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啊！”

錢久摸著自己的腦袋，看著電腦上的新聞，怎舌不止。

“本想著就是個愣頭青，可沒想到，手裡竟然還捏著這玩意。”

哪怕是此刻的錢久，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好像真的看走了眼。

而且不僅僅是自己，估計石國寬，都被這手東西，搞得有些猝不及防。

畢竟誰能想到，周元明的手裡，還保存著七八年前的錄音。

屬實離譜！

老於坐在一旁，苦笑著搖搖頭。

“您說他們這手裡捏著這東西，幹嘛不早點放出來，不是能省好多事兒?”

“這個你就不懂了吧，人家拖了這兩天，你看這什麽牛鬼蛇神，不都一個個的跳出來了嘛！”

錢久摸著自己鋥光發亮的腦袋，突然感覺手感沒以前好了。

得抽個時間，再去做個頭部保養了啊！

“那......咱們還要不要繼續招攬他，現在來看，人家好像也沒有加盟的必要了！”

“招啊，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的。”

錢久很是肯定的說著。

“不過我估摸著希望不會很大，他們既然有心把事情鬧大，肯定也是想彰顯一下自己的實力。

正面扛住了寰石，還讓寰石吃了個暗虧，先不說用了什麽方式，這事兒本身，就是他們實力的體現。

成立之初表現下手腕兒，這是想自己獨立做了！”

說到這裡，錢久突然拍了拍手。

“老於，想想有沒有什麽合適的借口，能去寰石那邊坐坐的，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咱們也得去看看熱鬧嘛！”

話雖這麽說，可錢久的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笑意。

別的不說，寰石能吃這麽大的虧，錢久也得承擔三分之一的責任。

畢竟這件事的引子，就是他給搞出來的。

事件的凶手，回歸案發現場看熱鬧，怎麽想都合理！

老於臉上閃過一抹古怪的神色，轉身出去找借口了。

聯眾傳媒一片祥和，可寰石唱片，卻仿佛蒙上了一層陰影。

在這次對周元明的行動中，雖說為了避嫌，沒有讓旗下的所有藝人發聲。

可即便如此，發聲的人，還是佔了很大的比例。

當事情的性質已經確定，這些之前發聲的人，就必定要受到反噬。

鄭鵬如此，

這些人，同樣如此。

藝人、經紀人，滿滿當當的，站滿了石國寬的辦公室。

在人群最左側的，是一臉苦色的周青。

他是公司的藝人總監，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鍋也只能是他來背。

只是具體怎麽背，還沒有一個結論。

“石總，周總，現在這情況得感覺想辦法啊，您都不知道，我家安安這才多久，博訊評論區都被屠版了啊！”

“還有我們家露露也是，這事兒得趕緊給個說法啊，越拖越不是事兒！”

“當初就說了，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就不能做，看看現在，這再......”

石國寬銳利的目光陡然看了過來，讓那個絮絮叨叨的經紀人，瞬間閉上了嘴巴。

說些實際的問題倒無所謂，但是作為一個小經紀人，去質疑石國寬的決定，那可真是老壽星上吊，活到頭了。

“叫什麽叫?”

石國寬猛地一拍桌子，讓原本有些嘈雜的辦公室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代言掉了嗎?專輯銷量掉了嗎?只是被罵兩句，有什麽好急的，哪個明星藝人沒被罵過?”

現場鴉雀無聲。

石國寬左右環視的一圈，繼續冷聲說道。

“這件事兒，我沒有點頭，誰也不許對媒體做正面回應。

”“可是......咱們得解釋啊，這樣子一直持續下去，總不是事兒吧！”

開口說話的，是鄭秋文的經紀人。

作為周元明的半個弟子，做出來這種事情，遭受到的反噬，遠比他們想象的嚴重。

一旦任由輿論發酵，那這汙點就背到身上，一輩子都抹不去。對於正值事業上升期的鄭秋文來說，這個損失他承擔不起。

聽著這些話，石國寬皺起眉頭，陷入了沉默。

鄭鵬的遭遇，他可以視而不見，作為棋子就應該有被犧牲的覺悟。

可鄭秋文不行。

他是寰石唱片的未來，是小元明，未來一定要走上天王的位置的。

一旦背上這口鍋......

沉吟了片刻，石國寬才歎了口氣，輕輕的擺了擺手。

“你們都先回去，這些事情我會來想辦法！”

原本擁擠的辦公室裡，隨著人群的散去，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只剩下石國寬和周青兩人，站在窗前，彼此無聲。

良久，

“石總，這件事兒我來出面吧，雙方的粉絲要的只是一個交代，我是藝人總監，來做這件事是最合適的。”

周青抿了抿嘴，看著樓下過往的車流，沉聲說著。

他心裡很清楚，石國寬就是在等，等著周青先開口，畢竟讓一個忠臣背鍋的事情，實在不太厚道。

從周青的嘴裡說出來，就不用擔心那麽多了。

至於愧疚感?

或許吧！

可即便如此，石國寬依舊是堅定的搖搖頭。

“想什麽呢，這事兒肯定有別的辦法的！”

“石總，沒辦法的，秋文的經紀人不夠格的，這件事只能我們這些高層來面對。不管是音樂總監，宣發總監，都沒有我這藝人總監來的合適。”

石國寬側過頭，看了眼身旁的周青。

“你......心裡就不會覺得委屈嗎?”

周青笑著搖搖頭，在他的臉上，滿是釋懷的輕松。

“無所謂了！”

對於周青來說，這些都已經無所謂了。

奮鬥了大半輩子，自己的朋友們，走的走，散的散， 如今偌大的寰石，連一個他能說上話的人都沒有。

有些可悲。

“好兄弟！”

石國寬抿了抿嘴，右手重重的拍在周青的肩膀上，又使勁捏了兩下。

“這樣......你降半級，給你藝人副總監的位置，我來暫代藝人總監，你的職能不變！”

“沒必要，石總，既然要做，咱們就做的乾乾淨淨，徹徹底底的。”

“這些年來回奔波的，也累了，直接開除我就好了！”

周青說的平靜，似乎這件事情，與他無關一樣。

聽著周青的話，石國寬愣了一下，繼而使勁的搖了搖頭。

“你想都別想！”

這句話，他是發自內心的。

“你要是覺得累了，可以給你休假，但是離開寰石，你想都別想。”

“石總......”

石國寬抬起手，打斷了周青的話。

“你要是實在不想管事了，我給你調到內勤，調到閑崗上，給你現在同樣的待遇。兩個選擇，你自己選！”

“阿青啊，我只剩下你了！”

......

周青終究還是沒有離開寰石。

被撤去了藝人總監的位置，轉去了後勤部門，做了副總。

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藝人總監，到如今後勤副總，落差極大，可周青卻甘之如飴。

一場即將爆發的輿論風波，也因周青的離開，畫上了句號。

只是在茶余飯後，依舊會有人一臉八卦的，聊著這些事情。

鄭秋文背後插刀啊，鄭鵬背叛朋友啊之類的話題，更是一直在持續著。

汙點，可能會變淺，但是留下的痕跡，是永遠都消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