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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政有了前車之鑒,這回還真不敢下死力去打,可是仍然也是下了重手。
這回可沒有好運氣,有人去為寶玉通風報信。
著實的一頓打。
等派了人抬回去,賈母和王夫人等才得知。
賈府因為寶玉被打,鬧成了一鍋粥,對外事渾然不知。
忠順王府抓回了蔣玉涵,並沒有打罵,而是照舊供應,把他養了起來。
各家勳貴都被忠順王所請,讓其登台唱戲。
隻一句此人本是忠順王府的人,後來去了北靜郡王處,他們也奈何不得。
幸虧得賈府告知,才把此人又請了回來。
勳貴面面相覷,不敢信。
賈府這麽快就轉投門面了?
就算忠順王如今勢大,可以賈府之門楣,也不當這麽急躁就背叛北靜郡王府吧?
眾人看不懂。
可和前番一樣,既然有人願意出頭打頭陣,他們也就沒了顧忌。
本來還想著裝模作樣,繼續觀望下形勢。
“嘩啦啦。”
賈府圍著寶玉被打,連賈敬這裡都忽略了,還是陳德言趕來報信。
陳德言一臉的納悶。
賈府這般蛇鼠兩端,牆頭草之態,乾脆利落的出賣北靜郡王府,可是大失人心啊。
誰家還敢指望賈府?
作為勳貴中的一面旗幟,這才是賈府多年不倒,關系深厚的原因。
賈府倒,各家勳貴都不會同意。
倒了賈府,下一家是誰,誰家不怕呢。
文官的確會抱團,關系複雜強大,以恩師座師同科同鄉形成不可破的勢力。
勳貴同樣也是抱團,特別是涉及門楣之事,向來共進退。
而這回賈府的行為,無異於自己毀掉了自己的根基。
賈敬從陳德言口中得知,滿臉不可置信。
見陳德言神態不是作偽,確認了此事,他再也沉不住了,失態的摔了東西。
“混帳至極!”
賈敬老臉發顫,氣的語無倫次。
這麽多年。
陳德言第一次見賈敬如此之態,擔憂他氣壞了身子,連忙起身上前為他順氣。
“老山主,事已至此,生氣也於事無補,還是想一想應對之法吧。”
賈敬落寞的搖了搖頭。
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再也無法挽回。
賈府不會倒。
因為他是勳貴中的一面旗幟。
哪怕家主被換,門楣還會在。
例如他犯了大錯,乾淨利落的認罰,賈府還是賈府。
別看賈府子弟沒有佔據高位,可就憑兩座國公府門前的石獅子,就能屹立不倒。
現在完了。
賈敬低下頭一言不發。
“你走吧。”
賈敬灰心至極,不想再和人多言。
以後皇室要對付賈府,將沒有任何顧慮,賈府也毫無應對能力。
因為賈府沒了人心。
……
揚州。
林府。
林府沒有什麽人,但是還有林如海的幾房姬妾,這些人都要被充入官奴官妓。
不過有甄家出面,判了發配遼東。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
金江鎮的船也來到了揚州,強硬的從官府手中,把人直接接走,不走陸路走海陸。
就這些婦道人家,真要是一路徒步去遼東,沒有幾個能活下來。
金陵關系多。
又有賈雨村的說情,因此官府才沒有拒絕。
連林如海的家卷都是如此,更不提林如海本人。
林如海帶著枷才到登來的碼頭,金江鎮的軍士,當著押送差吏的面,直接去下了木枷。
至於木枷上的封條,毫不在意的揉成一團扔到地上。
如此做派,押送的差吏大急。
“你們老老實實跟我們去金州,一路好吃好喝的供應你們,自然寫給你們回文交差。
要是不開眼,就別回去了。”
李敦奉命,親自帶人來迎接林如海老爺。
他和周吉兩人。
為平遼侯府裡大管家,負責內外事,早就養成了自己的做派,更別說眼前幾個差吏。
真要是敢違逆他,直接拉去沉海。
將軍除了戰場上,手中沒有沾過人命,因為認知不同,而他們這等人著實不一樣。
一句話,把幾名差吏嚇得面如土色,絲毫不敢吭聲。
見他們老實了,李敦才恭敬的請林如海上船。
林如海在揚州能做這麽多年的揚州禦史,狠辣同樣不少,不狠辣可壓服不了背景強大的,手上人命無數的鹽商。
見了金州這番做派,不但沒有露出錯愕,反而面色自如,認為理當如此。
雖然沒有見過唐清安,可是他和唐清安互相配合不少,自己承他情,病重時派了大夫治好了自己。
同樣在揚州,林如海也是為了唐清安出了大力。
例如濟州島開關。
金陵之地誰最有錢?當然是那幫鹽商。
誰勢力最大?還是那幫鹽商。
通往濟州島做商貿的商賈,每一家都是鹽商出身,不但有勳貴背書,巡鹽禦史一樣為此背書。
以此才能讓鹽商們敢下場冒險,調動了百萬兩的商品。
這要是一個不順,各家都得傷筋動骨,好些年喘不過氣來。
李敦知道老爺對此人的重視,因此哪怕對方是流放的罪官,態度極為客氣。
林如海並沒有因為自己如今的身份,就唯唯諾諾,一路上都詳細的詢問李敦。
問的也不是什麽機密事,李敦也耐著性子,有問有答。
林如海心中越發有底。
等到了旅順,坐四輪馬車入金州,幾名負責押送的差吏也沒人為難,不但痛快的寫了回文。
每人還送了些許銀兩,這才令差吏眉開眼笑。
他們負責的差事極苦,又沒有額外的補助,靠的就是壓逼犯人,從其身上榨出油水。
本來以為這一趟倒了大霉,沒想到卻收獲不小。
唐清安親自出來迎接。
對方雖然年齡不小,卻文雅面善,可見其年輕時的風度不弱於自己,和自己有的一比。
林如海笑著看向唐清安,論輩分自己還是他的長輩。
“林公,路上辛苦了。”
唐清安主動見禮。
“有平遼侯關照,倒是沒有受到委屈,又得李管家照顧,反而很愜意。
比起以前在揚州的繁忙,倒是難得的讓人愉悅。”
“哈,裡面請。”
唐清安引著林如海進廳。
“林公的家卷,我已經接來,安置在平遼侯府東面的一處院子,皆萬無一失,沒有人失禮。”
林如海在京城待定罪,是流放是殺,反而是他的家卷,被輕易的先接了過來。
林如海點點頭。
“我雖然是發配,可有平遼侯關照,卻是生活無礙,不過我這人閑不住,如果平遼侯不嫌棄,願意為金州做事。”
狡兔三窟。
被抄家的官員不少,可是能抄出銀子的不多。
因為抄家前,官員的財產早就轉移故舊之家,然後落個清廉的名聲,以示委屈。
不光文官如此,勳貴也是如此。
多年前石府被抄,也是轉移了家產到各家,沒有想到的是,最後卻沒有逃過賈赦之手。
林如海又不同。
他所在的官位,乃太陽下整個天地間,油水最足的位置。
金州的海貿都遠不能比。
是不可能沒有銀子的,沒有銀子不但不能以示清廉,反而會引來性命之憂。
因此被查抄出了百萬兩銀子。
留了多少沒人知道。
哪怕十分之一,也足夠林如海一家的生活。
“正合我意。”
唐清安沒有客氣,笑道。
兩人寒暄一番。
才派人送林如海去和家人團圓,並熱情的告知,如果對住處不滿,一定要提出來。
金江鎮日後要從屯田轉為民田。
官府成為真正的官府。
金江鎮的官員,屯田極有經驗,可是轉為民田,沒有一個有經驗的,對官府所做之事更是摸不清門道。
個人跨行都何其難,更何況如此之系統的民政大事。
此事極大,一個不好就容易出大的簍子。
林如海來金州,正好解決了此事,有他的經驗,能為金州提供不少的參考,避開錯誤的地方。
不過此事不能著急,畢竟不能做的太過,還是要給朝廷留面子的。
合著別人給了自己面子,把人流放了過來,自己也不能太過蹬鼻子上臉。
過了幾日。
唐清安親自登門送禮。
請林如海做自己兒子的先生,為小乾啟蒙,等時機成熟,即可委任差事。
如果以為不給林如海差事,隻把他養起來,花不了多少銀子,可這才是真怠慢他。
反而請他為長子啟蒙,才是代表了重視。
雖然同為賈府的姑爺,可是兩人的地位如今天差之別。
如此隆重的待遇,林如海真心實意的準備為其效命。
林如海知道唐清安家教的厲害,養出的幾個弟弟都是才俊,雖然痛快的答應,其實壓力極大。
因此哪怕只是為幼童啟蒙,也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做了完全的準備。
以林如海的資質,出身勳貴之家,又能高中探花。
眼界,能力,人才各方面都不是尋常人能比。
這等人做老師,實乃可遇不可求。
秦可卿得知後,欣喜不已,派人又送了好幾回重禮,並把小乾叫來,耳提面命。
“膽敢惹先生不快,不提先生的戒尺,回來我還得揭你的皮。”
小乾從其父親那裡學了一肚子怪話。
“我還小,好多都不懂,不能對我太嚴厲,要對我有耐心,打罵是不對的。”
秦可卿又好笑又氣。
“你把這些心思都用在學習上,別跟我胡鬧才是。”
“姨娘。”
小乾可憐巴巴的看著晴雯。
他從小被晴雯帶,除了母親,就是對晴雯最依戀。
晴雯鼓著肚子坐在秦可卿的一側。
“你可孝敬孝敬夫人吧,為你操了多少心,可別惹她傷心。”
金陵的船,登來的船。
很快。
又有一艘船來金州。
賈璉本來就找了借口,要去金州看看,實則去濟州島,不過賈母命其護送林黛玉。
林黛玉的確不好再留在京城了。
賈敬向賈母的書信中,大罵痛罵。
罵賈母教子無方。
罵得賈母又羞又愧又怒。
可是事實如此。
各家勳貴都不再如往常熱情,送來賈府的請帖一日少過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