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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弓鎮山河》第6章:觀天塹
  二人渾身玩耍夠了,三人又泡會腳,聊聊天,便又上岸來,胡方已經收拾了一些柴火,架起來,用隨身攜帶的火石打火。

  以猛虎澗周圍一圈茂密樹木為屏障,生了兩個火堆,李漫在猛虎澗裡烤火,也將衣服烤乾。

  三人在外面,就著火堆,烤乾衣服。

  胡方拿出隨身的乾糧,幾人吃完以後,又在山中逛了一圈,便回去了。只有李漫對沒有看到被迷霧遮擋的天塹而鬱悶不開心。

  李聿又隻好答應她明日一同去尋那迷霧,看能否穿過迷霧去天塹上一觀。

  回到村子裡,眾人用過晚飯,天黑的早,李聿便教導趙山河《龍形述真》,不求解說真意,但求趙山河能夠有讀懂這本秘籍的能力,之後趙山河便可以自學。

  也幸虧趙山河識字,不然還真不好辦。

  李漫閑來無事也加入其中,不過她對於武功好奇,但是卻沒有堅持下去的恆心。

  第二天一早,趙山河起了個大早,把眾人叫醒,道:“天塹路遠,如果想看,就要早些出發。這樣才能在夜深之前回來。一定不要在外面過夜,不說野獸,光是這寒冷的天氣都能把人凍死。”

  眾人又向著大山深處進發。

  這次沒有在路上停留,隻過了一兩個時辰便到達了迷霧所在處。

  那迷霧在半山腰徘徊,迷霧前有一石碑,上書:凡人免進!

  趙山河道:“山野傳說便來自於此,這地方,很多石碑。”

  李聿道:“恩,趙兄,這迷霧中可有危險?我倒是無妨,只是擔心舍妹。”

  趙山河道:“一般來說沒有危險,以前也有村民來這迷霧中,過不了一兩個時辰就會自己走出來,回到原來的位置。只要讓人在這裡等待即可。而且迷霧中沒有野獸,以前的陸陸續續有數十上百人進過迷霧,但都未曾碰見過野獸。”

  李聿道:“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你們都在此地等候,胡方與我們一同進入,小漫,進去之後緊緊拉住我的手,如果還是迷路了,就不要著急,慢慢的走回來。”

  李漫向李聿吐吐舌頭道:“大哥,你真囉嗦。”

  四人進入迷霧,一開始李聿還緊緊拉住李漫的手,後來就不知怎得手中握住的是一根樹枝。李聿感慨一聲當真奇妙,恐怕是仙人手筆才有如此能力。

  眼前全是迷霧,也沒有路,也看不清路。就這樣迷迷糊糊的走著,按照趙山河的說法,若有緣,自能走到山巔,若無緣,就會走回去,不用想著怎麽才能走到山巔。

  於是乎,過了不知多久,李聿估摸大約一個時辰,當眼前迷霧散盡,豁然開朗。

  只見到那天上灰茫茫的一片壓抑雲霧籠罩著前方那片廣闊的連綿山脈,從灰色雲霧的縫隙中透出來道道五彩斑斕的光芒,盛大而輝煌。

  狂風呼嘯,凌冽如刀。白雪飄零,亂舞人間。更兼有那萬丈深淵,將灰雲下的山脈圍了起來。

  就像是牢籠,將十萬大山的妖獸囚禁了起來。

  李聿從未看過如此奇景,也從未曾看到過能有綿延數千裡的萬丈深淵與高聳入雲的山峰組成的天塹長廊。

  更令李聿驚奇的是,前方山崖邊,以灰袍道人,背對李聿,面朝深淵。站在山體往前探出的一塊巨石上。

  與此同時,趙山河也從迷霧中走了出來,道:“李兄果然也是有緣之人,我第一次見到這種奇景的時候更加不堪。”

  趙山河沒注意到前方那灰袍道人,

灰袍卻慢慢轉過身來。,  只見那灰袍道人,頭髮被一根發簪簡單挽住,黑白交雜的頭髮隨風而起,胡子很久沒有打理,長而亂,面容上道道皺紋有如溝壑,盡顯滄桑。雙目銳利如鷹。

  盯著李聿與趙山河道:“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天塹禁區,凡人免入。”

  李聿道:“晚輩李聿,驚擾了前輩。只是對於這天塹奇景,有些好奇。”

  趙山河有些疑惑,這老道人是誰,怎麽前幾次來沒有看到過。

  灰袍道人又忽然道:“想看奇景?”

  還未待二人應答,那灰袍道人一甩袖子,一陣狂風平地起,化作雲霧托舉二人與那灰袍人一道衝天而起。

  灰袍人道:“那迷霧中還有一個女娃子,可是與你們同行?”

  趙山河點點頭,那灰袍道人又一掐訣,卻見從山中迷霧飛起一個人,正是李漫,李漫不見絲毫害怕,還大聲叫道:“哈哈哈!我飛了!我飛了!嗷嗚嗚嗚嗚嗚!”

  李聿有些苦笑,道:“舍妹不雅,讓前輩見笑了。”

  灰袍道人沒說話,而是帶著三人飛到了那雲霧之間,轉了一圈,又轉到一個高高的山峰中,那山峰上有一個人為開辟的山洞,想來便是道人日常打坐之處。

  道人放下三人,道:“這奇景如何?”

  李漫意猶未盡道:“好!我太爺爺就不曾帶我飛過。”

  李聿喝斥道:“小漫,怎可背後說太爺爺的不是。”

  李漫吐吐舌頭,但不敢還嘴。

  灰袍道人問:“你太爺爺可是李無用?”

  李聿回道:“正是。”

  道人露出懷念的神色,道:“我與你們太爺爺是故友,天下合道之人,姓李者也就他一個。我擔負著守護這十萬大山的職責,與他已經多年未見。既是故人之後,便不為難你們。倒是你,小子。”

  後面這句小子,是衝趙山河所說。

  趙山河道:“前輩叫小子何事?”

  道人向他招招手,讓其到身前。一把抓住趙山河的手腕,摸了一會道:“根骨差勁,唯獨一身的氣力龐大不似常人,比起練氣武者更有甚之。這蛟毒無物可解,你能活下來也是一種幸運。當年我屠蛟,未盡全功,使你遭了殃。本以為你必死無疑,便把你忘了,沒想到還活著,於你,我算有愧。”

  趙山河笑笑道:“前輩說的哪裡話,那麽大座,偏偏落到了我頭上,只能說我倒霉,運氣不好。能活下來,那是我命不該絕, 命大!”

  道人道:“這是你的想法,但從我的角度來看,你的確是因為我而受了這麽多年的罪。不過,焉知這不是你的福分。”

  趙山河道:“哦?怎麽說?”

  道人道:“你根骨奇差,就算悟性再好,這輩子也無法突破至煉神境,只能一輩子在練氣境徘徊。但是你一身的怪力卻又不似常人,本來還只是天賦異稟的程度,畢竟這怪力再巨,也是有極限的,你畢竟是人而不是妖獸。但是服用了那蛟血就不一樣了,這蛟血改造了你的身體,使得你的身體可以無限增長勁力。”

  “不過,人畢竟是人,不是蛟龍。還需要輔佐功法才能夠消化蛟血的效用,並且更快的增長勁力,更好的運用勁力。”

  趙山河掏出了《龍形述真》,問道:“前輩,這個如何?”

  道人接過,一目十行的看了一會,道:“好,很合適。以後每天你就來山上找我,我助你修行,讓我了卻心底一樁恩怨。”

  趙山河那不明白自己多年來飽受蛟血之痛苦,這下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慌忙點頭答應。

  灰袍道人又看向李聿,遞過去一塊玉佩,道:“將我這枚守山玉帶回去給你們太爺爺,就說故人周察汶送之。青山一道同雲雨,明月何曾是兩鄉。”

  李聿恭敬的接過玉佩,道:“晚輩一定帶到。”

  灰袍道人眼眸中閃過些許愁緒,但其是個灑脫利落的人,也不多說什麽,袖袍一卷,又帶三人飛了一遍,將他們送到了天塹對岸,讓三人自己下山去,而道人則隨風而去,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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