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陸地的海島上,一處開闊無比的碼頭,修建的如此巨大,並有眾多寬闊的直道。
唯一不足的地方,是海面上沒有幾艘船隻,令人感到詫異。
猶如兩個世界。
靠近碼頭的一側,修建了密集的院落,和兩層的房屋。另外一側是寬闊的山丘草原。
一邊繁華,一邊寂靜。
在繁華之地,一棟房屋二樓的窗戶中,賈璉赤條條的,出神的望著窗外的景色。
自己來濟州島多久了。
努力想了想,竟然想不起來。
世外桃源。
這裡就是世外桃源。
各國的商人都修建了貨棧,擴建了商道,可以買到世界上所有的商品。
只要你有錢。
他現在手裡有錢,大把的錢,在自己名下的錢,存在濟州島官方的錢鋪裡頭。
憑著每年數百萬兩貿易體系的背書,小小的錢鋪,存放了各國商人的錢貨。
賈府每年也有進項,光修建大觀園的時候,那銀子就像流水一般的,往外面花了出去。
肥了府裡的管事們,養活了其余房的爺們。
唯獨賈璉。
錢雖然也有,但是王熙鳳盯得緊。
所以他來到了濟州島,樂不思蜀,渾然不想回去京城了。
外國人認為這裡是天堂。
只要不違反法律,這裡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可以享受世界上所有的合法享受。
濟州島碼頭,劃出了的大片的特區。
來自日本,朝鮮,東南亞,印度,葡萄牙人,荷蘭人,西班牙人,英國人,德國人等國家的商人。
可以在特區裡自由的行走,做任何不違法的事情。
而這裡的法律並不嚴厲。
有的常駐此地,有的派了夥計掌櫃。
同時還有各國的女子,也紛紛聞訊而來,因為這裡的人出手闊綽,讓人們瘋狂。
朝鮮的,日本的,安南的,暹羅的,英國的,西班牙的,葡萄牙的……,只要有錢,可以領略世界上的異域風情。
不論是以前奔赴澳門結交的人脈,還是賈府的身份,或者金江鎮的關系。
賈璉在濟州島,受到了各國商人的追捧。
“自己是不是墮落了。”
賈璉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語道。
金江鎮還在打仗,他卻在這裡胡天胡地,好像有些過分了。
不過自己又幫不上什麽忙,而且金江鎮的戰報源源不斷的傳來,還有傳教士的親筆信。
各處都在勝利,可見金江鎮必定能大獲全勝。
等打贏了這場戰爭,金江鎮將無人克制。
“先生。”
兩位穿著粉色的薄紗,隱隱若若,無時無刻不在激發人的欲望的兩名尤物。
用並不標準的口音,裝作乖乖女一般,發出了誘惑的聲音。
賈璉下意識的,抬頭走了過去。
桉幾上,攤開了幾本書,上面正是國內的一些書籍。
“先生,這裡不認識。”
兩名紅夷女雙胞胎玩出了新花樣。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是後人所言,出自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國為。”
賈璉裝作學問極深,教導著兩名紅夷女。
“例如我們賈府,裡裡外外人口上千,人多了事情也就多了,心眼也跟著多了。
而上千人都治理不好,無法擺平紛爭,如何能治理國家呢。”
賈璉原本還想多說幾句,紅夷女哪裡有興趣聽這些。
“用這個掃嗎?”
“嘶。”
賈璉吸了一口氣。
……
京城裡。
幾名人悄悄的離開京城,趕到山東登來,坐船前往金州。
京城中。
賈府還是那般的耀眼。
“三姑娘年齡大了,怎麽沒聽到動靜?”
幾名管事媳婦談著府裡的事。
“誰知道,耽擱了這些年,倒是把府裡弄得雞飛狗跳,都盼著她走呢。”
“這話可不興亂說。”
一名管事媳婦嚇了一跳。
說話的那名管事媳婦越發來了勁,數落著三姑娘的不好。
“還是二奶奶做人周到。”
提到王熙鳳,眾人一致認可。
人人都誇王熙鳳,誇二奶奶把府裡打理的井井有條。
上到老太太,太太,下到各管世婆子,王熙鳳都盡心的維持自己的形象。
她一向給人情面,唯獨一件事上最較真。
那就是影響她面子的事情。
府裡的事瞞不過她,但是她也不願阻攔,反正誰種的因,就是誰得的果。
王熙鳳正和周瑞家的說著事情,外面有人來回。
“夏太府打發了一個小內家來說話。”
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陪房,冷子興的嶽母,不是在王夫人身前,就是在王熙鳳這裡。
聽到外面的話,和奶奶一樣皺起了眉頭。
“二爺又不在家,那府裡盡是來傳話,又能什麽話呢,一年也夠他們搬了。”
鳳姐歎了口氣。
維持一大家子,裡裡外外的事情,哪裡是那麽容易的,誰都不能輕易得罪。
猶如三姑娘。
她倒是隻想把事情往好了辦,卻只看到面子沒看到裡子,得罪了那麽多嬤嬤不自知。
“不管什麽事,人還是要見得。”
王熙鳳便命人帶進來小太監,讓他椅子上坐了吃茶,才詢問何事。
那小太監倒是客氣。
“夏爺爺因今兒偶見一所房子,如今竟短了兩百兩銀子。打發我來問舅奶奶家裡。
有現成的銀子暫借一兩百兩,過一兩日就送過來。”
王熙鳳聽聞小太監的話,笑了起來。
“什麽是送過來,有的是銀子,隻管先兌了去。改日等我們短了,再借去也是一樣。”
小太監還不罷休,繼續開口。
“夏爺爺還說了,上兩回還有一千二百兩銀子沒送來,等今年年底下,自然一齊都送過來。”
剛還說一兩日就還,這一下子變成年底還了,鳳姐心裡冷笑,但是面色如常。
“你夏爺爺好小氣,這也值得提在心上。我說一句話,不怕他多心,
若都這樣記清了還我們,不知還了多少了。只怕沒有,若有,隻管拿
去。”
心裡的想法,和嘴上的話,完全相反。
更厲害的是,從王熙鳳面上,看不出絲毫的反感之色,真如她所言一般。
當著小太監的面,讓人吩咐旺兒媳婦來。
王熙鳳見到旺兒媳婦進來後,當即說道:“出去不管那裡先支二百兩來。”
這些管事媳婦,都是王熙鳳使用慣了的。
旺兒媳婦雖然不知所以,但是立刻會意,笑著回復:“我才因別處支不動,才來和奶奶支的。”
鳳姐眼中滿是得意。
“你們只會裡頭來要錢,叫你們外頭弄去就不能了。”說著叫平兒,“把我那兩個金項圈拿出去,暫且押四百兩銀子。”
平兒答應了,去半日,果然拿了一個錦盒子來,裡面兩個錦袱包著。
打開時,一個金累絲攢珠的,那珍珠都有蓮子大小,一個點翠嵌寶石的。
兩個都與宮中之物不離上下,一時拿去,果然拿了四百兩銀子來。鳳姐命與小太監打疊起一半,那一半命人與了旺兒媳婦,命他拿去
辦八月中秋節。
那小太監便告辭了,鳳姐不忘做戲做全,命人替他拿著銀子,送出大門去了。
小太監出了門就冷下臉。
他們宮裡的人,規矩森嚴,人吃人,不會看人臉色的,誰也活不下來。
那一幫婦道人家的做派,把他當傻子一樣哄。
小太監什麽話都沒有說。
回到夏守忠處,老老實實的把在賈府的事說了個清楚。
聽完小太監的話,夏守忠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榮國府的後人,怎麽就如此了呢。”
“老話說富不過三代,不過都是頂著祖宗的余蔭罷了。”
夏守忠笑了。
“看來倒是把你氣著了。”
小太監這才不敢多言。
宮裡賈府的小姐日子不好過,對於此事他本來無所謂。
但是此事既然是裘世安提起來的,那他肯定就不會讓裘世安輕易得逞。
本來還想著跟賈府過過招,提點提點,看能不能有明白人,誰想到竟是蠢物。
夏守忠對無用的人一向下手重。
既然賈府不開眼,上不了台面,不能當做盟友,他就真的下重手了,把賈府當做錢袋子。
手底下的小黃門們,去賈府越來越勤便,要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除了主家感到痛苦,他們為了自己的臉面,也不會主動往外說,府裡的管事媳婦們,隻以為主家還是以往的花開富貴。
不但不加收斂,竟然開始針對園子裡面起來。
大觀園從修建之初,到落成之後。
多少的管事婆子,靠著此一事吃的滿嘴流油,養活了多少外面的爺們。
現在隨著三姑娘的包產到人,此舉為賈府省了很大的開支,並能提供了富余,但是卻得罪了不少的人。
王熙鳳生病了,對府裡的事管的越發松了,更加滋長了小人的猖狂。
賈探春渾然當做不知。
把園子裡的嬤嬤們召集了起來。
“各位都是園子裡當差的,關門閉戶,起早睡晚,大雨大雪,姑娘們出入,抬轎子,撐船,拉冰床,一應粗糙活計,都是你們的差使。
一年在園裡辛苦到頭,這園內既有出息,也是分內該沾帶些的,但是人最見不得人好。”
探春的一句話,說到了眾婆子的心眼裡面。
紛紛抱怨外面的人假公濟私,今日多摘幾個果子,明日多掐幾枝花兒。
真要是用了也無話可說,卻都是浪費丟棄,可見是故意糟蹋東西。
探春聽眾婆子們說完,才說了自己的打算。
明明一個有出項的園子,被打理成還要往裡添錢物的事項,真是可笑。
她當然知道很多人對自己埋怨起來。
同時她也更理解看過的古書,為何書中說改革之艱難,往往最後以失敗告終。
連一個賈府都是如此,更何況一個國家呢。
換做一般的姑娘家,早就退讓了,哪怕以薛寶釵之才能不下探春,但是卻不會如此強硬,唯獨探春才能做到這等地步。
“園子裡的好事分給了你們,還有一些未分到的,你們平日多擔待一些,既能讓人無話可說,也能讓人多幫你們照看一二,豈不是兩便。”
大觀園的婆子眾多,卻大多數是粗使婆子,其中有些沾邊的,因此分派了園子的東西,還有更多的婆子分不到。
探春知道定然有人不服,因此才告戒眾人。
眾婆子皆說理當如此。
先說了小事,探春開始說大事。
“主家有一全分,外面的就得半分,這已經是家裡眾所周知的,別的偷得在外的,有多少卻沒人知道。
這些我管不著,園子卻是我所新創,不容入他們的破壞。
園子裡的進項,我也不許他們又剝一層皮,從今往後,大小事務采買賣出,皆不用帳房的人出面。
咱們園子又不是沒有人,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面。
如果咱們中有人犯了和外面人一樣的毛病, 我絕對不輕饒她,可不會慣些壞毛病出來。”
眾婆子聽到去了帳房的剝削,各個歡喜異常。
“姑娘說的狠是。從此姑娘隻管放心,姑娘這樣疼顧我們,我們再要不體上情,天地也不容了。”
賈探春一步步走的穩,但是也走到了讓外面的人忍無可忍的地步。
眾人畏懼王熙鳳,並不畏懼賈探春。
因為王熙鳳是府裡的奶奶,而探春是即將出閣的小姐。
迎春得知後,一臉擔憂的找到探春。
“妹妹,何苦於此呢。”
“姐姐,有些事不能爭,但是有些事一定要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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