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陽城內氣氛壓抑。
畢竟城外有十余萬大軍,雖然還未開始攻城,卻有條不絮的布置開來。
布置的越嚴密,攻勢展開的將越凌厲。
因為對手是金江軍。
所以沉陽城內積蓄了不可計數的物資,供應二十余萬軍民,足以堅守半年。
其實只要堅守三個月就能贏得勝利。
因為沉陽的冬日很寒冷,長時間停留在屋子外,只靠帳篷是阻擋不住嚴寒的。
會有大量的凍傷,甚至凍死人。
這種戰場之外的戰損,沒有軍隊能承受的住。
物資雖然充足,不代表可以充分的供應。
至少有一種人,日子越來越難熬。
白養粹領取了三日的口糧,帶回了家中,一家人望著白養粹手中的布袋,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老爺,這只夠吃一天。”
白養粹的夫人,露出擔憂的眼神。
如果只是堅持一段時間,那麽一家人餓肚子,也能忍一忍,就怕不知道要堅持多久。
“先家中下人們散了出去,我們自己都顧不上了,讓他們想辦法去吧。”
目前的局面,如此的舉動,無疑是讓家中的下人們走向死路。
不過家裡有三個兒子,還有五個孫子孫女,三個媳婦,加上老兩口,白養粹的夫人沒有阻攔。
他們自個十幾口人都要餓肚子,哪裡還有糧食養下人。
“我等下去甲喇額真家中,向呼塔布求一求。”
白養粹信心不足的說道。
光節流不夠用,還需要開源。
他投降蠻族後,被歸入了鑲白旗,在甲喇額真呼塔布旗下。
沉陽被圍。
他們漢官的俸祿早就停了,領取不多的定額口糧,養活自己足夠,養活家人卻難了。
所以他只能去找旗主借糧。
交代了夫人,白養粹離開家中,向甲喇額真家中走去,半道碰到了同僚。
兩人見到對方,皆猜到了對方的意圖。
有了競爭對手,會不會影響自己借糧呢?抱著如此心思,兩人打過招呼後,默默低著頭走路。
老奴佔領沉陽,且定都沉陽後。
按照八旗劃定居住區域,修建了大政殿所在城中心,東側為正紅,鑲紅旗居住。
北側為正黃,鑲黃旗居住,南側屬於正藍,鑲藍旗居住,西側屬於正白旗,鑲白旗居住。
“守得住嗎?”
同僚小聲的詢問道。
白養粹驚恐的抬起頭,連忙往四周望了望,見街道上巡邏的士兵離得很遠,才松了口氣。
定睛看向同僚,比起以前,同僚的臉上有了饑色。
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虎須,同樣摸到了一層皮,自己在別人眼中,也是這個樣子吧。
“守不守得住,我們也只能希望守得住。”
白養粹低聲說道。
他出賣過別人,換得自家的生路,為蠻族立了大功,如果守不住,他們一家定然被金江軍找出來。
說起來。
金江軍的平遼侯,還和他有交情,當年自己在兵備道,關照過平遼侯。
可惜。
造化弄人,他抗拒不過天時,只能一步步眼睜睜走向絕路。
同僚點點頭。
白養粹的告密,蠻族揪出了原遼東都司司務陳策,屠戮了陳策一家,連幼兒都沒有放過。
如果沉陽城破,白養粹一家必當不會有好結果。
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蠻族陷入頹勢。
用不了許多人。
當初開科錄用的幾百漢儒,如今無用的漢官早就重新淪為了奴隸,他們這等還能領取俸祿口糧的漢官,定然是立下了大功勞的。
“希望能守住吧。”
同僚歎道。
白養粹神情麻木。
兩人來到旗主家中,旗主不在,去了大政殿,旗主的兒子出面,告知沒有多余的糧食。
白養粹和同僚苦苦哀求。
旗主的兒子神情澹然。
“你們保證自己不餓死就行了,家人餓死了也無所謂,等熬過了難關,金江軍退軍。
你們再重新續弦吧,還怕挑不到媳婦。”
在旗主兒子的眼中,白養粹等人也是奴隸,不過是重要一點的奴隸,他們的家人現在是累贅,不值得耗費寶貴的糧食。
當初四五百萬的漢人,雖然絕大多數已經逃離,但是蠻族手中,還是留有十余萬漢人。
到時候開恩,賞他們幾名婦人,事情也就揭過。
白養粹露出苦笑。
他一把年齡,就算娶了新媳婦,難道還能有後嗎?
不論兩人如何哀求,旗主的兒子毫不松口。
大政殿。
薩哈廉,瓦克達,杜度,阿濟格,德格類,呼塔布,阿骨,長庫場安。
眾貝勒,蠻將聚在此。
還有李永芳,范文程,寧完我幾名漢官。
當初錄用的數百名漢儒,還未捂熱乎官職,大多數又回去了原樣。
白養粹這等重要一點的漢官,仍然保留了職位,給予不多的口糧,那麽李永芳等人,受到的影響不大。
至少能養活家人。
呼塔布介紹完城內的防禦工事,大殿內陷入了安靜。
“我已經派人聯絡忠順王,準備歸順大周。”
皇台吉終於告知了眾人。
本溪,虎皮驛等地未丟失前,皇台吉采取了范文程的主意,派人去聯絡忠順王。
但是大戰未定,為了避免影響軍心,以及獲得反對,所以皇台吉瞞住了眾人。
眾人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皆露出驚訝的神情。
但是事已至此。
忠順王反而成為了期望。
歸順大周,他們蠻族還有機會,仍然能自立。而歸順金江軍,以金江軍的強硬,他們得不到太多的好處。
堅守沉陽城。
眾人有信心。
但是就算守住了,那麽來年呢?
金江軍攻勢迅猛,布置嚴密的各地,不到一個月就全軍覆沒,眾人信心不足。
皇台吉見了眾人神情,心中升起了傷感。
很矛盾的心裡。
他既不希望眾人反對他歸順大周的想法,又不願意眾人毫不反對。
前線各地城池兵堡不到一個月就皆陷落,不可避免的影響了諸人的信心。
至少。
沒有人敢繼續誇口。
“忠順王如何回應?”
呼塔布上前詢問。
“范文程,你來解釋。”
皇台吉看向范文程,范文程當即出面。
看到范文程,很多人都因為先前莽古爾泰的舉動,覺得見面有些尷尬。
唯獨范文程,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
“忠順王同意了我們歸順的事情,但是很多事情來不及細談,不過忠順王願意督促金江軍退兵。
這對我們是有利的。”
范文程平心靜氣的說道。
論起沉陽被圍後,人們心中的鎮定程度,他的確是漢官中第一人。
詳細的解釋完。
范文程露出了自信。
“如果金江軍在大遼河與忠順王發生了衝突,這對我們是最有利的局面。
其次。
金江軍沒有和忠順王發生衝突,且在忠順王的督促下,選擇了退軍,對我們也是有利的形勢。
最次。
忠順王沒有成功讓金江軍退兵,那麽我們只需要堅守到下雪的時候,堅持到了金江軍退兵。
那麽抓緊和忠順王協商歸順之事,和大周朝廷敲定諸事,舉起大周的旗號。
那麽金江軍就無法在攻打我們。
如果他攻打我們,就是作亂造反,那麽忠順王就有理由,聯合我們共同對付金江軍。
我們的軍力,加上和忠順王的軍力,還有大周國內的援軍,說不定還能反攻金江鎮。
不論何種形勢。
對我們都是有利的。”
范文程的聲音,在大殿內很響,產生了回聲。
諸人看向自己怪異的目光,范文程哪裡又感受不到呢,但是剛才的話,范文程覺得是最好的反擊。
呼塔布拍了拍范文程的肩膀。
“你是不錯的,難怪大汗重視你。”
聽到呼塔布的話,范文程竟然有些感動,眼睛濕潤了起來,自己在莽古爾泰那裡受到的委屈,終於有人能理解他了。
眾人的神情都輕松了起來。
起碼。
守衛城陽城,堅守到下雪的時候,眾人還是有信心的。
布置的層層的工事,足夠金江軍喝一壺。
大殿內僵硬的氣氛一掃而空,人人都有了信心,皇台吉也露出笑容,視線中透出期望。
“忠順王是個好人,有大局觀的人,知道不能放任金江軍獨大遼東,有他的支持,我國定然重新興起。”
“大汗英明。”
眾人紛紛說道。
皇台吉笑了。
自己前番不顧非議,抓住莽古爾泰的錯誤,把他趕出城,派往了虎皮驛,讓很多人內心不滿。
有壞處也有好處。
例如現在,有了好消息,沉陽城內沒有其他的勢力,可以抗衡他,他能更加如臂指使的驅動諸人。
“轟隆隆。”
城外。
突然響起了炮火聲。
隻響了一輪炮聲,就停了下來。
良久。
側耳凝神的諸人,見久久沒有動靜,正當準備繼續商議的時候。
“轟隆隆。”
……
第二輪的炮聲又響了起來,比第一輪更大,更多。
再一次的響起。
炮火聲就沒有停下過。
“金江軍攻城了。”
呼塔布眉頭緊皺,立馬做出了判斷。
~~~~~~
山海關。
“你們不懂。”
左欽想要推諉,但是他不敢得罪忠順王,面對強硬的圖門,他最後推諉失敗。
駐守山海關的守軍中。
從四川調來的白杆兵,還有浙江調來的新兵,兩部七千余人,左欽答應調給忠順王。
遊擊將軍馬忠周和時春,前來向總兵問明情況,為何突然調出他們二部。
當初蠻族勢大,北鎮被圍攻,多次向山海關求援,而山海關一兵不出。
兩人不懂總兵,這次為何輕易的退讓。
山海關不是別的地方,身後就是京畿,他們二人身為朝廷將領,理應搞清楚情況。
左欽仔細的向二人解釋。
“皇上未親政前,皆由忠順王保駕護航,如今皇上親政,論起功勞,無人能出其右。
忠順王身負皇命,且本就負責遼西全局。
於公於私,我都無法抗拒他。
雖然有些不合制度,但以忠順王的威望,朝廷不會怪罪他,而忠順王要對付我,我卻只能束手就擒,所以我才答應他的要求。
你們二人率部去錦州後,可要老老實實的聽從其調令,不然沒有人保得住你們。”
最後一句話。
左欽看向的是馬忠周。
馬忠周的父親是石柱宣撫使馬方。
在太上皇當政時。
先有播州叛軍作亂,直到薩爾滸之戰。
石柱宣撫使馬方或親自,或委派白杆兵,數十年間不斷為朝廷作戰,立下赫赫戰功。
同樣川兵也承受了巨大的傷亡。
朝廷看在眼裡,越發信任馬方,給與了更多的賞賜,同時又調了數千白杆兵,駐守山海關。
整個山海關的駐軍,皆來自朝廷信任的軍隊。
馬忠周和他父親一樣,作戰勇猛,卻脾氣火爆,因此左欽特意提醒馬忠周。
馬忠周搖了搖頭,納悶的說道。
“只要忠順王不違背朝廷規矩,我為何要得罪他?”
左欽看了眼馬忠周,嘴角動了動,最後還是忍住了。
一般的官員面對突發狀況,先要獲得朝廷的準許,在未獲得上面的回復前,必定應對保守。
不敢輕舉妄動,免得事後擔責。
而忠順王卻不同。
例如這回的事情,忠順王為了不錯過時機,沒有拿到勘合就各種動作,想的是後補手續。
忠順王願意擔責,不怕事後追究,因為他有這個底氣,旁的人卻沒有。
馬忠周剛才說只要忠順王按照規矩來,以左欽的想法,到了必要的時候,忠順王不一定會守死規矩。
但是左欽不想向馬忠周解釋這些。
他擔憂馬忠周嘴上沒有把門的,萬一傳到忠順王的耳朵裡,引起對方的誤會。
二人沒有了疑問,回去帶領各部,離開偏城,奔赴錦州。
不光是山海關派兵。
遼西長城外的生態環境,越是靠近長城的部落,越是親近大周,例如拱兔部。
但是這些部落都較小,或者實力中等,例如拱兔部,已經是這些部落中,實力最強的一支。
這些部落受大周影響最深,公文中稱為熟部。
然後就是受喀爾喀,或者尊喀爾喀各大部號令的草原部落。
草原上部落,還在等待各大首領的表態,而相近的熟部落的勇士們,已經抵達了錦州。
山海關七千人,錦州軍四萬人,還有草原勇士五六千騎,合計五萬余人。
忠順王雖然信任沉陽城堅,而且還是蠻軍駐守,不過金江軍威名赫赫,讓人無法鎮定。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忠順王決定不等了,留下一部守軍,其余開赴北鎮。
他的想法很簡單。
他是忠順王,手裡的兵力是李長松的六倍,北鎮的城牆又未全部修複。
讓錦州軍入城,接管北鎮軍。
敢如此強硬的態度,因為沒有人相信,李長松敢動刀槍,發生流血衝突。
只要接管了北鎮軍,忠順王有信心無人敢違背他的命令,因為他的身份。
最後。
李長松就算去朝廷彈劾他,他也不懼。
名義上他是率軍協助金江軍,誰能說他的不對?而且李長松棄守西寧堡,自己有理由指責他。
這場小官司,並不放在忠順王眼裡。
千算萬算。
抵達北鎮後,竟然發現對方軍中也有蒙古兵。
雖然只有不到萬余的蒙古兵,卻讓忠順王不敢輕舉妄動。
並不是畏懼,而是擔憂真的引起了衝突。
蒙古軍可不是北鎮軍。
不可同日而語。
圖門和程之信,兩人發生了爭執。
圖門認為應該采取強硬的手段,己方兵多,李長松不敢真的發生軍事衝突,不過是做出的姿態。
程之信反對。
“只是北鎮軍,局面的確容易掌控,雙方將領都不敢亂來,但是城內有蒙古軍,那就不同了。
如果進城時,雙方發生衝突,蒙古軍將領和我們不夠熟絡,很容易擴大,甚至變為戰爭。”
“要是真到了如此地步,罪魁禍首就是李節度使,我料他不敢冒這種風險。”
圖門看向忠順王。
這就是要賭。
賭李長松是否是知道輕重的人。
圖門想要忠順王賭,因為他心中復仇心切,料定李長松不敢亂來。
但是忠順王不同。
和蒙古軍發生衝突,將會超過他的控制。
遼西反而會因此陷入混亂。
城牆上。
李長松沒有出面,望著城外的錦州軍,眼神飄忽,嘴巴乾燥,心中忐忑。
他賭上了自己的後路。
請科爾沁的蒙古軍,守衛城牆薄弱的地方,不讓錦州軍進城。
如果忠順王不退讓。
雙方真的發生了流血的衝突,乃至引發了戰事。
忠順王的下場不提,自己一定沒有好結果。
所以。
他的目光緊緊的盯著錦州軍,觀望錦州軍接下來的舉動。
幸運的是。
他是年輕人,性格激烈,做出了衝動的決定。但是忠順王不同,雖然舉動大膽,實則心細。
正是如此的性格。
忠順王才敢在太上皇的打壓下,不放棄發展勢力,又能不引起太上皇采取強硬的手段。
即鬥爭又控制火候。
錦州軍可以接管北鎮軍,但是卻不能發生戰事衝突,會導致遼西分裂。
此事。
最終還要在朝廷中施展手段。
“李長松。”
忠順王看向門樓,露出失望的眼神。
李長松想要光複門楣,導致雙方有些紛爭,但是忠順王並沒有產生敵視。
不過這回李長松的舉動,讓忠順王徹底放棄了李長松。
北鎮。
一定要收回。
他決定向皇帝上疏,遼西不可有兩個中心。
錦鄉侯府。
不要在想來到北鎮。
~~~~~~
將軍召見官員將領商議事情的帳篷,搭建的非常大,所以中間打下一根一人懷抱粗的巨大樹乾。
才能穩固的支撐住這麽寬大的帳篷。
外面戰事火熱。
唐清安在此處也忙得抽不開身,常忙到大半夜,囫圇睡一覺又趕過來。
賈鑒從草原趕回來,已經是夜晚。
唐清安坐在一張交椅上,腳伸到了矮凳,謝友成等人都在,人人精神疲憊。
謝友成原來還有幾分飄逸的模樣,現在整個人臉色粗狂,和當初判若兩人。
“奧巴出兵後,忠順王選擇了退步。”
這是一個好消息。
帳內。
眾人露出欣慰的笑臉。
沉陽城堅,護城河深,城牆外工事密集。
金江軍火炮眾多,卻也需要士兵上前,填平護城河。
連番作戰。
金江軍俘獲了很多人口。
嚴格的挑選了一番。
很多參加過屠城,或者手中佔有無辜百姓鮮血的凶手,皆被審查了出來。
想要活命就要立功。
立下足夠活命的資本。
上戰場幫忙金江軍填平護城河的重任,就交給了數萬挑出來的“屠夫”們。
不過數萬人沒有軍心,行動緩慢。
雖然多番催促,也才剛把護城河填平。
數萬人最後活下來的十不足一。
可見戰場的慘烈。
賈鑒帶來了好消息,讓眾人不在憂心糧道,也是這些天來,眾人第一次露出笑臉。
不久。
商議完諸事,唐清安留下賈鑒。
賈鑒剛才欲言又止的模樣,他看在眼裡,知道賈鑒還有其余的話要說。
“科爾沁有些不穩。”
“怎麽回事?”
唐清安納悶了。
蠻族如今的形勢,難道科爾沁還有人認不清,準備出軍幫助蠻族?
賈鑒連忙解釋。
“正因為蠻族勢弱,很多台吉本就不支持奧巴自立稱汗,現在沒有了壓製。
奧巴告知,這些台吉暗中聯絡喀爾喀的部落,甚至聯絡察哈爾的林丹汗。”
“奧巴什麽意思呢?”
“巴圖魯汗想要獲得我們的支持,支持他穩定內部的局勢,所以這回輕易的答應出兵協助北鎮。”
“原來如此。”
唐清安笑道。
他對草原部落有些了解,穿越前看過不少草原部落的史料,包括各部的變化。
所以對科爾沁新的變化,雖然感到突然,卻沒有太多的意外,反而很快想的通透。
畢竟形勢不同了。
當初蠻族勢大,連更遠的喀爾喀都被壓服,更何況身側的科爾沁。
科爾沁最初的大首領明安去世,新的首領奧巴,在蠻族的逼迫下,自立稱汗。
內部很多台吉並不支持,不過當時蠻族強大,無人敢露頭反對。
現在沒了蠻族的壓製,內部的不合當然就出現。
任何事情有利有弊。
那麽一個內部不穩定的科爾沁,金江鎮將要采取什麽應對措施呢。
“先以戰事為重。”
唐清安壓下心中的想法,告知賈鑒。
蠻族的種種舉動,皆建立在堅守到金江軍退軍之事上。
那麽。
三個月內能否拿下沉陽城。
就決定了一切。
功成。
唐清安就有余力,去應對琉球國的薩摩藩軍隊。
他已經收到周苟兒的訊息。
薩摩藩注意到了琉球國的變化,派了更多的武士抵達琉球國。
如果今年未攻下沉陽。
明年的變數會更多,按照謝友成等人的推斷,形勢上的變化,可能會對金江鎮不利。
金江鎮陷入遼東局勢的拉扯之中,自己也將沒有余力去插手琉球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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