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銘準備在結束支邊之前再去一次一直對口幫扶的直過村——黃毛嶺。
楚河的直過村已經不多了,很多已經在幫扶下脫貧過上了相對富裕的生活。但還是有個別的直過村存在“等靠要”思想。黃毛嶺就屬於這一類。離小康的富裕生活還有一些差距。
直過村是在新中國成立前仍處於原始社會或奴隸社會,新中國成立後跨越幾種社會形態,直接過渡到社會主義社會的少數部落的統稱。
丁大銘記得第一次去黃毛嶺時,看得村民在用牛耕地時,繩子是拴在牛犄角上的,村民認為兩個牛抵架時,就是用犄角,所以犄角最有力,繩子拴在上面,是最合理的。
丁大銘還專門在族長家裡住了幾天,教會他們做牛軛,就是牛梭子,深山裡可以就地取材,用“人”字形的樹杈,這種曲木到處都是,再挖榫眼鑿洞眼,契合非常牢固。村民耕作時,用起來非常好用,也算是科技推動生產力發展了。
丁大銘也在族長和村民們心中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當然這些,丁大銘本來也不會,都是網上問度娘。
村裡在對口幫扶下,實現了三通,通路、通電、通網。強大的中國移動實現了網絡山區全覆蓋。
但是,村裡很少有智能手機,只是在村裡的希望小學,有網絡信號和首都大學對口支援的上網設備以及電腦教學儀器等。
村裡雖然通了路,但是村民很少下山進城,因為與外界隔離久了,交流非常困難。再說很多東西都是支援捐助過去的,他們一般也不需要采買什麽東西。
村裡希望小學建好後,學生卻召集不起來。
原因很多,最後還是有些“九漏魚”。上面說來普九檢查,教室裡會坐滿了“學生”,檢查組一走,“學生們”又各自回家忙活去了。這些“學生”還會領到“午餐費”。
教室裡沒有學生,希望小學的老師也無法正常上課。
最後,不得已,村裡的希望小學也就只能關門了。
丁大銘挨家挨戶做工作,效果也不理想。
族長建議說,可以先打個樣,讓村民看到孩子讀書比不讀書強,是有希望的。
丁大銘覺著有道理,但這確實是一個漫長的實驗。
丁大銘和教育局商量之後,決定在州農業技術學校專門開一個特招班,面向州裡所有的直過村。
很多直過村都是爭先恐後的報名,但黃毛嶺報名卻不積極,最後又經多次做工作,才有兩個人去。
學農業技術確實見效特別快,有些村已經受益良多。莊稼收成不會欺騙人,很多人都是邊學邊實踐,從刀耕火種到現代化的農業生產,可以說是跨越式發展了。
比如,之前他們種玉米,種地靠彈弓、收割靠猴子。有村民學會了無人機操作,可以實現無人機播種和施肥,再也不用那些原始方法了。
但還有一個突出問題是,直過村村民的醫療問題。他們確實有一些自己獨特的醫療手段和草藥方子,但還是需要能夠多些治病救人的方法。
當丁大銘看到一些原始的醫治手段後,可以說也是長了不少見識。
但有些確實需要改進一下,如果能夠做到“能中會西”就好了。
丁大銘多次跟族長交談過這個事情,但是族長還是對自己民族的傳統醫療方法很自信,對西醫的一些方法不認同。
族長本身也是最懂本民族的傳統醫療方法的,他精通水蛭療方、火龍罐等。很多村民有病都是找他治療。據說他還會整盅,只是聽說,從沒見過他用過。
族長告訴丁大銘,祖傳的水蛭療法,很多地方已經失傳了。他們先人2000多年前開始就用水蛭來治病。《神農本草經》中記錄,“螞蝗主逐惡血、瘀血,破血瘕積聚“,螞蝗就是水蛭的小名。明代神醫李時珍也認為,乾燥的蛭類含有蛭素、肝素等,有通血、通經、消積散結、消腫解毒的功能。水蛭最早被用於治病還是符合藥理學的。
丁大銘也問了首都大學的醫學教授,說是2000多年以前,印度就有人利用歐洲水蛭吸去病人體內的淤血,包括處理毒蛇咬傷、燒傷以及眼科疾病。
20世紀80年代初,隨著再植技術和顯微外科的發展,西醫內外科都采用活體水蛭吸血法來為病人療傷,水蛭更成了醫生的得力助手。
丁大銘還專門看過族長為村民用水蛭療法治療疾病。
黃毛嶺在丁大銘心中一直有種神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