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下了兩天的秋雨,天終於見點涼兒了,“十一”假期到了。
幸運的是“十一”是周五,頭天的周四是中秋節,再連上周六日,可說得上是好事成雙。
班裡用班費給同學們買了些月餅,凡是外地回不了家的,八月十五晚上都分到了一塊月餅。大家入校的時間還不長,我們這些外地的學生回家的並不多。
這次過節,班裡沒有組織什麽活動,因為大家想法不一致,沒形成統一的意見。所以就小范圍自由組合,自由活動。
我們宿舍商量了一下,準備十一去BJ看升旗。以往只在電視屏幕上看到過,那個莊嚴的升旗場景,早已深深印在我的腦海裡了。去現場看升旗,那是我一個向往已久的夢想。
因為是宿舍集體活動,大志當然最有發言權。大志一邊吃著月餅,一邊說:“弟兄們,明天一早看升旗,咱一共八個人去,火車票我已經買好了,收了大家每人50塊錢,明兒個回來後算帳,多退少補。”
“大志,不帶咱蘇妹子去了,”三水打趣說,“帶上一塊兒去玩玩唄。”
“不帶了,”大志看了一眼三水,“她們宿舍有自己的活動,再說這次咱們這次清一色的老爺們,帶個女眷不方便。”
“大志,咱幾點出發?”大俠問。
大志撓了撓頭說:“火車是十一點的,十點咱們出宿舍打車去火車站。一會兒咱們先去買點吃的帶上;火腿、麵包、方便麵、鹹菜什麽的都得來點兒,省的餓了臨時抓瞎。”
過了兩分鍾,大志又想起點兒事兒,說道:“明天兄弟們也得穿得正規點兒,咱們是去看升旗,得有點儀式感不是。”
“明白;”“好的;”“放心吧,老五!”大家紛紛回應了。然後就一起上街準備路上的吃用物品,沒用一個小時就滿載而歸,拎了四五個大袋子。
大志還買了幾份報紙,看完後還可以鋪在地上休息用。
我則準備了自己的愛華單放機,找了兩盤磁帶隨身帶上,一盤是荷東的士高,一盤是張信哲的歌。
大志問:“誰帶相機了,關鍵的東西不能忘呀。”
“我帶了咱的佳能,都已經裝好了,帶了六個膠卷,夠吧大志,保證做好照相服務工作。”陳友會回應道。
“行,有遠見。”大志豎起他標志性的大拇指,“先帶這麽多,不夠可以現場臨時補充。大家趕緊收拾行裝,爭取是輕裝簡行,明天就回來了,用不了太多東西。”
收拾完行裝,也快晚上十點了。大家出發,在街上打了兩輛出租車,到了火車站。等車,檢票,上車,一切順利。終點站是BJ站,在天安門的東面不遠,也就大約三公裡的距離。
那個時候,BJ西站還在建設中,尚未啟用。
到達BJ站時已經是凌晨將近兩點了,我們商量了一下,離天亮還早,就在火車站先稍事休息。
在車站找了個相對僻靜的角落,地上還算乾淨,有鋪張報紙的,也有直接挨牆坐在地上的。
陳友會張羅大家打牌,由於湊不齊人,就與大俠、吳金玉三個人玩鬥地主。
我和三水、大志及其他幾個人坐在一起聊天,順便吃點東西,也把吃的分了一些給幾個玩牌的人,他們邊吃邊玩。
這樣過了一個多小時,大家都有點困了,就紛紛或坐或臥,小睡了近一個小時。
看看時間已經早上四點半了,於是大家收拾了東西,處理了垃圾,
找衛生間洗了把臉,然後直奔天安門出發。 我們這一堆人只有大俠來過一次,他便成了臨時向導。由於是晚上,視線不是很清晰,再加上大俠是個近視眼,盡管大家加了小心,還是走錯了一個路口,隻好折返回來。
還好,走錯的距離不遠,調整的也及時,所以沒什麽影響。
路上用了約莫一個小時,就到了天安門廣場東側的安檢口,檢查時沒遇到什麽障礙,只是我們這個團隊的一把水果刀、三個火機被沒收了。
過了安檢才知道,我們自己覺來的很早,其實在廣場上,升旗圍欄周圍已經聚集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
距離升旗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天也還不到亮的時候,但廣場上有高高的大燈,倒也不覺得很黑。於是大家就在附近瞎轉悠,基本上都是頭一次來,都有點新奇感。
廣場上有陣陣的風吹過,而且平時也很少起這樣早,身上覺得涼,才知道衣服穿少了。但年輕氣盛是我們的氣概,別看身子凍得直哆嗦,嘴還死硬,從不說冷。
班裡頗有一兩個硬茬兒, 一條牛仔闖天下,號稱從冬到夏全靠它,既沒聽說過什麽叫秋褲,也不知道冷字怎麽說出口。
離升旗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大家紛紛回到圍欄旁邊,各自尋找合適的位置,其實我們已經擠不到裡面去了。
廣場上黑壓壓的大概聚集了有幾萬人,人頭攢動。我們只是找了一個距離稍近的地點耐心的等待。
終於,剛過了六點,大概是六點十分左右,禮炮響了,嘈雜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萬眾矚目地一起看向天安門城樓方向。
在一聲聲的禮炮聲中,一列整齊的士兵,邁著鏗鏘的步伐,護衛著五星紅旗,走過金水橋,向我們這邊走來。
我能感覺到那軍靴踏到地上的威武而清晰的哢哢聲,等到紅旗來到旗杆旁邊,護旗手把紅旗交給升旗手。
隨著一聲高亢的口令:“向國旗敬禮,”國歌奏響,國旗隨之冉冉升起。紅旗隨風起舞,直至到達旗杆的頂部,國歌也奏完了。
我這才發現,我的眼淚已悄悄流下了臉頰。莫名的感動,還有心中的那份感慨,真的無以言表!
看完升旗,就去瞻仰***紀念堂。由於參觀者眾多,所以排的隊也很長,但秩序很好,大家也都很自覺,安靜地圍著***的水晶棺走過。。
今天可以一睹真容,終於我見到了他老人家本人,一個安詳的老人,一個慈祥的老人,靜靜的躺在那裡。
我終於明白了,偉人首先也是一個人,偉人的偉大與平凡並不矛盾,他離我們並不遠,他就在我們的心裡,既不陌生,也沒有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