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資金方面的問題，咱們可以換一種方式。

　　以電視台的收視率為準，目前豫州衛視我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在0.037%左右。

　　那就定幾個標準，七集的平均收視率低於0.1，我一分不要;

　　超過0.1的話，七集我要五百萬;

　　過了0.5，兩千萬;過了1，一個億。”

　　聽著許問的報價，嶽致遠瞳孔一縮。

　　豫州衛視的收視率確實很低，甚至可以說低的可憐。

　　也正是如此，他有些想不懂，究竟是什麽給的許問自信。

　　一檔節目的收視率過0.1?

　　現在已經不是電視時代了，收視率過0.1的節目，基本都是紅遍大江南北，網絡話題度極高的節目。

　　如果真的收視率過了0.1，五百萬甚至可以說是白送的。現在那些收視率過0.1的節目，哪個的售價，不是在三千萬以上。

　　真到了這個收視率，只是廣告的費用，都能把投入的錢都賺回來。

　　至於過1，那是天方夜譚，嶽致遠想都沒想過。

　　“這個價錢，只是給的第一輪獨播權。所以，您還是考慮清楚了。”

　　一旁的江曦顏想要說些什麽，但是被許問攔了下來。

　　沉默良久，嶽致遠才開口說道。

　　“你就不怕一分錢都拿不到嗎?”

　　“怕啊，但我對自己的作品有自信。”

　　嶽致遠長歎口氣。

　　“許總這魄力，果然是少年英傑啊。既然如此，這個協議，我接下來了。

　　無論怎麽說，我們豫州衛視，總是穩賺不賠的。要是這都不敢接，那不得被許總小看一頭了。”

　　“您會為這個決定感到高興的！”

　　許問說著，伸出右手。

　　“希望吧！”

　　兩人的手緊握在一起，達成了這場合作。

　　嶽致遠走後，江曦顏就有些激動的說道。

　　“你這太衝動了，咱們完全可以和他談的，我有預感，肯定能拿到五十萬一集的價格的。”

　　“然後呢?”

　　許問看著她笑了笑。

　　“兩百萬和三百五十萬，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是對賭協議成功了，收視率上來了，我們的名號也就打了出去。

　　之後，我不相信，還就這麽幾個人。”

　　“可那是0.1啊！”

　　“別急，即便沒成功，就繼續下一個項目唄，有我在，沒事的。”

　　許問拍拍江曦顏的肩膀，想要安撫下她的情緒。

　　作為工作室的負責人，《舌尖》算是工作室的第一個項目，她的壓力其實也很大。

　　所以聽到許問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定了個對賭協議，江曦顏的心裡是很焦躁。

　　“這一次，算是把協議的基礎定了下來。之後他們肯定還要摳一些細節的，到時候你來定就行。”

　　“你現在想起我來了?剛才說對賭協議的時候，怎麽就沒想過問問我的意見?”

　　許問看到江曦顏眼眶都紅了，也知道她是真委屈。

　　畢竟誰處在那個位置，心裡都會很難受。

　　“這次是我的錯，我衝動了，我保證是最後一次，好不好?”

　　許問說著，看江曦顏淚珠子都流了出來。

　　他這輩子，最怕的就是女人哭。

　　“你別哭啊，我給你道歉好不好。”

　　可江曦顏就是一句話不說，低著頭抹著眼淚。

　　這種事情發生在江曦顏身上，

是很不可思議的。　　以她的脾氣，可能受了委屈直接罵上兩句，甚至踢上幾腳，就直接揚長而去了。

　　許問也不怎麽會哄女生，只能站在一旁，輕聲說著好話。

　　江曦顏哭了好久，似乎將心裡的委屈，在這一次，完完全全的發泄了出來。

　　最後，才抽泣著，聲音悶悶的說道。

　　“你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

　　許問忙不迭的點頭。

　　“我真的不是不支持你，我就是想著，這些事你先和我說一下，只要你說了，我都會同意的，你知道的。”

　　“嗯嗯，咱不哭了。”

　　“你抱抱我。”

　　“好，抱抱！”

　　九州電視台的購片辦公室，譚勇隨手將公文包扔到工位上。

　　“譚勇，回來了?”

　　譚勇回頭一看，原本不耐的表情頓時收斂起來。

　　“王主任。”

　　王主任本名王文柏，電視台的購片部主任。別的不說，在圈子裡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王文柏輕輕拍了怕譚勇的肩膀，笑著說道。

　　“坐吧，和我說說片子的事兒?”

　　秦如和王文柏是老同學，關系也還算可以。

　　看了許問的片子之後，秦如就聯系了王文柏，讓他過去看看，能不能弄到這裡來播。

　　只是王文柏作威作福慣了，對於被邀請去參加一個名字都沒聽過，還是個學生的看片會，他是很不屑的。

　　可秦如畢竟在電影學院攝影系主任，圈內的地位也很高，這個面子他也不能不給。

　　所以，只能將這件事交給了心腹譚勇。

　　想著如果真不錯的話，就花點小錢買進來，也算是做點業績。

　　聽到王文柏的話，譚勇組織了下語言，才開口說道。

　　“王主任，許問的這個片子，和目前市場上我們見到的片子，其實是不太一樣的。

　　他是換了一個視角，來描繪經常出現在在我們生活中的人或者事。

　　以往我們見到的美食片，往往是向觀眾傳達食物的精湛與繁瑣，解說詞誇張到不行，硬生生的把美食灌輸給觀眾。

　　《舌尖》的話呢，是以濃濃的生活氣息和草根氣息，市井味和人文味的和諧“混搭”，挨著“地氣兒”。

　　對，就是地氣兒。”

　　能在體制裡混的，沒有一個是傻子。

　　譚勇肯定不可能在王文柏面前，說《舌尖》的壞話，畢竟說不定人轉過頭，就再去看一遍。

　　他用自己心裡對於這個片子的評價，用盡量客觀、公正的語言，描繪出來。

　　至於要不要買，那是主任做決定的事情。出了問題，他起碼不用擔主要責任。

　　王文柏挑了挑眉。

　　“你這話的意思是?這個片子不錯?”

　　“對，我認為是在水準之上的。”

　　“行，辛苦了！”

　　王文柏拍拍譚勇的肩膀，就朝著自己辦公室走去。

　　“對了王主任， 我在走之前，也提點了許問兩句，就是不知道他上不上道。”

　　聽到這話，只見王文柏眉頭一皺。

　　“你這...那可是我老同學的學生，下次別在這麽搞了！”

　　“是是，我的錯，絕對沒有下次了。”

　　譚勇舉手保證，看著王文柏走遠，才笑了起來。

　　這種事情，就得他這個小弟來，要不然讓王文柏這個主任去開口，那成什麽樣子。

　　看似訓他，其實也是一種誇獎。

　　王文柏回到辦公室，猶豫了下，還是拿起手機，聯系秦如。

　　“喂，秦主任。”

　　“那個小譚過去了，看著片子質量還不錯，你幫我打聽一下唄，他們這準備賣多少錢?”

　　“是，我這不是有事脫不開身嘛。”

　　“十萬一集吧，這價格，對新人來說已經很公道了。”

　　“真不能加，你也知道，這年底清算的時候，對這些查的很嚴的。”

　　“行，你先幫著問問。”

　　掛斷電話，王文柏靠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眯著眼睛等著秦如的消息。

　　過了不到五分鍾，秦如的電話就回了過來。

　　“怎麽說?”

　　聽著秦如的聲音，王文柏原本帶著笑意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

　　“賣了，上午就去那幾個人，他能賣給誰?秦主任你明說就行，是不是他嫌我們開的價太低。”

　　“行，我知道了。”

　　王文柏隨手把手機扔到桌上，冷哼一聲。

　　嫌棄價格低?

　　那就捏死在手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