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晚後,已經過去了兩天,由於童雨的傷還沒有好,祝常樂和李純浩就臨時充當起了卜村長的下手,幫忙診所裡的活。
祝常樂有記性就負責采藥,研磨還有煎製等等的細致活,李純浩則是上山砍柴這種體力活,蔣實那裡還是老樣子在幫老村長打掃,就連門都準備翻修一遍,一切都是親力親為,看這樣子起碼還要一星期才能全部弄完,留給祝常樂的時間不多了。
最近村裡生病的人比較多,但不是每一家都方便在自己家裡煎藥,大多數都選擇直接在卜村長這裡幫忙煎一下,煎好後裝起來再送過去,今天也是如此,祝常樂一個人就要看著八口爐子,每個爐子上的砂鍋之中都是不同的藥材,火力時間各不相同,盡管如此祝常樂還是能夠輕松應對。
煎的藥多了,柴火自然也就用得快,上一次的那棵樹已經快要燒完了,這兩天李純浩又砍倒了一棵更大樹,就在昨天才分段運了回來,還沒有來得及劈成柴塊,看最近消耗這麽大,今天李純浩就打算把柴劈完後再去整一棵。
劈柴對於李純浩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但是他只會用蠻力根本就不懂得技巧,手起斧落,哢嚓一聲,柴塊應聲斷為兩截,其中一塊被崩飛出去,差一點就砸中了,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卜村長。
“不好意思,下次注意。”
看著柴塊貼著自己的臉頰飛過去,卜村長是瞬間驚起,心有余悸地看著身後被柴塊撞出一個坑窪的牆壁,隨後也顧不得休息了,趕忙阻止了正打算繼續劈柴的李純浩。
“等一下,柴不是這麽劈的。你看我給你做個示范。”
卜村長把柴塊擺放在木墩上,單手持斧,舉過頭頂,順勢下劈,沒有多余的動作,也沒有用多大的勁,斧刃從頭大尾自上而下,乾淨利落地將柴塊一分為二,斷口十分平整。
“卜村長,你是做沒做到的,明明我的力氣比較大。”
“純浩,你是練過的吧?”
此話一出,李純浩猶豫了,看向祝常樂,不知道該不該說,這算不算暴露了自己的信息?
“還打算瞞著我嗎?”
好在祝常樂及時在卜村長背後給李純浩比了個沒問題的眼神,李純浩這才點頭承認。
“的確有練過一點。”
“只是一點嗎?”卜村長打趣地看著李純浩,“我看你腳步扎實,下盤穩重,發力時能夠帶動全身的力量,這可不是隻練過一點就能做到的。”
“這......”
就在李純浩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的時候,卜村長一改先前緊逼的語氣。
“不方便說就算了,老頭子我也不是什麽喜歡刨根問底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說是吧,常樂?”
“是啊,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隨後卜村長開始手把手的李純浩如何正確的劈柴,將兩人劈的柴塊撿起來指著上面的紋路對李純浩說道。
“既然你是練過的,那我就這麽跟你解釋:你很有力量,也懂得發力的技巧,但是你卻不懂得觀察和收力。”
“你仔細看看我和你劈的柴,有哪裡不同?”
看著這兩塊柴塊,李純浩陷入了沉思,卜村長看李純浩一時半會還想不出來,就先到一邊休息去了。
良久,祝常樂都燒完幾輪藥了,李純浩盯著自己柴塊粗糙的斷裂面和卜村長的做對比,突然靈光乍現,大腿一拍,驚叫道。
“我知道了,
卜村長你和我的區別是什麽,你的柴塊是順著木頭的紋路劃開的,而我的存粹是靠著力量震裂的。” “還不算太笨。”卜村長笑著捋了捋胡子,接著說道:“你太過於注重自身的力量,光靠蠻力可解決不了問題,硬碰硬只會兩敗俱傷,任何事物都有它脆弱的地方,多觀察觀察也許就能發現。”
“還有你看看木墩。”
聽了卜村長的話,李純浩低頭看向墊在下面的木墩,在它的邊緣發現了一道十分顯眼的裂痕。
“這塊木墩我用了快十年了,什麽事都沒有,你才用了幾天就壞了?”
“對不起,我後面重新給你找一個。”
“我並不是在怪你,只是想讓你知道記得收力,不要幹什麽都全力以赴,明明只要三分力你卻此次都是十分,你這樣劈柴用不了多久就累了,效率還差。”
“我知道了。”
得到了卜村長劈柴的指點後,李純浩每次動手之前都會好好觀察紋路,幾次下來也掌握了些許訣竅,一次比一次省力,到最後也能和卜村長一樣輕松劃開,原本一天的量隻用了半天就完成了。
就在李純浩休息的時候,正巧祝常樂也送藥回來了,是時候開始行動了,為了不顯得那麽突兀,祝常樂特意等到了現在,已經有足夠的理由了。
“卜村長,問你件事行嗎?”
“你說吧。”
“我送了兩天藥了,除了童雨之外,為什麽連一個其他的小孩的看不見,村裡面全都是成年人,最年輕的都有40來歲。”
像是早就料到祝常樂會問這個問題一般,卜村長神色陰沉,緩緩地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你們跟我來就知道了。”
卜村長已經先走一步,祝常樂悄悄提醒到李純浩接下來做好準備,隨時都可能會出事,記得警戒卜村長,說完這些,兩人才跟上卜村長。
這幾天的相處下來,李純浩認為卜村長如此和藹慈祥的人不可能會傷害到兩人,但是李純浩還是相信祝常樂,一路上都走在祝常樂的前面,緊緊地盯著卜村長的一舉一動,身體已經準備好了隨時戰鬥,優先保護祝常樂的安全。
卜村長帶著兩人來到墓地,但是沒有上山,反而是繞過去來到了後面的一處荒地,視野所及之處堆滿了大大小小一個又一個的土包。
“此處被稱為嬰兒塚,村裡面所有的小孩都在這裡了。”
“什麽!!!”
毫不知情李純浩倒吸一口涼氣,被這句話深深地震撼到。
卜村長長歎,臉上說不出的傷感,似乎是想起什麽傷心的往事,隨後緩緩地向兩人講述了當年的慘劇,這和祝常樂在老村長的日志中記錄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