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忠的身體已經不受他的控制,整個人像喝醉了一樣在搖晃著,仔細一看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紅線此時已經慢慢的滲出了血液,將他的衣服染的通紅。
這時他兩眼血紅抬頭盯著面前的斷頭屍,對方已經再度將手抬起,就在這必死的詛咒即將釋放之時,忽然四周的霧霾內,突兀的傳來一陣咳嗽聲。
“咳咳……咳咳……”咳嗽聲非常輕微、虛弱,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一樣,在聞忠耳邊回響著。
“是誰!”
聽到咳嗽聲的瞬間,他隻感覺四周的一切都變得緩慢起來,正在侵蝕紅泥路的霧霾是,連斷頭屍抓取的動作也是,一切都變得緩慢。
就在聞忠驚疑不定之時,他的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老人的聲音:“你這個後輩愣著做什麽,還不趕快離開這裡。”
聞忠臉色一變,並不僅僅是因為老人的聲音,更是因為他發現自己殘破的身體居然恢復如初,他皺了皺眉,瞬間皮肉綻開灰光閃動,整個人消失在了原地。
見聞忠離開,咳嗽聲也逐漸散去,只剩下那具無頭的屍體站在原地,最後連帶著整條紅泥路都被漆黑的霧霾所籠罩……
…………
聞忠喘著粗氣,他渾身是血,腳步有些踉蹌的來到了最後一片空地前,這裡地面上同樣鋪滿了黃土,周圍全是被漆黑的霧霾包裹著,這一次再沒有其他小路了。
這裡就是盡頭。
他並沒有深究那個老者,如果有緣日後自然會再見,到那時他會好好報答對方,眼下當務之急還是找到收音機說的那塊石碑。
這片空地上跟前一處不一樣,並沒有隆起的土堆,然而也同樣不見收音機說的石碑。
取而代之的,是在空地的正中間有一處祭壇,隱隱還可以看見祭壇的石台上方擺放著祭祀用的物品。
“祭壇?”聞忠皺眉,這又是一處收音機沒有提到的東西,而且看石台上擺放的物品樣式,不太像是會在祭祀中會用到的。
祭壇的石台上整齊的擺放著一桶骨簽,一個黑色的石碗,兩節樹枝,除此之外石台正中間還有一個碗座,看大小正好能將石碗擺放上去。
但是聞忠並沒有急著將碗擺放上去,而是四處觀察了一番,確定這只是一個普通的祭壇之後,他才小心翼翼的拿起石碗,並將石碗放在了石台正中間的位置。
“這是……血字?”
在將碗擺放上去之後,石台的邊緣處非常突兀的出現了一行血紅色的小字,字跡非常工整,像是被人用鮮血雕刻上去的一樣。
「此處名為血祭壇,後來者想要拿走裡面的東西,需要和厲鬼玩一場抽骨簽比大小的遊戲,規則很簡單,參加的人需要將昏木的樹枝綁在手腕上,即視為參加遊戲,遊戲開始之後需要和厲鬼輪流抽骨簽,抽到黑色的骨簽則一局遊戲結束,抽到黑色骨簽的人需要交出等同於骨簽數量的血液放置在石碗中,最後石碗中誰的血液最多誰就是失敗者,另中途退出者自動視為遊戲失敗,會直接接受懲罰。」
“遊戲,懲罰,開什麽玩笑?!”
聞忠看著這行血字,表情變得有些陰沉,他沒想到都到這裡了居然還有阻礙。
但是眼下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思索片刻,他索性將石台上的樹枝拿起,纏繞在了手腕上。
幾乎同一時間,一隻青紫色的鬼手從石台的另一邊伸了出來,將台面上僅剩的一根樹枝拿走,像是變戲法似的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接著,鬼手又握住了骨簽桶,將它擺放在了石碗旁,然而沒等它放穩,聞忠指尖處的皮肉忽然綻裂,一道灰光伴隨著縷縷霉菌朝著鬼手覆蓋而去。
然而就在接觸到厲鬼的刹那,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瞬間擋住了鬼菌的侵蝕,緊接著一根骨簽直直的插在了聞忠的手腕上。
“嘶,這是……靈異保護?”聞忠根本沒辦法抽回自己的手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鮮血順著骨簽流進石碗當中,“看樣子作弊也會受到懲罰,不過這下起碼知道一骨簽的血液大概是多少了。”
他原本想趁著遊戲開始前就將眼前這隻厲鬼限制住,但看樣子是做不到了。
骨簽回歸簽筒,暗紅色的血液將石碗渲染的更加詭異。
雖然一根骨簽汲取的血液比較少, 但是在正式的遊戲中,遊戲失敗自然不可能只有一根骨簽,如果一次抽出上百根骨簽,那這個遊戲很快就會結束。
很快,聞忠擺正心態,他要爭取在一回合之內結束這個詭異的遊戲。
遊戲正式開始。
簽筒首先朝著他這邊傾斜了一點,這應該代表他先抽簽,聞忠也不著急,他的手在簽筒上不斷遊走,很快簽筒開始微微搖晃,裡面的骨簽似乎要再次射出。
見狀,聞忠立刻從中抽出一根骨簽,是純白色的,確認之後他將骨簽放在一旁,隨後抬頭看向對面,現在輪到厲鬼抽簽了。
只見簽筒同樣朝著鬼手傾斜,和聞忠不同,它立刻從簽筒中抽出了骨簽,然而出乎聞忠意料的是,對方竟然一次抽了五根骨簽。
“我就說有隱藏規則,這下難辦了。”聞忠皺眉,他剛才遲遲不抽簽就是為了確認一回合的長短。
跟他這個初學者不同,對面完全了解這場遊戲的規則,而且厲鬼不會死,即使是輸了也不會有任何代價,所以說這場遊戲從一開始對他來說就是不公平的。
簽筒再次朝著他傾斜,這一次聞忠毫不猶豫的從簽筒中抽出一把骨簽,看數量足足有二、三十根,看簽尾全部都是純白色的。
確認完,聞忠從中抽出一根骨簽放在手中顛了顛,接著他嘗試掰斷這跟骨簽,然而無論他怎麽用力,骨簽都紋絲不動的被他握在手心。
與此同時,厲鬼已經完成了抽簽,和上次一樣,一次隻從簽筒中抽五根骨簽。
接著簽筒再次朝著聞忠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