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必須防備。”
賈鑒認為應該破壞朝廷和蠻族使者見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誰知道朝廷會否和蠻族使者談攏。
哪怕拖延一兩年,等金江軍徹底擊敗蠻族,才是金江鎮再也無所懼的時候。
《日月風華》
“在忠順王的地盤,我們能怎麽辦,還能派人去殺了蠻族使者不成,而且就算這麽做,只能越發刺激朝廷。”
劉承敏說道。
他的家人在金陵,不過和大哥的身份不同,雖然是大哥的左膀右臂,但是朝廷卻不會對付他。
他頭上有個大哥。
大哥在。
他在金陵的宗族,就沒有什麽危險,對於遷自己的父母們來金州,他倒是不急。
因此年關的時候,他敢回金陵和家人團聚。
剛從金陵回金州,卻遇到這種麻煩,去碼頭送了唐展望和冷子興,他就趕了過來。
“解決這件事的根子不在遼西,而在朝廷,能解決此事的人,還需要等一等。”
賈鑒笑道。
“誰?”
劉承敏好奇的看過去。
賈鑒則望向將軍。
唐清安隱隱明白了賈鑒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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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節的尾聲。
賈雨村是湖州人,生於仕宦之家,但到了他這一代,祖宗根基已盡,人口衰喪,只剩下他一人。
從他入京趕考算起,起複之後,升到應天府做知府,過了八九年,又七年過去。
在宦海生涯中,已盡度過了十五六個春秋。
他和當年香菱家中,
其母甄氏的丫鬟嬌杏,生下的女兒,也已經十三歲了。
賈雨村還未入京登科前,一名窮書生時。
雖然敝巾舊服,頗是貧窘,然生得腰圓背厚,面闊口方,更兼劍眉星眼,直鼻權腮。
算得上一表人才,不然也不會被甄士隱看重。
不但時常接濟他的生活,又奉送了他入京趕考的盤纏,銀兩不是小數目。
而嬌杏的容顏,能讓賈雨村多年不忘,做官後就派人尋找甄氏一家,可見其美貌。
所以其女的品性,賈雨村是很欣慰的。
要不了幾年,就會嫁給唐展望,也就是平遼侯的親弟弟,不論女婿的家產,還是權勢,都能令賈雨村滿意。
唐展望在金陵,和湖州不遠,因此賈雨村故意沒有帶家卷上任,囑托唐展望關照,以此加深感情。
和妻女告別一番,賈雨村坐上金陵的海船,直赴金州。
唐展望和冷子興回到金陵時,賈雨村已坐船出海,兩人分別後,唐展望就就來嶽丈家拜晚年。
賈雨村年過四十,嬌杏才三十出頭,本來就是丫鬟出身,加上老爺重視女婿。
嬌杏領著丫鬟,在外間見了唐展望,留女兒在裡間。
不提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賈雨村到了金州,早已有人等待他歸來的消息,見到他後,急忙告知平遼侯有事相商。
此時。
平遼侯府中,前院旁的廊坊下,唐清安正和陳凱武說話。
過年時,冷子興和張展望,提了一嘴登來的情況,此事唐清安聽到過,但是還未來得及處理。
因此登來碼頭的流民,金江鎮還未做出應對,順其自然的接收,然後安置到各地。
如今聽到了慘況,唐清安不等官員上班,就招來了陳凱武。
登來新任巡撫是韓昊,是遼西人士,和將軍關系匪淺,陳凱武也認得對方。
“登來碼頭要整頓,現在形勢嚴峻,金江鎮的船隻不能貿然抵達登來碼頭。
所以此事只能靠韓昊,你帶著我的書信,去和他協商一番,要大力支持流民投奔生路才是。”
陳凱武連連點頭。
雖然登來和金州隔海相望,但是金州卻管不到登來,更不能冒然插手。
上策就是靠著關系網,以上治下,達到金江鎮的需求。
剛好又有這份關系。
不然的話,哪怕有山東布政司的交情,把事情壓下來到地方,也不一定能順利,縣官不如現管。
不等陳凱武離開,賈雨村就進了平遼侯府。
兩人面談具體事務不提。
京城的年味,仍然熱鬧。
元宵節下,賈府置辦了大戲。
寶玉從園中出來,未靠近園門,就兩個媳婦迎面來,只看到一個男的,沒有來得及認出是寶玉,嚇了一跳。
“是誰。”
“寶玉在這裡,你大呼小叫,仔細嚇著他。”
正好來迎接寶玉,跟來的幾個丫頭,其中一名丫鬟,秋紋不滿道。
“我們不知道,大節下來惹禍了。姑娘們可連日辛苦了。”
兩個媳婦忙笑著解釋,到了跟前,確認了是寶玉。
府裡未出閣的姑娘,親戚家的未出閣的姑娘,年齡都漸大,皆住在園子裡。
執事媳婦們得到上面的嚴厲,越發的仔細,所以才有此事。
整個大觀園。
除了寶玉外,沒有一個男子能隨意進入,包括府裡的老爺們,也不會輕易入園子中。
唯獨偶爾陪著賈母的時候,才會隨著人群。
寶玉的丫鬟,看到執事媳婦們手裡捧著東西,麝月好奇的詢問:“手裡拿的是什麽?”
雖然是小丫頭,卻是一等的地位,媳婦們正經回道。
“是老太太賞金、花二位姑娘吃的。”
聞言,秋紋笑了起來。
“外頭唱的是《八義》,沒唱《混元盒》,那裡又跑出‘金花娘娘’來了。”
寶玉最寵女孩,見麝月秋紋等感興趣,笑著讓執事媳婦打開。
秋紋、麝月,聽到寶玉的吩咐,不等執事媳婦等收,就忙上去將兩個盒子揭開。
兩個執事媳婦竟然蹲下身子,手裡捧著盒子,方便寶玉看清楚。
兩盒內都是席上所有的上等果品菜饌,寶玉點了一點頭,邁步就走。
麝月二人忙胡亂擲了盒蓋,跟了上去,倒是兩個執事媳婦,手腳忙慌的整理好。
一行人邊走邊笑。
寶玉聞著身邊的女兒香,心中蠢蠢欲動。
“這兩個女人倒和氣,會說話,她們天天乏了,到說你們連日辛苦,到不是那矜功自伐的。”
麝月道:“這好的也狠好,那不知禮的也太不知禮。”
“你們是明白人,擔待她們是粗笨可憐的人就完了。”
賈寶玉,靠近麝月和秋紋,仿佛要拉起她們的手似的,一面說一面來至園門。
他雖然受寵,上面有祖母和母親的約束,更有父親的嚴厲,哪怕喜歡女兒,也不敢胡來。
只有關起門來的時候,才敢放肆一些,真正的那事兒,也就和襲人嘗試過。
有主家的賞賜,在門房等候寶玉的婆子們,在門房和守門的婆子們吃酒鬥牌,卻也耳聽八方。
聽到了動靜,連忙都跟了出來。
一行人來至花廳後廊上,只見那兩個小丫頭一個捧著小沐盆,一個搭著手巾,又拿著漚子壺在那裡久等。
秋紋先忙伸手向盆內試了一試,指責道。
“你越大越粗心了,哪裡弄的這冷水。”
小丫頭笑道:“姑娘瞧瞧這個天,我怕水冷,巴巴的倒的是滾水,這還冷了。”
正說著,可巧見一個老婆子提著一壺滾水走來。
小丫頭便說:“好奶奶,過來給我倒上些。”
那婆子道:“哥哥兒,這是老太太泡茶的,勸你走了舀去罷,哪裡就走累了腳!”
秋紋出面攔住婆子。
“憑你是誰的,你不給,我管把老太太茶盄子倒了洗手。”
那婆子回頭見是秋紋,忙提起壺來就倒。
秋紋道:“夠了。你這麽大年紀也沒個見識,誰不知是老太太的水!要不著的人就敢要了?”
婆子笑道:“我眼花了,沒認出這姑娘來。”
寶玉洗了手,那小丫頭子拿小壺倒了些漚子在他手內,寶玉漚了。秋紋、麝月也趁熱水洗了一回,漚了,跟寶玉進去大花廳。
大花廳中熱鬧的很。
賈母,邢夫人,王夫人,並寧國府的尤氏,胡氏,等等婆媳都在,還有薛姨媽等親戚。
下面的姑娘們更是笑語嫣然。
薛寶釵,薛寶琴,史湘雲,探春,迎春,惜春,李紋、李琦,邢岫煙。
寶玉到底知事了些,沒有只顧和姐妹們玩,而是要了一壺暖酒,從李嬸,薛姨媽斟起,二人也笑讓坐。
賈母在主坐笑道,“他小,讓他斟去,大家到要乾過這杯。”說著,賈母便自己幹了。
邢夫人,王夫人也忙幹了,都笑著讓薛姨媽,李嬸乾完,兩人無奈也自得幹了。
寶玉隨後笑道:“我連姐姐妹妹一齊斟上,不許亂斟,都要叫她們飲了才是。”
寶玉提起暖壺,一一按次斟了。
至寶釵前,偏她不飲,拿起杯來,放在身旁探春唇邊,探春也不客氣,接過來一氣飲乾。
寶釵笑說:“多謝。”
寶玉又替寶釵和探春斟上一杯。
薛寶釵已經十七歲,在紅樓原文中,因為查抄大觀園之事,抄檢出一段私情。
為了避嫌,薛寶釵一家正式搬離了大觀園,正好十七歲。
如今因為當時探春的出面,抄檢之事中斷,導致司棋兩個情侶殉情,這段悲劇並未發生。
司棋和她的表親,托付了家中長輩,正式求了主家的恩情,放了出去嫁人。
姑娘大了,到了說媒的年齡。
不過薛姨媽沒有提此事,其余人也都不提。
有些事眾人心知肚明。
例如賈政的門生,現在金陵通判的傅試,未離京前,經常送他的妹妹到府裡玩。
已經二十三歲了,至今未嫁,一直在等一段好姻緣,以進入勳貴之家。
換了旁的女子,早就羞愧難當,而薛寶釵卻依然端方大莊,沒有讓人小瞧她。
和賈探春也照舊玩鬧,仿佛什麽都沒有似的。
鳳姐兒便笑道:“三姑娘,仔細別醉了。”
她和王夫人,還有薛姨媽,都是王家的女兒,賈探春雖然是賈政的女兒,卻不是王家女人肚子裡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