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二十多天,連續幾場凜冽的北風刮過以後,氣溫急劇下降,樹上的葉子紛紛零落,冬天終於如約而至。
我們也換上了厚厚的冬衣,現在距離元旦已經不遠了。天冷了,人也變得懶了,班裡也不再組織什麽活動,同學們就安安靜靜,老老實實的上課,上自習。
昨晚又是一夜呼嘯的大風,早晨起來就覺得要變天,或黑或白的雲慢慢聚集,越來越厚。
終於第一節課剛上了一半,就開始下雪了,先是小雪粒,繼而小雪片,最後終於變成了鵝毛似的大雪片子,紛紛揚揚,在灰蒙蒙的空中漫天飛舞。
今年的第一場雪,就這樣早早地來向我們來報道了。先前下的小雪花,由於白天的氣溫還不是很低,落在地上就化了。
但隨著雪片不斷加大,一層層疊鋪上去,先是草上地上、花池的萬年青上,然後是樹上、房上、甚至行人的頭頂上……都變成一片亮晶晶的銀白。
今年的頭場大雪讓有些沉悶的課堂變得活躍起來,大家時不時地偷著望望窗外,特別是挨窗坐得同學更是興奮。
上完第三節高數課,就連這位一向愛拖堂的老師,這次也看出我們的心不在焉,狠狠心竟也按時下了課;當然,其實我們都明白老師的好意。
陳友會把手一揮:“走吧同學們,第四節課是自習,真是天賜良機,不能浪費,打雪仗去嘍,”便第一個衝出了教室。
地上的雪已經有一扎後了。由於太過興奮,陳友會直接跑著從門台上跳了下去,接地後就來了一個脆生的屁股蹲兒,外加一個長長的滑行。
外邊已經成了歡樂的海洋,早有其他班的學生一波波的開戰了。也有男男女女的學生尋找還未踩亂的雪景,去拍風景照的。
但我們完全顧不上,出了教室就互相扔起雪球來,沒有任何的組織、沒有任何的紀律,也沒有固定的敵我劃分。
各自找自己隱身的位置,把旁邊的雪捏成團,攥瓷實了,看見露頭的目標就直接扔過去。一開始是亂戰狀態,願意扔誰就扔誰,願意追誰就追誰。
天仍然陰著,但已經比早晨亮一些了,雪卻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寒濕的空氣吹動雪片,在空中跳著曼妙的舞蹈。
趁著喬衛寶注意力都在前方,大俠捧了一捧雪放到他的身後的大衣帽子裡,喬衛寶渾然不知,還大喊著向前衝呢。
陳友會悄悄迂回,繞到躲在萬年青後面的林雨嫣身後,往她的脖子裡撒了一把雪。然後飛似的跑了,引得林雨嫣追著他連扔了三發雪彈,但無一命中。
實在氣不過,隻好拿從旁邊跑過的張曉辰出氣,還真就打中了一發。但馬上就遭到了他的反擊,趕緊隱身到一顆大樹後邊。
馬東信完全不顧及同鄉情誼,從後方發起襲擊,把兩個碩大的雪球糊在洪家富的屁股上。
氣的洪家富“哇哇”直叫,追的馬東信滿世界跑,直到他一屁股摔在地上,洪家富還趁機把一大把雪塞到他的脖子裡,才飛似的跑開了。
肖海正準備襲擊吳金玉時,被阿靜的一發雪彈從側面擊中,眼鏡掉在地上,好在沒有損傷。他立即拾起眼鏡,尋找到了阿靜的藏身位置,對她發起了進攻。
後來陣型慢慢演化成了男女對抗,女生依托花池邊上的萬年青做掩護,而男生小部分藏在大樹後,大部分則直接站在雪地上發起攻擊,完全不顧及對面密集的雪彈襲來。
肖海也受到了鼓舞,
摒棄了膽怯的心理,手裡抓著三四個雪球,哇呀呀地叫喊著,從樹後跑出來。 他準備發動一次勇敢的敢死隊式衝鋒, 來展示自己也有勇敢無畏的一面,沒成想腳下一滑,摔了個大馬趴。雪球全碎了不說,還瞬間被五六個雪彈擊中,狼狽地退了回來。
我決定替肖海復仇,抓了倆把雪,使勁攥了攥,瞄準女生藏身的位置扔了過去,這時恰好李溪荷探身露頭,被擊中了,她哎呀了一聲。
我心裡暗暗道了聲:“不好,”知道這下可能出事了。有幾個同學也圍攏過來,看見李溪荷的右耳朵有點血流出來,大家顧不上玩雪了,趕緊扶著她去了學校醫務室。
李溪荷一邊走一邊安慰大家:“同學們不用擔心,我沒事兒,一點小傷。”
“溪荷,都怪我,只顧貪玩,把你給打傷了。”我心裡確實也極其懊悔,後悔雪團弄得太大,攥得太用力,要不何至於此,把阿荷給打傷了。
溪荷也安慰我說:“班長別擔心,真的沒事兒,也不怎麽疼。”
到了醫務室,一個老大夫值班,他拿著醫用手電和小鏡子,把耳朵裡裡外外檢查了一番,說道:
“雪團只是斜著擦著耳朵飛過去了,不是迎面打上,所以只是耳根裡面硌破了點皮,沒有大礙,消消毒,貼個創可貼就可以回去了。這兩天注意不要著水,兩天后就沒事了。只是以後要小心,今天你們算萬幸,要是正面打到耳朵上,可能耳膜會有問題的。”
我們這才把懸著的心放到肚子裡,這會兒,已經放學了,我們就護送阿荷回了宿舍,為了讓阿荷休息,兩個同宿舍的舍友,主動去食堂給阿荷打飯,這場小風波就算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