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大地結了一層厚厚的霜,白茫茫一片,仿佛戴著孝。幾隻不知名的鳥在鳴叫,聲音極難聽,仿佛在哭喪。
野生未明大佐昨晚睡在帳篷中,普通士兵全都圍著篝火睡了一夜。
野生未明大佐走出帳篷,一陣寒風吹來,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戰。感覺臉象被刀子在刮,有刺痛感,就用雙手搓臉。
三八大蓋全都架成垛,士兵們圍著火堆吃罐頭。
昨晚第19旅團轉發來16師團部命令並附旅團部行動方案,第20聯隊第三大隊派出一個中隊為先鋒,今天就攻佔奔牛。作為第19旅團參謀長,他負責督戰,隨隊伍先行到達奔牛。明天傍晚第19旅團殺至奔牛,他與旅團部會合。第20聯隊繼續沿運河公路殺往呂城,攻佔呂城後,殺往丹陽。第九聯隊沿老孟河公路北上殺往西夏墅小河及丹陽北部。兩個聯隊在挺進過程中保持協同,爭取同時殺至鎮江。第30旅團和16師團其他各部走丹陽一線,殺往鎮江。
第9師團和第11師團主攻方向是金城,攻下金城後,殺往鎮江南側,再和第16師團一起直撲南京。
在遼闊蘇南平原,除了縱橫阡陌和河流外,唯有茅山山脈會是進兵障礙,在武進丹陽金壇地區,日軍沒有發現中國有重兵駐防。金城地區,中國軍隊最多只有一個師駐防。
所以,日軍以為從武進縣城出發,十來天時間,大軍就一定能殺至南京。
冬季是發動戰爭的最佳時機,蘇南地區農田裡大都種植麥子,沒有公路的地方隊伍可以直接走麥田,河流湖泊雖然密布,但水位全都非常低,過河並沒有難度。
野生未明大佐四下眺望了一會後,臉上展露笑容。
睡了一夜,精氣神十足。
作為旅團參謀長,只要在戰爭中表現出色,他以為他能很輕易就升職為旅團長,軍銜上升為少將。
野生未明大佐擔任旅團參謀長這種情況極為少見,16師團參謀長也只不過是大佐軍銜。
野生未明大佐展望未來,感覺前途一片光明。野生未明由大佐升為少將間擁有一道對一般人來說高不可攀的牆,但對他來說,就象農田中的田埂,稍稍抬腳就能跨過。
隊伍從村子出發,只要走半小時就能到達公路,與聯隊長大野宣明大佐在公路上會面的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
野生未明大佐摘下眼鏡用布擦了擦重新戴好,天氣寒冷,哈出的氣會形成霧,把眼鏡鏡片搞模糊。
野生未明大佐看向歪脖子樹,樹枝籠罩著白色霜花。
中國青年吊在樹上,一動不動,感覺身體上也覆蓋著一層霜,應該凍死了。在這麽寒冷的夜晚,吊在樹上凍一夜,連神仙都有可能會凍死。
野生未明大佐輕輕歎了一口氣,感覺中國青年就這麽凍死了,太便宜了他。
野生未明大佐很想嘗試用汽車拖拽中國青年,實驗拖拽效果。
第9師團沿公路殺至湖塘時,據說用汽車拖兩個中國人,汽車高速開動,兩個中國人的下半身,不多久就全拖沒了。假如用汽車拖中國青年,需要多久才能把他的身體拖沒了?
可惜中國青年被凍死了。
雖然失望寫在野生未明大佐臉上,但仍然決定走過去察看一下。
野生未明大佐走到歪脖子樹下,察看蘇雷。
蘇雷的皮膚上積了一層霜,一動不動,顯然凍死了。
野生未明大佐摘下右手戴著的手套,
伸至蘇雷鼻下,有氣息。仔細看,鼻孔噴出的氣形成霧。 好暈,這麽明顯的氣霧怎麽就沒有看見?伸手探鼻息之舉豈不太愚蠢了?
太不可思議了,這個中國青年竟然沒有被凍死。
野生未明大佐的臉上展露笑容,太好了,終於可以實驗用汽車拖中國人了。
突然蘇雷的眼睛睜開,野生未明大佐的臉離蘇雷的臉只有三十幾公分距離,野生未明大佐從蘇雷的眼中看出火焰般的仇恨,感覺蘇雷眼中的火焰能夠吞噬一切。野生未明大佐的心突然因恐懼而狂跳,連連後退。
“畜生,老子被吊了一夜,筋骨需要放松,趕緊派人過來打老子。”
蘇雷所說讓野生未明大佐更加震驚了。
這是怎麽回事?這個中國青年凍了一夜,非但沒有凍死,反而凍精神了?我本來不想打他了,他竟然自已討打?
會不會瘋了?
不象,瘋子的眼睛不可能如此清澈明亮,而且象會噴火一般。
野生未明大佐轉身對兩個日軍大聲說:“過來,給我狠狠地打。”
兩個日軍趕緊從架垛上拿三八大蓋,跑步過來,用槍托打擊蘇雷。
蘇雷當然沒有瘋。
昨晚扛揍系統告訴蘇雷,氣血升至3級。段位升至二段,初級鋼鐵身軀升級完成,進入非牛頓流體身軀階段。非牛頓流體身軀是怎麽回事?會不會身體以符合非牛頓流體特性存在?
格鬥技能升級完成,是不是和日軍打鬥時,能碾壓日軍了?槍法升為4級,到了10級就擁有百發百中能力。
能力雖然上升極快,從理論上說,到達了很高的高度,但由於被粗鐵絲綁著,只能任人宰割。
也許今天就會被日軍折磨死去!
自己的命運,自己根本沒有能力掌握。
有什麽辦法呢?
等死?
也只能等死。
但在等死時,再讓系統升級並不矛盾。被挨揍能活得的快感,可以與喜歡的美女接吻時獲得的快感相媲美。臨死前,再快活一下,用不著責備吧?
憑蘇雷的家庭實力和蘇雷的才氣相貌,在中學和大學沒有美女追求是不可能的,他雖然沒有和任何一位美女真刀真槍上過床,但接過吻的美女不少於10位。假如不穿越至抗戰時代來,而且疫情會結束,他肯定會被美女簇擁,而且一定會和更多美女接吻。
只是爸爸媽媽對他有著極為嚴格要求,原則上,可以談戀愛,但不許談對象。爸爸跟他說,婚姻和戀愛是兩碼事,戀愛只要兩情相悅就行,婚姻是兩個家庭的結合,是最小社會組織重構,必須做到雙方父母都給予祝福才行。
媽媽提出,婚姻必須門當戶對,至少家庭情況不能有過大的落差。她不主張蘇雷娶大學同學,而應該在畢業後由長輩朋友做介紹。媽媽極有個性,爸爸的一位同學是正處級幹部,在蘇雷還很小時,就提出等蘇雷長大後兩家結親,媽媽始終沒有松口。
媽媽以為幹部大都霸道,一旦結親,媽媽和爸爸在親家面前就得低聲下氣,這種情況絕對不能出現。幹部在位時牛逼,下來後就什麽都不是。但幹部的性格脾氣,卻改變不了。
蘇雷不是媽寶男,他有主見,但在婚姻方面爸爸媽媽的意見他必須聽取。因為假如不聽爸爸媽媽的意見,他畢業後,爸爸媽媽就不會讓他接手家裡的公司,而且會嚴格控制他用錢。
假如娶的女孩爸爸媽媽不滿意,爸爸媽媽就只會送給他一套大別墅,一輛跑車,兩百萬現金,其他的什麽都不給。連蘇雷生孩子,爸爸媽媽都不會照顧。
普通人不要說大別墅和跑車,就是兩百萬現金都是天文數字,奮鬥一輩子都很難賺到。但對蘇雷家來說,兩百萬只是毛毛雨,每年生活開銷都至少要一百萬呢!不說別的,隻說媽媽去年買了一套翡翠首飾就花了一千多萬,媽媽擁有的首飾至少值兩千萬。
爸爸媽媽如此說,自然只是威脅蘇雷,蘇雷假如硬吃硬做,爸爸媽媽又能拿他怎麽辦?爸爸媽媽只有一個兒子,積聚的財富不給蘇雷的話,給誰?沒有選擇嘛!
假如聽爸爸媽媽的話,爸爸媽媽願意為蘇雷再奮鬥至少二十年,賺取的財富全都送給蘇雷,將來假如再買房的話,會直接以蘇雷的名義,而且會讓蘇雷當公司總經理,把蘇雷扶上馬,還護送一程。蘇雷生了孩子,媽媽會邊工作,邊照顧。
日軍毆打蘇雷變成了例行公事,兩個日軍端著三八大蓋來到後,便在蘇雷的身前身後站好,雙手抓著三八大蓋槍身,用槍托使命砸蘇雷的身體。
對於這兩個日軍來說,用槍托砸蘇雷身體,相當於運動熱身。天氣冷,圍著篝火睡了一夜,凍壞了。
軍官可以住帳篷,士兵卻只能露營,在日軍中等級制度極為嚴格。軍官毆打士兵是家常便飯,上級軍官打下級軍官耳光也是常態。
蘇雷的身體被兩個日軍用槍托打得晃來晃去。
蘇雷感覺極度酸爽,腦海中“+1”“+1”聲持續不斷。
不一會,野生未明大佐又叫來十幾個日軍用槍托毆打蘇雷。
野生未明大佐做夢都不可能想到,他的喪心病狂之舉正是蘇雷所盼望的。兩個日軍用槍托打蘇雷,打一會就氣喘籲籲,打不動了,唯有增加人手,才能保持打擊強度。
半個小時後,蘇雷腦海中響起清脆悅耳門鈴聲。
“叮,肉身遭遇足夠攻擊,非牛頓流體身軀升至2級,槍法升至6級。”
小鬼子,你們用力打,對老子的打擊來得更猛烈些吧!
就在蘇雷盼望著日軍更加猛烈打擊之時,一個日軍軍官跑來,命令日軍住手,接著命令日軍把蘇雷從樹上解下,然後押往馬路。
蘇雷現在聽日軍說話,就象聽中國話一樣,他假如開口說日本話,一定也能說得和日軍一樣流利。
蘇雷的眉頭皺了皺,日軍想幹什麽?是不是要到別處去禍害百姓了?
日軍軍官們全都騎戰馬,步兵扛著槍背著巨大包裹步行。
蘇雷被日軍用刺刀頂著,推著走路。
半小時後,日軍來到一條馬路上。 馬路上有一隊日軍步兵,還有三輛軍用卡車。
野生未明大佐和另一名騎馬大佐說話,蘇雷聽他們說話時,得知奔牛街上有一支中國軍隊,兵力不會超過一個連,旅團長草場辰已少將要求第20聯隊今晚就把在奔牛的中國軍隊消滅了,然後向小河和呂城方向派出偵察人員,控制住師團向鎮江推進通道。
另一名騎馬大佐率領一部分人馬離開後,日軍大佐對日軍說話。
意思是要爭取三個小時內趕到奔牛,大尉負責戰鬥指揮,務必以最快速度把中國軍隊消滅了。下午大隊主力會趕到奔牛,明天聯隊主力和旅團主力會一起來到奔牛。
野生未明大佐顯然並沒有把攻佔奔牛當一回事,連鼓舞士氣的話都沒有說。在他看來,一個中隊只要殺到奔牛,在奔牛的一個連中國軍隊在最短的時間內就會被消滅。
野生未明大佐對攻佔奔牛不重視,對消滅蘇雷肉體卻極為上心,他命令兩個日軍用粗麻繩綁牢蘇雷,把蘇雷綁在一輛卡車後面。他要做實驗,看卡車高速開動時,多久才能把蘇雷的身體拖沒了。
蘇雷聽野生未明大佐說後,嚇得頭皮發麻。
馬路都是石子的,汽車高速行駛,身體與地面必然會產生強烈摩擦,即使是鋼鐵都會因為摩擦而磨損掉,何況是血肉之軀?從武進縣城拖到奔牛,老子身體還不會被摩擦得連一根筋都不剩?
逃跑?沒有可能性。
蘇雷在心中歎氣:“看來老子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初二啊!今天只能被日軍折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