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差點沒命了。”嚴多渾身濕漉漉的躺在地上,嘴裡喘著粗氣,臉色因為之前浸泡在積水之中顯得有些蒼白。
他身上的鬼襯衫上已經布滿了血手印,身體也因為刺痛在微微顫抖,表情也有些扭曲。
在他不遠處有一個小水坑,水漬一直蔓延到他的身下。
看著那還在散發著惡臭的水坑,嚴多眼神中閃過一絲忌憚,差一點他就死在那裡面了。
那具倒影浮屍真的是防不勝防,被拉進水中嚴多才發現這具屍體並不存在實體,他花了一些代價才從水中脫身,剛才那種情況下換做一般馭鬼者,恐怕已經死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幫手,現在又分開了,也不知道這是在哪。”嚴多平緩了呼吸之後慢慢起身,仔細觀察四周這才發現這裡的景色與之前有所區別。
老樹分布的更加密集,同樣的霧霾也更加深沉,讓人分不清現在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
嚴多繼續向前探索著,濃鬱的霧霾,讓他的心情也愈發沉重。
這時四周居然響起了樹葉搖動的沙沙聲,嚴多警惕的朝著聲音的源頭望去,但是面前的老樹依舊靜靜的矗立在原地,沒有任何動靜。
“待在原地跟等死無異,不如去看一看,也許會有一線生機。”嚴多這麽說服自己,說罷立刻行動起來,追尋著聲音而去。
他想通了,與其在這個鬼地方坐以待斃,倒不如主動出擊,也許能找到生路。
這鬼地方實在是邪性,不知道這裡究竟有多少厲鬼,既然是樹葉聲,說不定就跟這片鬼林有關。
片刻之後,嚴多氣喘籲籲的來到了一條土路前,樹葉的搖動聲還在,聲音的源頭就在前方。
嚴多沒有過多猶豫,直接踏了上去。
這條路有些古怪,路面很平整,泥土看上去也很新,上面沒有一片落葉或是枯枝,和周圍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像是前幾天剛修好一樣。
鬼襯衫沒有反應,說明這條路上暫時還沒有危險。
而隨著嚴多的深入,這條路上的霧霾愈發嚴重,他感覺呼吸都有些不太順暢。
很快,附近的老樹全部籠罩在了漆黑的霧霾之中,只剩下了一個模糊的輪廓,唯獨一條土路向著前方的黑暗中延伸,像是沒有盡頭一般。
“這條路有些古怪,像是沒有盡頭一樣,我要不要繼續冒險。”嚴多皺了皺眉,他在思考這個問題。
但是想了一想,他還是決定繼續深入,因為他感覺這裡面肯定大有文章,說不定還真能被他瞎貓碰見死耗子,在這找到生路。
不知道走多久,只看這條土路四周的老樹漸漸變的稀疏,隨後他來到了一片略顯空礦的地方。
這片空地呈現圓形,地面同樣鋪著一層黃土,隱隱還能看見後方同樣連接著一條土路,看樣子這裡並不是終點。
嚴多皺了皺眉,看向了這片空地的正中間,那裡隆起著一座暗黃色的土堆,散發著一股泥土特有的腥味兒,土堆前方還立著一塊墓碑,看樣子這還是一座有些年代的老墳。
嚴多硬著頭皮走了這座老墳的前墓碑,這塊墓碑破損的厲害,只能勉強辨認出上面的內容。
“以此碑祭奠故友花顏……嘖,最後一個字看不太清,生卒年月是……嗯,也看不清,主要事跡……這怎麽還缺了一塊。”
嚴多看著墓碑不禁頭疼,這塊墓碑實在是破損的厲害,連貼著遺像的地方都磨損的很嚴重,
遺像上的整張臉都被磨的發白,隻留下了半截身子,只看裝束像是民國時期的人。 這座老墳給嚴多的感覺很不好,偏偏鬼襯衫卻沒有任何預警,他想了想決定繼續前進,畢竟樹葉搖動的沙沙聲還在遠處回蕩著。
忽然,嚴多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聲音很輕,聽起來非常僵硬,他下意識的回頭一看,瞬間他的臉色就變了。
只見他來時的土路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老樹,四周漆黑的霧霾也凝聚在老樹周圍,形成了一道壓迫的人喘不過氣的深淵,截斷了嚴多的退路。
“開什麽玩笑。”嚴多臉色驟變,僅僅是這樣他也不會如此驚慌,他能活著從靈異公交車上走下來,心理素質絕對不差。
此刻對面的霧霾中,陸陸續續的走出了數道乾瘦且漆黑的人影, 看不清臉,但是每個人影的身高都超過兩米,從走路姿勢來看很顯然它們都不是活人。
“這些難不成全部都是厲鬼,還是說全部都是鬼奴?”嚴多這樣想到,然而下一秒他卻楞住了,瞬間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因為他發現,四周老樹的輪廓開始慢慢的晃動起來,緊接著這些老樹又開始緩緩起身,一棵、兩棵、三棵、四棵……整個周圍所有的老樹都是這樣。
很快,四周老樹化作的人影,和先前一樣緩慢地接近著他。
嚴多心中暗暗叫苦,哪怕這些全都是鬼奴也不是他能應付得了的,它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哪怕鬼襯衫能擋下全部襲擊,到最後他也免不了要死於厲鬼複蘇。
跑!
回去的路雖然沒了,但是空地盡頭還有另外一條土路,雖然不知道通往何處,不過就算前方再怎麽危險也不可能比現在更要命吧。
沒等嚴多跑多遠,他隻覺得腳下忽然有東西絆了他一下,砰的一聲響起,他的臉硬生生的和地面來了一次親密接觸,不過好在地上鋪滿了枯葉,倒也沒有受傷。
“該死的,這是什麽東西。”嚴多眯起眼睛仔細一看,絆倒他的居然是一根烏黑乾枯的根須,足有成年男性的腰肢粗細。
嚴多愣了一下,他記得清楚這裡老樹的根莖都是深埋地下的,而且單單這根須的粗細都跟一棵普通的老樹一樣粗,那這根須的本體究竟該有多大。
來不及多想,四周已經漸漸被漆黑的人影所包圍,嚴多見狀邁開步子朝著前方的土路奔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