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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姓竊明》第三十八章 福王被殺,洛陽也就不用救了
想清楚了這些彎彎繞、確信不能給皇帝當棋子後,沈樹人也開始審慎地幫劉國能出主意。

他的措辭非常謹慎,也是怕顯得自己不夠忠義,被劉國能懷疑。

沈樹人便說道:“陛下讓咱支援洛陽、救護福王,這事兒自然是當仁不讓的。但我們兵少力弱、後方不穩、大戰後疲憊不堪,也都是事實。

相信楊閣老那邊,如今肯定也在各方想辦法,不會光指望我們一家。比如之前左良玉就一直按兵不動,這邊血戰了一個多月,他就呆在武昌什麽都不乾!這次楊閣老難道不會讓左良玉也加急走漢水北上?

另外,我們要去救援洛陽,畢竟遠離自己的防區、作為客軍去遠征八百多裡,那風險太大了,局勢也不是我們掌控得住的。就算到了,我們也沒有全局戰場的主導權,很可能被友軍坑了。所以,具體怎麽增援,必須慎重——增援肯定是要去增援的,這點你放心。”

沈樹人娓娓道來,先把調子給定了。

他並不是不忠於大明,他只是不願意打那些他沒有絕對自主權的仗。如果自己的成敗性命要操弄在豬隊友手上,那就太坑了。

好在,剛才的聊天梳理之間,他已經想到了一些合理的借口,可以幫著自己和劉國能,一起多爭取幾天修整的時日——

前些日子,賀一龍授首時,沈樹人只是把賀一龍帶在身邊的主力部隊全殲了,最近這幾天,也只是就近收復了信陽縣。

但汝寧府的其他那些縣城,如今可還握在賀一龍殘部將領的手上呢。

沈樹人如果不顧這些縣城,直接從隨州、信陽之間的桐柏山谷道繼續北上、去河南戰場的其他區域增援。

那麽信陽以北的汝寧府其他縣城裡的賊兵殘部,就有可能騷擾破壞他的糧道。

這就逼著沈樹人不得不分出兵力和精力先打通自己的糧道。

所以,想明白之後,沈樹人就把這個理由和盤托出:“……所以,要我們增援可以,但是也得確保不被敵人斷糧道,要步步為營一個縣城一個縣城光複過去。”

劉國能一想,這話確實是兵法正道,朝廷那邊也沒法質疑。而且以洛陽的堅固,再守兩三個月肯定沒問題吧?自己這麽穩扎穩打一路打通過去,應該也趕得上。

不過,劉國能很快也想到,沈樹人這番說辭有一個暗傷。他也不得不指出:

“此言確實符合兵法,不過我們畢竟是官軍,是在朝廷轄區內作戰。就算信陽以北汝寧諸縣還未光複,可更北邊的開封府,如今卻是在朝廷手中。

就算糧道被斷,我們作為客軍,理應享受走到哪吃到哪裡、由開封府供應軍糧的待遇。如此一來,朝廷怕是會催督我們不必顧忌糧道,直接輕裝北上吧?”

沈樹人聞言也不由暗暗點頭,看來劉國能雖然不讀書,對官場常識還是很敏感的。

沈樹人也只能見招拆招,用探討的語氣答道:“開封府若是肯給我們供軍糧,自然是最好。不過我們也得慎重試探、確保可行才好。

如今的河南糜爛到了何種地步,劉將軍你也是知道的。連年天災讓糧食供應惡化至極。我們如果貿然全軍北上,帶著兩萬兵馬,開封府能供得上麽?不會拖延麽?

劉將軍,不是我想提醒您回憶起傷心事。當初崇禎二年、袁崇煥放黃台吉進關,九邊各軍都去京城勤王,最有有多少軍隊連口糧都分不到,還有餓死的?又有多少兵馬,是因為崇禎二年那次勤王不發賞金、不發糧食而嘩變從賊的?”

這個問題一拋出,

劉國能也徹底沉默了,因為他自己就是崇禎二年那次不給糧食不給銀子,跟著部隊一起叛變的。李自成張獻忠等人,也有相當一部分是那次逼出來的。 大明地方官,該給軍糧卻不給的情況,太多見了。沈樹人要穩固後勤,拿這個借口去堵京官的嘴、說自己是要防患於未然,哪怕崇禎都挑不出錯處來。

沈樹人見劉國能沉默,連忙趁熱打鐵,把最後一點說了:

“就算開封府供得上我們糧草,但是咱的部隊火器較多。我之前打劉希堯、打二賀之所以能勝,戰術得當、將士用命固然是一方面,仗著改良火器的犀利,也是必不可少的。

我軍的火器,彈藥還是自己特製的,還有紅夷大炮。這些彈藥補給,必須依靠黃州兵仗局的持續生產、運到前線。所以,我們的後勤道路必須握在自己手上,才能確保戰力,就算糧食靠別人,彈藥也要靠自己!

我軍都已經公忠體國、朝著十倍之敵奮勇出擊了,難道連保護自己彈藥路線這點要求,朝廷都不該滿足麽?那不成了讓我們送死?”

這番道理說完,饒是劉國能忠義,也意識到穩扎穩打的必要性了。

他也絲毫沒覺得沈大人有畏葸不前的意思,確實只是出於兵法持重、為了確保打勝仗。

劉國能心中羞愧,對著沈樹人一抱拳,誠懇承認:“大人思慮周全,倒是末將魯莽了。此番如何救援河南,末將依然全聽大人點撥!”

兩人最後喝了三杯,這場慶祝升官、討論出兵的酒席也就散了。兩人心照不宣,算是達成了更高層級的默契。


……

沈樹人原本打算打完賀一龍升完官就回去種田、接收消化戰果,順便再把出戰前就欠下的女人正式收一下。

被姍姍來遲的李自成圍洛陽事件一攪合,少不了又得耽誤個把月時間。而這個把月裡,內政也隻好交給後方文官按部就班推進。

而他的女人們,也只能在後方繼續等著。

六月下旬的最後幾天,沈樹人和劉國能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計策,逐步把汝寧府剩下幾個縣城穩扎穩打一點點收復過去。

主要是收復汝寧府位於淮河以南的那些縣,而淮北方面花的精力和資源就要小得多——沈樹人很清楚,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自己在汝寧府的北部是不可能站穩腳跟的。

淮河是華夏的南北分界線,明朝的汝寧府穿淮而過,淮北部分相當於後世的駐馬店,淮南部分才是信陽,等於是後世兩個地級市拚在一起形成的府。

淮北多平原,沈樹人如果種田舉動大一點,很容易遭到朝廷忌憚,也容易被四面圍攻。所以暫時隻縮在淮南,既有淮河阻隔,又背靠大別山區,當土皇帝就很適合。

另一方面,為了不給朝廷留把柄,沈樹人的文書往還工作也做得很到位。他和劉國能收復汝寧府的淮南各縣時,一邊就提前行文給開封府的官員,質詢他們給隨時可能抵達的援軍的軍糧籌措工作。

河南今年都已赤地千裡了,開封府的官員哪拿得出軍糧?

當然是在書信裡各種哀求寬限,說北方遭災嚴重,外兵來援本該供應軍糧,但現在也只能請求南方富庶地區的援軍自帶軍糧。

開封知府回信的語氣,簡直比《一九四二》裡李培基懇求蔣鼎文寬限軍糧的話還要賣慘。

但沈樹人顯然比蔣鼎文要“寬仁”得多,一聽說河南百姓那麽苦,拿不出軍糧,他也沒逼急了,

只是說“自籌軍糧可以,但因此導致需要更多的時間打通糧道、確保自己的後路不被賀一龍死後散布在各縣的殘黨騷擾”。

若是因此導致增援洛陽遲誤,責任自然在開封知府高名衡、洛陽參政王胤昌、河南巡撫李仙鳳頭上。

另外,如果經開封府救援洛陽會擾民、後勤不便,確實需要從南方運糧的,那沈樹人的援軍也未必要走東線由開封經汜水關到洛陽。完全可以走南線,先退兵回漢水沿岸、走南陽盆地,由魯陽攻打南線賊軍,攻破包圍圈後再支援洛陽。

這個建議,河南那邊的地方官也沒能反對。

說到底,沈樹人只是要一些書面證據而已。而且他要防止自己孤軍深入、被李自成羅汝才馬守應包圍。

另一邊,楊嗣昌其實早在十幾天前、皇帝新旨意都還沒下的時候,就已經火急火燎到各處尋找其他援軍了。他給左良玉也下了死命令,要求左良玉北上。

左良玉也慢吞吞開始動身,但始終覺得“我鎮守的是湖廣,居然調我去河南,千裡遠征,恐怕有變”,反正比後世袁世凱部馮國璋出武昌都慢,簡直龜速,就想讓其他友軍打頭陣先跟李自成消耗。

一番拉扯之後,拖到七月初,一個變故陡然發生,讓沈樹人、劉國能也好,左良玉也好,都不用再救援洛陽了。

洛陽城內的百姓,在被攻城數次、圍困大半個月之後,忽然有一天,因為流賊煽動窮人,說福王府有家財數百萬甚至上千萬兩,卻隻給守城將士、民壯吃糠咽菜,不肯拿出家財賞賜。

軍心忽然在一天之內瓦解,一部分部隊帶頭開了城門,領著李自成的部隊衝進城內,遇到福王府的人就殺。

福王一家在城破時連忙試圖阻止突圍逃跑,但福王本人因為體重三百余斤,過於肥胖,行動不便又太顯眼,還是在出城時被認了出來,被綁回城中,送到李自成面前。

李自成當眾烹殺肢解了福王,把福王的家產掠奪一空,分出一部分賞賜將士和投誠從賊官軍,一時聲勢大振。

福王死訊傳來時,官軍各路援軍當中,態度最好、作戰姿態最賣力的就是沈樹人、劉國能了。

他們當時正在南陽府和河南府交界的魯陽一帶,跟流賊一方負責打阻擊的馬守應部“激戰”,據說還打了幾場小勝仗,稍微殲滅了幾千流賊二三線部隊。

魯陽這地方,位於伏牛山區的一處重要礙口,歷來從南方北伐救援洛陽,基本上都要走這條路。三國的時候孫堅北伐洛陽討董,就是在這兒和華雄、呂布等賊軍激戰的。

沈樹人和劉國能在魯陽跟馬守應稍微打了一場,這姿態絕對對得起大明了,就等於像討董時的孫堅那麽賣力了。

相比之下,左良玉的表現,簡直比討董時的袁術還不堪,保存實力,行動遲緩。不但沒幫上忙,還因為他之前連沈樹人都不肯救、導致劉國能被蝴蝶效應牽製南下,耽誤了劉國能救洛陽!

數日之後,洛陽城破、親叔叔被殺的消息傳到京城,崇禎也不得不出於孝道,假裝輟朝悲傷一下。一番清算功過顯然是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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