍,肯定會成為明軍的活靶子,就是死上一百次也夠了。

 誰知,朱祁鎮運氣這麽好,竟然撿回了一條命,實在讓他難以相信。

 騎馬疾馳到營門口,士兵們正在圍觀一個趴在馬背上的人。

 這人穿著明黃色衣服,不是朱祁鎮還能是何人?

 也先分開人群走過去,見朱祁鎮趴在馬背上一動不動,皺眉道:“他傷在哪裡了?”

 營門守將上前稟報道:“太師,朱家皇帝被明軍火銃擊傷了大腿,估計是流血太多的原因,現在昏迷過去了。”

 “先把他弄下來,止住血,不要讓他死了。”

 也先吩咐一聲,就有兩人上前,將朱祁鎮扶下馬來。

 很快,被俘的明軍郎中就到了,見自家皇帝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獻血染紅了他下半身,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哭什麽哭,他還沒死,快看看有沒有救!”

 也先一腳將郎中踢翻,怒罵道。

 這軍醫聽說皇帝還活著,忙爬起來去探鼻息,見他果然還活著,這才開始檢查傷口。

 “這,這是中了鉛彈!”

 軍醫倒吸一口涼氣,瓦剌人不擅長使用火銃,將朱祁鎮打成這樣,除了明軍不會有別人。

 也先皺眉道:“中了鉛彈,取出來就是,應該沒有性命之憂吧?”

 “太師,這恐怕不好說,據小人估計,這枚鉛彈入體過深,要取出來得好大一番功夫,而且也不知道陛下能不能堅持住,就算取出來,這條腿怕是也廢了。”

 郎中滿是難過的神色。

 就算朱祁鎮再怎麽昏庸,可對皇權的敬畏依舊深刻在他心裡,如今見朱祁鎮竟被明軍火銃傷成這樣,自然有種兔死狐悲之感。

 對於朱祁鎮殘部殘廢,也先並不關系,他隻關心朱祁鎮能不能活下去。

 突然,也先抽出刀,將刀架在郎中脖子上,威脅道:

 “不管你用什麽法子,必須將豬皇帝救活,否則,你便給他陪葬去吧!”

 郎中面色慘白,再也顧不得同情朱祁鎮,惶恐道:“小人只能盡力而為……”

 “哼!”

 也先收到入鞘,命人將朱祁鎮抬回營帳中救治。

 先前喜寧被打,兩個瓦剌士兵將他扔回了營帳。

 袁彬見他被打的這麽慘,頓時幸災樂禍,狠狠嘲笑了喜寧一番。

 不過,他又想起了一直未歸的朱祁鎮,不禁著急起來。

 就在他打算出去問問情況時,兩個瓦剌士兵將朱祁鎮抬進了營帳,身後還跟著一名背著藥箱的郎中。

 “陛下這是怎麽了?”

 袁彬見朱祁鎮滿身是血,驚呼一聲就撲了上去。

 郎中一把將他拉住,對他道:

 “陛下被火銃擊傷腿,鉛彈留在了體內,必須盡快將鉛彈取出,否則鉛毒入體,有性命之憂,你快些準備一些清水和乾淨的棉紗來,我要取出陛下體內鉛彈。”

 “好,我馬上就去。”

 袁彬忙不迭的點頭,匆忙跑去準備。

 很快,被派去幹苦力的蒙古人俘哈銘也問詢趕來,忙前忙後幫忙救治朱祁鎮。

 鉛彈擊中人體,會破壞肌肉組織,甚至會在體內破碎變形,危害極大。

 這郎中常年在軍中行醫,對這類傷勢見怪不怪,自然懂得怎麽治療。

 “袁校尉,麻煩你們按住陛下,千萬不能讓他動彈,否則我這刀很容易傷到陛下其他部位。 ”

 郎中先褪下朱祁鎮褲子,又取出一柄雪亮的小刀,用明火灼燒消毒後,才對準大腿傷口部位剖下去。

 “啊——”

 慘烈的叫聲,在瓦剌大營中響起,不過很快,就被一陣悶哼聲取代。

 ……

 就在郎中為朱祁鎮取鉛彈時,離京師十裡外的一處無人山中,一名十六七歲,略顯病態的年輕人抓住一隻信鴿,從鴿腿上取下一張紙條。

 隨後,他快步走進臨時搭建的竹屋中,翻開明朝太祖皇帝朱元章所著的《皇明祖訓》,提筆在紙上謄抄起來。

 很快,年輕男子就將暗碼全部翻譯成明文。

 “哈哈哈。”

 通讀一遍後,年輕人不禁撫掌大笑起來,略有些癲狂道:“好好好,大事今晚可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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