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上朝竟然有這等利器。”
權申旭一臉的激動。
這回擔任朝鮮軍主將,他是冒了風險的。
數年前,朝鮮也派了大軍入上國隨同作戰,隨著前國主的被趕下台,他的事跡也被公開。
例如其交代前番朝鮮軍統帥,見機不妙可背叛上國,投降蠻族以保全自身,保全朝鮮軍回國內。
如果成功了還好。
偏偏蠻族沒領他的情,坑殺的坑殺,發配奴隸的發配。
被蠻族俘虜的朝鮮統帥,也在朝鮮國內是家敗名裂,而權申旭不知道的是,哪怕後來的朝鮮史書,也是記載那名朝鮮統帥的惡名。
現在換了自己入上國為金江節度使打仗。
同樣,如果他也戰敗了,導致數萬朝鮮軍無法歸國,自己的家族和自己的名聲,也會一般無二的結局。
如果是換了旁人,權申旭可能會選擇推卸此職,可自己跟隨的,乃大名鼎鼎的金州總兵。
現在的金江節度使。
他對唐將軍有信心。
因此願意賭一賭。
賭注太過誘人。
能得勝歸去,以這份耀眼的資歷,無論是他的前程,還是家族的地位,都將不可動搖。
不提權申旭心裡如何想。
欒谷關上的蠻兵大亂。
弗昂枯大驚。
他也早就聽傳,金州從極遠之國買了犀利的火炮,卻不想這般的厲害。
畢竟他沒有見過,只聽人的話語,想象不出來。
可是據他人所言,那些大周商人告訴他們,這這玩意十分笨重,只能是用來守城的。
“那些商人該死。”
弗昂枯大罵。
“咱們怎辦辦?”
“轟隆隆。”
火炮聲蓋住了一切。
他只能用極大的聲音,才能向人把話傳遞清楚。
“立刻去通知複州,告知金江軍火炮犀利,欒谷關有危,是死守還是撤,早做安排。”
終於聽清楚了。
安排了士兵去複州,弗昂枯畏懼火炮威力,不敢留在城牆。
又見城頭上多處被轟成了碎片,還有不少士兵死狀慘烈,這真是白白的犧牲。
第一次見攻城方還沒派兵,守城方就損傷慘重的。
“下城。”
隨著弗昂枯的軍令,城頭躲起來的蠻兵,一窩蜂的湧下了城牆。
雖然看到城頭上的守軍不見了,但是金江軍的火炮仍然沒有停歇,不光是紅夷大炮,大一些的弗朗機炮,也在發射彈藥。
欒谷關的城牆雖然堅固,可是修建了兩百余年,蠻族雖然佔據,卻沒有重新穩固過。
因為蠻族上下並沒有守城的想法,想的是野地消滅敵人。
無論是攻城還是守城,都不是蠻族的強項。
隻半日,欒谷關的城牆就塌陷了幾處,這幾處又受到各色火炮的集中攻擊。
終於,紅夷大炮停了下來,開始冷卻炮管。
不過弗朗機炮輪番轟炸,並沒有消停。
弗昂枯已經知道了金江軍的打算。
複州告訴他堅守。
他知道阿吉嘎也沒有辦法。
阿吉嘎告訴他,已經讓人快馬去通知大汗,欒谷關至少要堅持十日,看到阿吉嘎的回信,佛昂枯無力的笑了笑。
是的。
必須要堅守十日,為大汗贏得時間。
佛昂枯臉色堅定了起來。
在塌陷的城牆後面,開始排兵布陣。
沒有其他的辦法。
唯死守而已。
上午的時分,武震孟讓各部修整。
眾將已經知道武震孟將會作為主攻大將,因此人人請戰。
根據中午城牆塌陷的進度,以及他的推測,已經定下了主意。
“請戰容易。”
當著將軍的面,武震孟一臉森然的說道。
國內援軍諸將,朝鮮援軍諸將,看到金江軍戰意盎然,雖然一臉的振奮,卻無人敢請戰。
武震孟沒有理會這兩部。
速戰速決,必須重錘而下,需要精兵。
他不願意讓這兩部浪費時間,錯過戰機。
因此他的目光,只看向金江軍各部將領,隨著他的視線,各將都緊盯著他。
“我得提醒各位一聲。”
武震孟語氣越發的嚴厲。
唐清安看著眾將中的武震孟,大將之姿展露無余,內心極其的感歎起來。
這是他培養出來的心腹大將,真是不容易啊。
因為有將軍在,或者武震孟本就有威嚴,因此各將雖然求戰心切,卻沒有失去敬畏。
武震孟都看在眼裡。
“但是我觀蠻族守軍臨危不亂,可見其戰心之堅,你們中如果有人是抱著僥幸心。
想著對方城牆破了,所以對方就一觸即潰的話,我可以明白告訴你,這是癡心妄想。
從我手中領了軍令的,但凡不能建功,甚至延誤我大軍戰機,無論何人,我當著將軍的面。”
武震孟看向唐清安,唐清安回以支持的眼神。
武震孟昂起了頭,掃了眾將一眼,眼神裡透漏出決然。
“定斬不饒!”
大喝一聲。
眾將安靜了下來。
見狀,國內援軍將領,朝鮮援軍將領,都暗自怎舌。
哪有不能立功就斬頭的。
這般打法,就是多少將領,也不夠殺頭的啊。
“還有誰請戰。”
“我請戰!”
武震孟話音剛落。
鄧興營總大聲回道。
“我願意下軍令狀,我部隻前進,不退後,誰退我斬誰,我退請殺我!”
“我請戰!”
鄧興剛說完。
李伯升也搶道。
反應慢的將領,見兩人反應快,內心大罵一聲,立馬紛紛搶戰,都要以自己營為主攻。
國內援軍和朝鮮援軍,無法理解金江軍的求戰之心。
哪怕他們早就聽過金江軍的前身,金州軍,鎮江軍的威名。
雖然親見,卻仍然無法相信。
他們不懂其中的厲害。
唐清安出海以來,從八百兵到十余萬兵。
每一步他都沒有盲目的擴兵。
其中反而還數次的裁軍裁將。
就是借鑒了歷史上毛文龍犯的大錯。
毛文龍建立東江鎮有很多為難的地方。
例如後金勢強,鯨吞遼左,逃入鎮江的軍民士氣極低,又有糧草不足等等各種原因。
為了籠絡軍心,提高士氣。
毛文龍選擇了大肆提拔將領,用了濫發軍職的手段。
雖然其中成長了些出色的將領,但是更多的是不能勝任。
到了中後期,東江鎮軍官冗雜,軍製混亂無紀,也是導致東江鎮軍力無法成長的主因之一。
而唐清安對此點極其的重視。
八百兵到十萬余兵。
其中因為擴充太快,導致提拔的將領也多,數次裁軍裁將,就是為了防止落入此等劣勢。
而有才能的士兵,都被提拔了起來。
這就形成了一個良性循環的氣氛。
讓士兵勇於作戰,期望被提拔,而越是敢於作戰的士兵,越是會被快速的提拔。
從八百兵到十余萬兵。
提供了足夠的位置,足以提拔所有有戰心的士兵。
然後從這些優秀的士兵升任的伍長,隊長,哨官中,又提拔了備禦,把總,千總,甚至營總等等。
又有幾年的遊擊戰的鍛造,合格的遊擊隊擴大了,也提拔了,不合格的遊擊隊被敵人淘汰了。
這其實是最為殘酷的機制。
為什麽士兵甘之若飴呢。
因為有希望。
只要敢拚搏,就能有收獲。
八百兵到十余萬兵,這其中的希望,太大太大了。
例如武震孟。
一個小旗官到如今的總兵。
放在尋常的環境,就算再如何立下大功,也非幾十年不可得。
不提金江軍的戰心,震懾的國內兵將和朝鮮兵將如何驚歎,武震孟最後挑了三部。
鄧興一部,李伯升一部,李齊一部。
三部都是武震孟防區的營總。
劉承敏不滿了。
他是總兵,不可能跟營總搶戰,但是他得為自己防區的營總出聲才行。
“武莽子,你隻用鎮江防區的營總是何意?”
武震孟倒不怕劉承敏。
他是東海營的出身,論信任的話,他沒有畏懼,哪怕劉承敏是將軍的結拜二弟。
“我既然用這三部,自然有我的道理,如果不能立功,你再來指責,現在請住口。”
語氣很平緩,語言很無禮。
劉承敏眯起了眼睛。
武莽子真是不要臉,自己這般給他遞刀把子,他娘的不但對自己說重話,還拿自己立威,真不是個人。
武震孟看向三營總。
“你們看見了?有人不滿,多的話我不提,軍令狀你們都下了,不要自誤!”
見火候到了。
唐清安起身。
立馬。
所有將領都歸回原位。
國內各將,朝鮮各將,如果前番還只是敬畏唐將軍的威名和權勢,所以表面恭敬的話。
如今受到金江軍的影響,不論是士氣還是精銳,他們都完敗,只有心服口服。
因此和金江軍一般無二,滿臉的嚴肅,等待將軍的號令。
“打了敗仗即砍殺將領的頭,只怕多少的名將都成長不起來,可是這一仗非同小可。
關乎我金江鎮的氣運,未來能否壓製住蠻族,能否讓後方近兩百萬遼民修生養息。
各位得遼民供養至今,當有大勝以回應,也讓各地軍民過個好年,不在擔憂蠻族。
也為我們金江鎮打下赫赫威名,為子孫打下一片基業,各位可有信心!”
唐清安很年輕。
才二十二歲,虛歲二十三歲。
營帳裡。
除了他的二弟劉承敏,所有將領年齡都要大過他,甚至大一輪的都不少。
他穿著朝廷上個月賜下來的金漆山文甲,腰跨神聖的尚方寶劍,從頭到腳一片耀眼。
整個人威武不凡。
可他又偏偏還套了一件綠黃格子的敞胸寬袍,保暖是保暖了,卻又把威嚴給壓了下去。
本就年輕,這般下來更添了隨意。
他說完話後,又選擇了雙手叉著腰,讓他覺得更舒適些,盔甲真的是讓人不舒服。
腦袋從左看向右,掃了帳內各大將。
就是這般的狀態,一股信心從各將內心升起。
將軍出海以來,百戰百勝。
“必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