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常樂走後,兩人無言,默默地吃著早餐。
希音先打破沉寂問道:“常樂他去幹什麽了?”
“不是說了談生意去了嗎?”李純浩埋頭乾飯。
“我知道,我是想問是什麽生意,你怎麽就不理解呢?”希音對李純浩的理解力無語。
“應該是和附近學校的生意,按照以往這時候學校會找我們定一批暑假作業,每年都是常樂去談的。”
“他不去那不成要你去嗎?怕不是血本無歸。”
李純浩停下手中的筷子,“是啊,常樂他很聰明,從他把這家店買下來後,很快就把這個店以前欠的帳給還上,還找到了許多新客戶賺了不少,把這家店打理的井井有條。我比不過他,只能幫忙乾一點體力活,好像想他一樣。”
希音安慰道:“你不用學他,你就是你,你也有許多方面是他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的。”
“你不用安慰我,我和他的差距我還是知道的。”
“我這是真心話,常樂他或許在智商上比你厲害,但是你體力好不是嗎,而且你知道嗎你比他要討喜的多,常樂那家夥說實話他那樣的性格是真的欠打,有好多次我差點忍不住動手。”
“我這也是因為知道自己笨,所以才想在體力方面多努力。”
看著李純浩這樣希音也是來氣了:“你就是不自信,告訴你你不比他差,我說的,你要相信我的眼光,常樂那個白癡那裡比得上你。”
“謝謝,但是你說我可以但不能貶低常樂,他........”
“閉嘴,常樂說的沒錯,你就是個笨蛋,白癡,傻瓜,我好心在這裡安慰你,結果你......我......啊——!氣死我了。”希音氣的語無倫次。
“對不起,我錯了。”
“你沒錯,錯的是我,我就不該多嘴。”希音按住自己劇烈起伏的胸口。
“你先聽我說完好不好。”
都這種情況了李純浩還要先替祝常樂說話,也不知道安慰人,希音自然是不會有什麽好臉色,雙手抱胸,盯著李純浩:“你說,我聽著呢。”
“其實常樂他以前性格不是這樣的,以前的他跟現在的我一樣,不對應該這樣說我現在之所以會是這樣,是因為我想要像以前的他一樣。”
“是嗎?沒想到他以前還是這樣的,那怎麽後來就成了這樣惡毒的性格。”希音也來了些興趣。
李純浩將自己和祝常樂相遇的事慢慢的講給了希音。
“後來呢?”希音從雙手抱胸變成捧著下巴靠在桌上,聽得津津有味。
“後來,我們兩個沒走多遠就被警察抓住了。”
希音繃不住了:“哈哈哈,虧他前面還說了那麽多。”
李純浩也笑了:“沒辦法那時候我們兩個都才只有六歲而已,能幹啥。”
“後來我們兩個被警察帶到了收容所,等災難結束後,我們兩個就被送到了孤兒院,說是孤兒院其實是一家修道院,裡面算上我和常樂一共有十名孤兒還有一位修女大姐姐,我們都叫她雪姐,雪姐和我們一樣都是孤兒,她被上一任院上收留,後來院長去世後,就由雪姐接替了。”
“在孤兒院的生活雖然過的很清貧,但是我們卻很快樂。雪姐教我們讀書寫字畫畫,每一天都是那樣的開心,還有雪姐的男朋友江哥也會時不時給我們帶一些別人不要的玩具過來。我們有時會爭吵,打鬧,但是那樣的日子即使是現在回想起來都十分懷念,
是真的充實快樂。” 李純浩的嘴角不自覺翹起來:“那時我和常樂都認為那裡就是我們的家,雪姐他們都是我們的家人。”
“然後呢?”希音安靜的趴在桌子上,聽李純浩回憶那段時光。
“然後...........”一想到此處李純浩不禁大哭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希音也不知所措,“怎麽了,你沒事吧。”
李純浩掩面痛哭,用幾近嘶吼的聲音說出:“死了,都死了,除了我和除了都死了。”
“什麽!”希音被震驚的說不出話。
希音也不知道這時候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該怎麽做,思來想去,最後起身來到李純浩身後,伸手抱住他,在他耳邊輕聲安慰道:“既然你不願想起,那就不說了。”
緩和一陣後李純浩接著說道:“以前的常樂聰明又討喜,很快就有人來領養,是一對律師夫婦,雖然常樂不想離開我們,但是在雪姐的勸說下常樂也同意了,分別時都很不舍但我們都為常樂感到開心,並且說哪怕分開了我們也還是家人,會永遠記得對方。”
“只是當時我們沒有想到那一隊夫婦領養常樂是別有用心,常樂他父母留給了他一筆遺產只不過需要密碼,那對夫婦看常樂還小就想騙到那筆遺產。剛開始時還循循善誘,常樂當時就知道了他們的意圖,無論那兩人怎麽說也不開口,後面那兩人也沒了耐心,威逼利誘,最後甚至是上了手,但常樂卻什麽也沒說。”
“當我們再一次見到常樂時他身上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到處都是傷口,針扎的,刀割的,燙傷的...我們都嚇哭了,他還反過來安慰我們說沒事,他昏迷之前隻說了一句‘我回來了’,我記得特別清楚。”
“後來等他醒後我們才知道,那天夫婦家發生了煤氣泄漏,引起火災,常樂他趁亂逃了出來,那兩人卻沒來得及,喪生火場。既然人都已經死了,雪姐也就沒打算報警,沒想到就是因為沒報警才造成了後面的慘禍。”
“那個男人運氣好並沒有死,被人救了出來,在醫院躺了一星期,全身重度燒傷,有一天晚上他逃了出來,來到了我們的修道院,趁所有人睡著後一把火點燃了整個院子,除了我因為要陪常樂去換藥才逃過了一劫。”
“當我和常樂回來時就看見滿天的火光,那個男人則是在火光之中大笑道‘你個小崽子,讓你也嘗嘗被燒死是什麽滋味。’”
“常樂衝上去和那人扭打在一起,那人也沒有想到常樂不再裡面,那人雖然受了重傷,但常樂也不過六歲,兩人勢均力敵,最後常樂抓住機會一口咬在那人的脖子上將那人活活咬死了,而我則是被嚇傻了,呆坐在一邊,看著滿身是血的常樂,沒有幫上任何忙。”
“後面警察來了,因為常樂還小,而且也屬於自衛,也就不了了之。江哥收留了我們,可好景不長,由於雪姐的死,江哥整天以酒度日,精神方面的問題日益嚴重,最後終於瘋了。江哥把我給綁起來,又準備將常樂掐死,常樂在瀕死掙扎時抓起旁邊江哥準備的刀具捅進了江哥的心臟。 江哥死了,他走的很安詳,說是終於可以去見雪姐了,還叫常樂不要心懷芥蒂,一切都是他設計好的。又一次,我只能看著。”
“這一次我兩是受害者,江哥也死了,還是不了了之。經過這件事常樂受了很大的打擊,精神幾乎崩潰,性情大變。他取出了父母的遺產,在警察的幫助下和我找了個地方住下來,後面又被安排進了小學。不過不知道怎麽的,我們的情況被其他學生知道了,我們兩個開始被其他學生孤立,嘲笑,說是掃把星,說是我們害死了雪姐他們。剛開始還行,忍得住,後面他們變本加厲,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可常樂把我攔了下來,讓我不要理他們。”
“第二天,也不知道常樂用了什麽方法,那幾個人都被嚇到了,都不敢來上學。不過第三天常樂他就被退學了。臨走時他對我說不用擔心他,可我怎麽可能放心得下,我必須看著他,我也退學了,打算陪他,後面就來到了這裡,打算重新開始。”
“整整十二年,沒有一次,所有的事情都是常樂一個人在背負,我就是個廢物,幫不上任何忙。你知道嗎自從我第一次見到常樂,我就希望我也可以成為向他一樣的人,可十二年來沒有任何變化,我還是一樣的廢物。”
聽著純浩的哭訴,希音不語,也是明白為何純浩如此維護常樂,看向純浩希音默默念動咒語,純浩的哭聲越來越小,最後在希音的懷中睡去。
“睡吧,十二年了,你一直壓抑也該釋放一下了,不然遲早要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