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我們宿舍的幾個哥們正準備扎堆去上自習,大志領著蘇妹子樂呵呵的走進來。
三水一邊系著扣子,一邊問:“大志,有什麽美事兒呀,這麽開心。”
“兄弟們先別急著走,我有個重要的事跟各位商量,”大志說著坐在三水的床上,蘇妹子也坐在旁邊。
看大家都圍攏過來,他接著說道:“是這樣啊,我妹是她們宿舍的宿舍長,也是她們宿舍的老大,想跟咱們宿舍結成聯誼宿舍,互相幫助,互相學習,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三水笑著說:“你們兄妹倆安排的,那還有什麽說的,聽大志的唄,我同意。”
肖海慢吞吞的說:“我當然沒意見,沒準兒我還能認個姐呢,省的老有人想欺負我。”
吳金玉正在那邊床上看足球雜志,眼皮也沒抬,“意見沒有,但總也得讓我們先看看真人吧。”
“是呀,是呀!”吳金玉的話得到了幾個人的附和。
大志故意把眉頭一皺,“兄弟們,咱不是去相親,關心人家的長相幹啥呀,看,我妹子就是人家224宿舍的代表,我妹子長得不好看嗎。”
大家都笑了,“咱蘇妹子長得那還有的說,大美人一個,”不知是誰大聲說道。
蘇妹子讓我們說的臉也有點紅了,輕聲的說:“大家放心吧,就是交個朋友,大家都出門在外的,不容易,有事兒能互相幫助幫助。”
大志接著說:“我們經管宿舍的那班兄弟,兩周前就找到聯誼宿舍了,要不我也不能這麽著急,當大哥這事兒有責任呀,我妹也跟她們宿舍做了好幾天的工作,人家這才同意,咱們一班大老爺們,就別拿什麽架子了。”
最終大家一致同意,並定於周六下午排幾個代表去拜訪224宿舍。
第二天下午四點,大志、三水、大俠、肖海和我五個人準時赴約。本來通常進女生宿舍樓並不太困難,只要有樓內的女生出來接應一下,說明事由,就可以放過。
那天不知是政策風向有變化,還是宿舍管理員老大姐鬧情緒,總之怎麽說都不讓進。最後決定“智闖”,以蘇妹子做內應,豁出去大志吸引宿舍管理員的火力,我們四個則見機行事溜進去。
於是蘇妹子先回了宿舍,過了幾分鍾,大志走進樓道隔著窗口假裝與老大姐交流。
突然,大志轉身就往樓裡跑,順著一樓往左拐,一邊跑一邊輕聲喊:“兄弟們分頭行動,快點兒!”我們心領神會。
沒半分鍾的時間,老大姐拎著個笤箸疙瘩從值班室跑出來。一邊跑一邊喊:“你個兔崽子,我看你往哪裡跑……”
看老大姐追過去了,我們連忙通過值班室外面的走廊,直接上了二樓。蘇妹子正站在她們宿舍門口向我們招手,我們才順利進了224宿舍。
又過了五分鍾,大志才氣喘籲籲地進了宿舍,一邊抹汗,一邊呼呼地喘著氣說:“我樓上樓下跑了兩圈,才把尾巴給甩掉了,這老大姐的體力可真好,害得我差點挨了她一笤箸疙瘩。”
聽大志這麽辛苦的經歷,屋裡的人都哈哈大笑。
224宿舍,有四張床,上下鋪住了8個人,人家到底是女生宿舍,無論是床上,桌子上,收拾的乾淨利索。被子疊的整整齊齊,地上也非常乾淨,四個暖壺一拉溜地擺放在窗台下面。屋裡還飄著淡淡的香水和化妝品的香味,讓人覺得很有生活氣息。
桌子上準備了些瓜子糖果,
蘇妹子一邊給我介紹她們宿舍的成員,一邊給我抓過來瓜子,分到我們手裡。 看到她們並不見外,我們幾個也就慢慢放松下來,開始互相聊了起來。第一次見面,談的還算投機,內容無非是各自的家是哪裡的,喜歡什麽運動或愛好什麽的;
互相之間名字還是記不住,只是有個印象而已,大概坐了有一個半小時,我們才回去。
至於宿管員老大姐,不知大志用了個什麽法術,後來再進女生宿舍我們並沒有遇到什麽太多的阻攔,可能知道我們也不是什麽壞人,沒有惡意。
過了幾天,224宿舍,也來我們宿舍回訪了一次,當然還是蘇妹子率隊來的,我們也全體成員熱情招待了一番。
我們兩個宿舍往後處的還真就不錯,雖然沒有促成新的戀愛或對象,但我們冬天夜裡上自習時,中間偶爾也去她們那裡討杯熱水喝,坐著小聊會天兒什麽的。並且也組織兩個宿舍去了兩次公園,照了些照片。
又過了一周,一天下午,我下午回到宿舍,正有一個人在等我。他先自我介紹了:“我也是邢台洺州的,咱們是老鄉。”
我趕緊招呼他坐下:“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在這裡能遇到咱洺州同鄉。”
他握了握我的手說:“是呀,咱們在河大有個洺州老鄉會,目前有14名成員。我叫王鑫,北院數學系的,現在上大二,是會長張凱讓我來聯系你的,希望你能參加,我們也是剛剛找到你的名字和宿舍號,今日一見才知道咱們又多了一位帥哥。這周六下午咱們老鄉會有活動,你能參加嗎?”
“沒問題,能參加,”我痛快地說,“活動在哪兒呀?”
“在東風公園,離咱們學校不遠,在學校南面,過兩個紅綠燈就到,走著就可以去。”
“那就OK了, 我一定參加,在哪裡集合?”
王鑫站起來說:“在南院門口集合,時間是周六下午2點整。我先回去了,天涼了,多穿點,別著了涼。”
我也站起來,邊送他出宿舍,邊說:“行,沒問題。”我跟王鑫一起下了樓,等他出了南院,我然後就去吃飯了。
晚上下了自習,跟三水在操場轉了一圈,回到宿舍快十點了,宿舍已熄了燈。
雖說比剛入學的時候,感覺氣溫涼了一些,但今年秋老虎比較厲害,還是有點悶熱。大家紛紛去水房衝澡,我也拿了臉盆毛巾趕去水房。
水房是整個樓層公用的,裡面是廁所;外面對著臉安裝了兩排約二十個水龍頭,水龍頭下面是長水池。先是方便,刷牙洗臉,然後褪去衣褲,用臉盆接滿了水輪番往頭上澆。
那時候水房是沒有熱水提供的,就是純涼水。一盆下去臉發抖,兩盆下去體篩糠,但只要堅持住,澆到八九盆的時候就開始適應了。
等到身體開始有點兒發熱,基本上就OK了,但也有些要強的壯漢,非要澆到二十盆以上才覺得過癮。
兩排衝澡的人都是齊刷刷的光屁猴,水房裡水汽蒸騰,其實啥也看不大清;如果有一兩個穿著泳褲衝澡,卻成了另類。
我們水房既沒有門兒也沒有簾兒,簡直就是開放式的。偶爾也會有一兩個女生捂著臉,“媽呀”一聲跑過去,那是在男生宿舍聊天忘了時間的。
衝完澡,擦吧擦吧,就都趁著樓道昏暗的燈光,跑回宿舍,當然也有拿臉盆扣著身子慢慢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