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總，我們既然來談，肯定是帶著誠意來的。”
　“你說的是沒錯，目前電視劇的單集最高價是900萬元。可是人家只是投資就花了三個億，絕對的大製作古裝劇。”
　“《沉默的真相》呢?即便往多了算，三千萬也能拿下來了吧！”
　半影文化的工作室裡，江曦顏和程道林兩人，端坐在會議桌前。
　在他們對面的，是來自暢視的購片談判人員。
　開口說話的，也是這個購片小組的負責人，張曉宇。
　“這樣的低成本電視劇，想要拿到那種價格，肯定是不可能的。”
　“市場上的電視劇七成是賠錢的，剩下約兩成保持不賺不賠，只有約一成能賺錢。
　我們也承認，許總在紀錄片領域的才華。
　但是電視劇和紀錄片是兩種類型，對於許總在拍攝電視劇方面的能力，我們還是有些懷疑。
　考慮到許總本身的影響力，我方建議是采用付費分帳模式。每集單價0.8元，一次點播貴方可分帳0.4元。
　至於廣告收入，在去掉百分之十的運營成本之後，貴方可獲得三成收益。
　......”
　張曉宇面帶微笑，侃侃而談。
　作為一個主持簽約過好幾部大製作電視劇的老油條，對於《沉默的真相》，張曉宇並不怎麽上心。
　如果不是因為導演是許問，這次張曉宇根本就不會過來。
　等到張曉宇講述完了條款內容之後，江曦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張總，關於貴方平台的分帳條款，我們也有所耳聞。”
　“誠然，目前在電視劇領域，我們工作室沒有什麽成績。但是既然張總會坐在這裡，那肯定是有著可取之處的。
　據我所知，在a級合約之上，還有著另外一種版權+分成的模式。
　我覺得，這種模式可能會更適用我們之間的合作。”
　聽到江曦顏的話，張曉宇卻是笑著搖搖頭。
　“還是那句話，這種條款面對的，是有著口碑的大製作、大ip電視劇。《沉默的真相》哪怕質量再好，都夠不上這個門檻。”
　“不過考慮到這兩年網劇內卷的情況，我們平台方可以給出額外的百分之四十的補助。
　也就是說，之前單集一次有效點擊，可以拿到0.4元，現在可以拿到0.56元。”
　江曦顏抿了抿嘴，食指在桌上輕輕敲擊著。
　這個條款，已經是暢視平台，除了s級條款之外，最為頂級的合約了。
　給出的條件，也基本達到了江曦顏的預期。
　這幾天來，各方的報價都顯得十分保守。特別是電視台方面，最高的，也隻給到了單集100萬的價格。
　台裡的價格，說是多少就是多少，沒有分成這類選項。
　按照這個價格，連成本都收不回來。
　坐在旁邊的程道林，倒是笑了起來，半開玩笑的說道。
　“張總，要不咱們也擬定一條協議，單集播放量過億了，就更改為版權加分成的模式?”
　張曉宇也跟著笑了起來。
　“程總這是在開玩笑呢，有過豫州電視台的經驗，咱們誰能和你們簽對賭協議，那不是讓人家看笑話呢嘛！”
　聽到張曉宇的話，程道林也不在意。
　本來就是這麽一問，能答應了自然是好事，不能答應也沒什麽損失，就當是活躍下談判桌上的氣氛。
　
　待至暢視談判方的代表離開，江曦顏才站起身來，慢慢的活動了下身子。
　程道林拿著張曉宇留下的合同，仔仔細細的查看著。
　“江總，這幾家聊下來，還是要數暢視開出來的條件最好啊！”
　“源起那邊開的價格雖然不低，可畢竟只是一筆固定的金額。雖然我們需要承擔的風險變小，可收益空間相比起來，也小了很多。”
　江曦顏踱步走到窗前。
　位於市中心的工作室，總是不缺少車水馬龍的風景。十字路口的廣告牌上，還張貼著由喬七七代言的廣告。
　“d站那邊呢，陳平安約的是什麽時間?”
　“下午兩點。”
　程道林應了一聲，神色有些糾結。
　“說實話，d站不是太合適。它面向的，還是以短視頻為主的受眾群體。
　雖然這兩年在電視電影領域的投入很大，但是和暢視這樣的一線平台比起來，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江曦顏點了點頭。“先談吧，看看他們能開出什麽條件?”
　《沉默的真相》播放權的談判，許問全權交給了江曦顏。只是在看片會的時候，露面說了幾句話。
　甚至這幾天，都沒來過工作室，天天帶著馬明，開著車往廊城那邊去。

這也使得江曦顏身上的壓力很大，生怕許問辛辛苦苦拍出來的電視劇，被自己廉價出售。
　當陳平安再次見到江曦顏時，就顯得熟絡許多。
　兩人從《舌尖》開始，已經打過不少交道，也是小有交情。
　“江總這看著憔悴了不少啊，一定得注意休息！”
　會議室落座之後，陳平安就開口寒暄起來。
　江曦顏笑著點點頭，沒多閑扯，直接切入正題。
　“現在只剩下你們一家了，準備報什麽價?”
　陳平安笑了笑，等到助理把手裡的文件，發給江曦顏兩人之後，這才開口說道。
　“對於許導的新作，我們d站上下，都是抱著極大的期待。
　考慮我們雙方的利益，共同承擔風險，我們決定采用版權加上分成的條款。
　版權2400萬，按照一集200萬的價格。分成條款，參照的是暢視的a級合約，分成比例只是調整了分成比例，以三七的比例，我們三，你們七。
　至於廣告收益的話......”
　說到這裡，陳平安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d站的運行模式，你們也清楚，廣告這些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們特意增加了一項附加條款。
　如果累計播放量超過5億，版權費用按照400萬一集來定。超過10億，以800萬一集的價格來定。”
　江曦顏愣了愣，有些疑惑的說道。
　“對賭協議?”
　“對賭協議倒算不上， 我們本身對許導的作品就有信心。這個附加條款，只是因為d站本身平台的限制，做出的補償。”
　江曦顏心裡默默的計算了一番，d站的條件和暢視的類似。唯一多出來的，是版權的費用。
　不過只要播放量超過十億，兩者之間的收益，就會出現明顯的差距。
　到最後，還是要看江曦顏，對於《沉默的真相》，究竟有沒有信心?
　想到這裡，江曦顏看了看身旁的程道林。
　程道林也是拿著文件，皺著眉頭，一副糾結的樣子。
　江曦顏收回目光。良久，放在桌上的手輕輕握住，眼神微凝。
　自家許問的東西，質量肯定沒問題。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陳總，您有簽約的權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