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陳墨被一陣輕微的搖晃和熟悉的叫聲所喚醒的,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便瞧見皮丘正待在自己腳邊,奮力地搖晃著自己的小腿。
“怎麽了,皮丘?”
意識逐漸清醒,陳墨伸了伸腰,疑惑問道。
“皮丘!皮丘皮丘!”
皮丘轉過身,朝著身後的一個方向指去。
早已熄滅的一堆篝火旁,除去昨晚因治療傷勢時落下的羽毛外,早已沒了其它身影。
“離開了嗎?”
雖然心中對於那隻異常的波波十分好奇,但波波要走,以陳墨的性格,也不可能去阻止它,只是多多少少會感覺到有些遺憾吧。
微微低下頭看向皮丘,微笑著安慰道。
“不用擔心皮丘,看這樣子,波波的傷勢應該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所以自行離開了。”
“皮丘!?”
反應過來的皮丘明明有些悶悶不樂。
它似乎還無法接受為什麽波波會不告而別,明明昨天晚上它和陳墨一起那麽盡心盡力地幫助了波波。
在皮丘的思維裡,它和波波應該已經是朋友了。
而且對比它昨天那位也是新交的朋友,鯉魚王就顯得非常非常懂事有禮貌。
“無論是人類還是精靈都是一樣,有的感情灼烈,恨不得將所有心事都寫在自己臉上,有的則是冷靜沉穩,雖然看上去十分冷漠,但你幫助了它,它可能會一輩子記在心裡,波波說不一定也是如此吧,它可能早就將你視為了能夠托付一生的朋友了,只是礙於各種事情,所以不得不選擇離開罷了。”
陳墨蹲下身,一邊輕輕擼著皮丘的小腦袋,一邊緩緩安撫道。
然而,皮丘的表情卻是表現地很疑惑。
陳墨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又犯了之前的錯誤,對皮丘講了太多以它目前難以理解的話。
正當陳墨想著要不要換個方式講時,皮丘卻突然親昵地蹭了蹭陳墨的手掌。
“皮丘皮丘~”
它確實不懂那些複雜的話,但它聽見了陳墨說,波波可能已經將它視為朋友了。
既然是陳墨說的,那皮丘就毫無保留地選擇了相信。
“咕嚕咕嚕…”
紅葉湖中,藏在岸邊水草間的鯉魚王望著這一人一精靈的方向,嘴裡緩緩吐出了一連串泡泡。
……
再次開啟直播。
直播間的觀看人數瞬間破百,而且節節攀升,短短一分鍾時間不到,就達到了數千人次。
【不是說好的八點準時開播嗎?現在都快十點了喂!】
【墨寶竟然鴿了,我很難過。】
【前面的能不能消停點,昨晚上發生的事情你們難道不知道嗎?墨寶能夠在這個點開播,我已經覺得很不錯了。】
【建議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觀眾可以在站內搜索一下,應該有事情的全過程。】
【墨寶,那隻受傷的波波呢?】
簡單向觀眾們解釋了一下波波的離去,陳墨微笑著說道。
“雖然中間出現了一點小小的意外,但這並不影響我們今天的計劃,等下我就會深入鴻景坡森林公園,去拜訪一下棲息在這片森林裡的精靈們。”
由於本來就耽誤了許多時間,這次陳墨倒是沒有拖遝,很快便收拾好各種裝備,然後動身離開了紅葉湖。
也就在此時。
數千米的高空之上,某隻鳥類精靈揮動了翅膀,也跟著展開了行動。
相比較鴻景坡森林公園的外圍,從紅葉湖再往深處走去,路上遇見的野生精靈也顯然變多了。
小拉達、喇叭芽、尼多朗…
各種小精靈時不時就在森林中穿行著,偶然撞見陳墨這個陌生的人類時,大多也都選擇了趕緊跑開,只有少數精靈抱著一絲好奇停留在了原地,和陳墨保持著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互相遙望著。
而每次遇見新的精靈,陳墨都會稍稍停下腳步,對著鏡頭前看得津津有味的觀眾進行了一些比較簡單的科普。
“看看我們發現了什麽,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一株走路草,別名也叫謎行草,白天它們會把自己根部的腳埋進地裡,吸取土中的營養,基本上一動不動,直到晚上時,才會起身為了散播種子而四處走動。”
無數觀眾看著陳墨突然停下腳步,指著一株雜草突然一通解說,頓時滿腦袋都是問號。
因為從他們的角度,無論怎樣看,這都只是一株雜草而已啊。
可就在陳墨用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雜草’的葉子時,他們突然發現,這草竟然在抖動。
顯然不是一株正常的植物。
【給墨寶跪了,這都能被你發現,什麽眼神啊…】
【走路草:泥…泥奏凱啊!】
【屬實是開了真眼了。】
說的還真沒錯,這株走路草我還真是開了才發現的。
陳墨微微一笑。
“看這株走路草葉子上的光澤,看起來它在這裡過得還算不錯。”
埋在土裡的走路草抖得更加厲害了。
陳墨莞爾一笑。
看來是嚇到它了。
沒有在過多打擾這隻走路草,陳墨轉過身,一邊繼續向觀眾科普著走路草,一邊繼續前進著。
幾分鍾之後。
或許是確認了陳墨已經離開,藏在地裡的走路草趕緊將自己的身體從土裡拔了出來,左右又確認了下,確認剛才那個恐怖的人類確實已經離開後,這才慌忙地邁開腳步準備搬家。
嚇死個草了,這地方是不能再待了!
然而。
還未等走路草跑出兩步路,一陣狂風忽然卷起,瞬間將它的小身板掀飛在了地面上。
好不容易從地上爬了起來,走路草突然發現,前面的視線好像被什麽東西給擋住了。
微微抬起頭,只見一個高大威猛的大鳥正用著一雙目光銳利的眼睛緊盯著自己。
“嗎那……”
走路草的臉上浮現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沒錯。
這正是悄悄跟隨了陳墨一路的波波。
波波仔細打量了一下走路草,隨後直接用嘴咬住了走路草的葉子,然後振翅直接飛入高空。
根本來不及反抗,也沒能力進行反抗的走路草望著越來越遠的大地,臉上滿是淚水。
完了。
我的草生已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