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四日,16屆畢業生畢業典禮,在學校的體育館,如期舉行。
583名畢業生,身穿學士服,坐在中央的位置。
其他的學生,則是分區域,坐在觀眾席上。
穿著博導服的蘇修文,邁著步子,走到演講台前。
“咳咳。”
蘇修文輕咳一聲,會場中,原本亂糟糟的氣氛,慢慢安靜了下來。
“我宣布,2016屆畢業生,畢業典禮,正式開始。”
蘇修文壓了壓手,示意台下的掌聲停下來,才有些感慨的說道。
“每一年的這個時節,同樣在這個地方,都會有個老男人或者資深美女,站在這裡發言。
他們或念念叨叨、或語重心長的一大段話,歸結起來,就兩個字,理想!”
“理想很空,老師很窮,要讓老師送大家一個不花錢的臨別禮物,理想大約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不同的是,今天站在這裡的,是蘇修文院長。”
“當然,我給不了你們光明的前途,也送不了不菲的創業基金。
......”
老校長慢慢的說著,在他的身後,是書寫著畢業寄語的牆。
“......到了最後,最後要說的叮囑,那就是常回家看看吧。當然你們也懂得,這只是一句客套話。
你們不太可能回來的,要回來,也是逢五、逢十,趕上周年慶典時,或許會回來坐一坐。
但是,我是希望你們回來的,無論在世上的什麽地方,受到了什麽委屈。回來坐一坐,身體或者心靈,總要回來一個。
親愛的同學們啊,我們迎來送往,在今天,終要和你們說聲再見。
請攜帶好自己的隨身物品,我們,下一次再相逢!”
蘇修文對於電影學院的感情,毋庸置疑。
從他手裡送走的學生,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他在台上講述的,不僅僅是他的經驗,更是他對於這些,即將踏上社會的學生們的殷切期望。
在許問所坐的區域裡,偶爾都能聽到抽泣聲。
畢業季,離別是主題,感傷是基調。
接下來,則是蘇修文念著畢業生的名字,親自為他們送上畢業證書。
無論是男是女,在離開時,老校長總會送上一個擁抱,說聲畢業快樂。
“還有說不完的話;
風催著我們出發;
把笑和淚都留下;
留在這一年的夏。”
隨著老校長頒發完最後一張畢業證書,許問拿起話筒,輕聲的哼唱起來。
起初學生還有些詫異,四處的看著,想要找到是哪裡發出來的聲音。
許問站了起來。
拿著話筒,沿著過道,慢慢的朝前走去。
“對於未來的想法;
有太多疑問沒有回答;
關於麵包和理想;
還有平凡和偉大。
......”
剛走了沒幾步,就看到了坐在前面的林度幾個,許問伸出手拍了拍林度的肩膀。
“時間會回答成長;成長會回答夢想;
夢想會回答生活;生活回答你我的模樣。
海洋會回答江湖,江湖會回答河流;
河流會回答浪潮,一起躍入人海,做一朵奔湧的浪花。”
唱完這一段,許問也走到了人群最前沿,回過頭,對著同學們揮了揮手。
歌聲依舊在繼續,不過下面這一段,就不是許問在唱。
而是表演系的大一新生,薑懷慕。 號稱電影學院四朵金花的女人。
她的唱功雖然還行,但是和許問比起來,還是相差甚遠。
不過這時候,已經沒多少人會去在意,唱功的好壞了。
歌曲本身的意義,早已經讓這些畢業生們,忍不住紅了眼眶。
“你說許問這孩子,哪裡來的那麽強的創造力啊?”
坐在秦如旁邊的女導師,有些感慨的說道。
“誰知道呢,或許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那種生而知之的人吧。”
說罷,秦如輕輕碰了碰旁邊老師的胳膊。
“老於,等回去了,把你們系這一屆的畢業生資料給我一份。”
“你要那個幹嘛,我們編劇專業的,和你們也不搭嘎吧。”
“許問要的,他不是開了個工作室嘛,想招點人。能讓許問拿出來這新歌,就是靠這些資料,你可別掉鏈子。”
“啊?”
兩人在這邊聊著,薑懷慕也走到了許問的旁邊,結束了《入海》的演唱。
在場的不少畢業生們,都已經哭紅了眼眶。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單中堅強。
每一次,就算很受傷也不閃淚光。
......”
人群中,又一個女生站了起來。
坐在後面的林度,則是有些無語的對楊志成說道。
“這他娘的,今天成老許的專場了?”
第二首的《隱形的翅膀》,雖然不是許問唱的,但也是他的作品。
楊志成笑了起來。
“這首歌作為這兩年最火的勵志類歌曲,這種場合,要是不唱,肯定說不過去。”
“嘖!老許今天又得出風頭嘍!”
悶了半天的劉念川,接過了林度的話茬。
“這話說的,阿問哪天不出風頭?”
林度一時間,被噎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主要是劉念川說的還在理,許問雖然不怎麽出現在鏡頭前面,可是只要《舌尖》在熱播一天,許問的話題度就一天下不來。
要論出風頭,可能那些小流量都比不上許問。
當然,那些一二線流量明星,許問還是比不了的。
一首歌結束,另一首歌的聲音便響起來。
用了大半個小時的時間,隨著最後一名歌手走到台前,即將結束歌曲串燒。
“要想練就絕世武功,就要忍受常人難忍受的痛;
師傅喜歡喝的茶叫做烏龍,衣服愛穿中國紅。
......”
“還有呢?”
老於本以為已經結束了,都準備起身了,沒想到許問再次唱了起來。
“昨天許問臨時要加的,就半首,很快就結束了。”
這首歌,與許問之前所有歌曲的唱法都不同,不少同學都有些奇怪。
“無論是炎夏或寒冬,我都很向往山門外的天空;
還在南方等我下山的我的人叫小落。 ”
......
許問一邊唱著,一邊慢慢的走著。
“一身正氣蕩人間,除暴安良我心願。”
“老師傅再見。”
等走到老校長跟前的時候,剛好唱到最後一句。
許問躬身,雙手並於身前,對老校長行了個古禮。
而且不僅僅是許問,在不遠處,剛才唱歌的同學,也都是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看著這一幕,饒是以蘇修文的閱歷,也差點掉下眼淚來。
一輩子為人師,能換來桃李滿天下,也是死而無憾了。
“謔,這許問還搞這麽一出呢,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昨天才知道,就是和我說了這個想法,我才同意的。老校長年紀也大了,就要退了,也算是提前告個別。”
秦如看著有些激動的蘇修文,忍不住感慨道。
蘇修文本就是救火來的,這幾年在位兢兢業業。電影學院目前也走上了正軌,他老人家已經申請了內退。
只等著新任校長確認以後,就可以順利交班了。
當然,這個消息只有極少數人知道。
許問也是那天和徐一春聊天的時候,聽說了這件事,這才萌生了這個想法。
那邊的老校長,平複著自己的心情,拿起話筒。
“同學們,在最後的最後,讓我們最後一次唱響電影學院的校歌,《光影之夢》。”
“總想生命有一束光,能把未來照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