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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安若起床之後,便看到了這一篇已經被炒到了熱搜的推文,是一個科研的公眾號,連夜趕工加以整理。
點開一看裡面的內容後,安若都驚呆了,趕緊推醒了周成:「周成,不好了,出大事了,你看。」
安若把自己的手機屏幕給周成看,上面明顯寫著,周成之前花費了很大心思才整理出來的基礎解剖理論,竟然是與國外幾個學者的課題和研究方向撞上了!
而且他們還先發了文章,這按照先來後到的順序,周成這邊就很被動了啊。
雖然基礎解剖理論,並不會收取什麽專利,可以後別人提起基礎解剖理論體系,都會第一時間想到這幾位作者,這篇文章,而不是周成。
這相當於是竊取了果實,摘桃子也不帶這麽摘的啊?
周成醒了過來,先搡了揉眼睛,假裝昨天晚上,楊弋風就根本沒給自己打過電話∶「這是什麽?」
「你看,這是基礎解剖理論相關的文章,還有一些詳細的數據。周成,你說,這到底是撞了idea,還是出了內鬼啊?」安若很謹慎且保守地問。
兩個課題組撞了研究方向的可能性,雖然極小,但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周成認真地看了看裡面的各種數據分析,內心暗暗一沉,說:「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情況,這件事如今是楊弋風在負責,既然他們在負責的話,那我就先不管那麽多了。「
「我相信楊弋風還有課題組的幾位主管,有應對的策略。」
「可是?這明明就是我們自己正在做的課題?我覺得一定是出了。」
「萬一,這個課題,被別人捷足先登了,那怎麽辦?」安若開始著急起來。
要知道,這個基礎性的課題,是很有機會幫助一個人衝擊醫學和生物學最高獎項的,這在安若的認知裡,是周成能夠通往最高殿堂的最佳捷徑,比其他任何學歷、學位也好,還是再發明和創新手術術式,都要更加捷徑百倍以上。
「只是基礎性的認知性課題而已,不是應用性的課題,
即便是先掛了他們的名字,也無妨,基礎性的課題,是沒辦法申請專利保護的。」
「安若,你別著急,肯定會有人想辦法的。」
「我們先不管。」周成很淡定。
「可是?「安若還是覺得想不明白。
「沒什麽可是的啦,快去上班吧,這種事情,我們就只要靜靜地等反應就好了。「周成笑了笑。
其實,這樣的事情,從楊弋風把它回饋到了課題組後,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竟然一下子派了這麽多教授來常市,這本來就不符合常理,哪裡有做課題這麽做的?
不過,現在想起來,這樣的安排,的確是妙不可言……
與安若著急不同的是。
常市好幾個實驗室裡面,一群老家夥就直接變身成了炸藥桶。
其中,來自京都三醫院的郭林東教授更是直接罵:「這件事一定是有蹊蹺,絕對有蹊蹺,媽了個巴子的,這要是被查出來了,我非得問候清楚他祖宗十八代才行。」
比起郭林東教授的直接開罵,一位解剖學的老教授就說∶「這件事,的確是蹊蹺得很,我也看過了那篇文章,數據上與我們現在的數據,基本上沒有絲毫的誤差。」
「而且,據我所知,這篇文章所涉及到的數據結構之精巧,數據模型和維度之精細,比起我們所有課題組而言,都還要更加謹慎。」
「只有兩種原因,一是所有人都泄了密!然後對方無時無刻地進行著數據的整理與分析。二則是,對方真的做了與我們一模一樣的課題,而且也同時啟動了這麽多的人手,早我們至少三年以上,就已經開展了
這樣的課題。」
「這絕對不可能!~「有一位教授立刻就否認了那位解剖學教授的話。
「如果真的這樣的話,絕對不可能沒有半點消息流傳而出,沒有任何一個課題組能夠做到如此隱蔽。這件事,絕對不會是蹊蹺。」
」我覺得,更有可能的一種情況是,在我們課題組組建之前,就已經泄密了,然後我們在隨時泄密,其他國家就臨時組建了我們現有課題組任務之外的課題計劃,相當於是多維組合成了整體課題。「
「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姚教授說得有道理。那問題是,我們這裡的數據,到底是誰泄密的呢?」
」我們所有的數據,都分成了三份,分別保存在三個不同的辦公室,只有單獨的鑰匙能夠打得開,沒有鑰匙的情況下,連續三次強行打開就會自動觸發報警系統。」
「不是我,肯定不是我。我沒這心思,這課題就算是做出來了,也是我們醫院的人做出來的,我何必乾這種沒頭沒腦的事?「郭林東第一個舉手。
「我每天工作都很晚才回去,我有作案的時間,但是我沒有作案的工具,放材料的鑰匙各位教授都是隨身攜帶的,在他們離開之後,我不可能泄密。」
「……「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三個人同時達成了一致的泄密方案?」也有人提出來了這麽個問題。
「不可能?!」
「就算是我們三個人串通好,那其他課題組的呢?我們三十個人,六十九個人,都能夠串通得好麽?」也有人進行著反駁。
「......」
與此同時,正在消化內科住院的楊弋風,也是被迫開了個電話會議。
因為有人懷疑是楊弋風動了手腳,正好在這個時間點,楊弋風就突然住院了,這就非常蹊蹺。
」閔教授,您覺得可能是我泄密的嗎?我為什麽呢?」
「如果我要這麽做的話,我在這個課題開始之前,就直接賣成一筆錢它不好嗎?我憑什麽要拿出來讓大家一起做呢?」楊弋風都被逗笑了。
「如果哪位教授,覺得我楊弋風是不稱職的,或者是吊兒郎當的,那我可以接受,我是工作的時間,與各位教授和老師比,要少了很多。」
「但你們要說我泄密,那我就這麽說吧,在座所有老師能知道這個課題,就都是我泄的密。「
楊弋風的話,自然也沒毛病啊。
懷疑楊弋風,只是因為楊弋風有作案時間,但動機不對。
電話另外一方的閔教授就道:「大家都聽到了,弋風講的是有道理的,如果他要泄密的話,完全沒有必要等到這個時候,他早就可以把這個課題賣出去了。」
「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要從長計議。「
」那大家有沒有注意到,最近課題組有什麽鬼鬼祟祟的人?我記得好像有人到過我們的實驗室是吧?你們覺得她,有沒有可能,接觸到過關鍵的數據?」
「......」
……
就在楊弋風等人還在商討著誰會泄密之事時。
某個寫字樓裡,有幾個人圍著而坐。
「密歇斯,希望你這一次提供的情報,不會是錯誤的,如果因此影響到了公司的利益,那麽你就去見上帝吧。我保證!」一個金發女人,面容乾瘦,聲音低沉而毋庸置疑。
在金發女人前,乃是一個西裝領帶,帶著黑色帽子的青年,他滿臉的淡定之色∶「當然,尊敬的柯卡可夫人,我能保證,我所說的每一個字符,都是真實的。這一次的華國的市場,已經再次淪為數十年前的模樣。」
「那裡有無數的病人,
深陷痛苦和囫圇,他們還等著我們去拯救和救贖!」
「柯卡可夫人,您要知道,最近這些年,華國的經濟發展一直不錯,他們現在的經濟投入,可遠比幾十年前要多得多,滿地都是鈔票的聲音,這實在是太美妙了!」
密歇斯說完,一個濃胡須的金毛卷發中年,搓了搓頭∶「密歇斯,你最好祈禱你打探到的消息是真實的。十倍的價格,最後能夠有人買單,否則的話?」
「若是被其他公司先搶了去,你就死定了。要知道,現在華國實行的可是采購政策,數量很大很大……」
「這些利潤是可以值得拋棄一些利潤空間的。「
「當然,諾恩先生。「密歇斯點頭。
「現在,華國肯定是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了,他們所依賴的最後的靠山,便是希望能夠走出來一條不一樣的醫學道路,以此來改變當前的僵局。」
」他們嘗試過走傳統的醫學路線,但這注定失敗。傳統的醫學不可能完全適應現代的醫療要求以及醫療環境。「
「他們還嘗試過走純技術路線,不借助於外物來達到醫療的效果,但是,他們還是失敗了,因為您也知道,諾恩先生。一個成熟的醫生培養的周期,會有多長。」
「而且,諾恩先生,華國的醫生是目前全世界被保護程度最低的,所以,這條路也完全是天方夜譚!」
「最近,他們竟然又異想天開地想要去做基礎課題,想要重新定義外科基礎的解剖學。」
」天呐,我覺得他們肯定是瘋了,這是他們能夠去重新定義的嗎?這會成為一個笑話,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喏,你看,諾恩先生。」密歇斯遞給諾恩看了一份剛打印出來的雜志,其中為首的,便是一篇關於基礎解剖理論的文章以及相應的細致數據。
「密歇斯,你最好。」諾恩剛看完標題,正要發作。
密歇斯卻道「諾恩先生,我們最好先看署名……」
……
與此同時,在米國,某實驗室裡。
幾個人湊在了一起,身前各自放著一本本手寫稿的打印文件,上面記錄著各種各樣的數據,然後還有總結出來的綱要。
」該死的,這些東西恐怕不是什麽好東西。這太糟糕了,若這上面所述,都是真實的話,那麽現在的外科領域內的大部分,可能都要被改寫了!「
」是的,所以它屬於另類,可以被研究,也可以被深入,但是,它並不能在可商業化之前就商業化。」
「這些東西,就不該出現在世界上。「
「這些東西若是出來了,那麽就是現有所有外科所屬器械公司的噩夢,這是地獄到來的前兆,該死的東方,肯定都是地獄的使徒。」
「不過沒關系,我們已經是佔據了主動權,我們必須要把它們往無用的方向引領,即便不能引領方向,也必須要在國際專利法庭打官司,要一直打!」
「難道,我們該做的,就沒有基於這份研究的商業應用嗎?」
「當然有,或許,這東西,也會把那幾棟無法絆倒的大廈給推翻掉,然後重新排位整體格局。」
「可能嗎?」
「可以一試!」
「......「
……
晚上,七點多,楊弋風才被放過,結束了電話會議。
疲勞的他,實在是頂不住了,所以就再次給周成打了一個電話,求助∶「周成,我受不了了,你能不能直接告訴我,最後會是誰來抄底?」
「我好想直接爆開,像現在這樣猜來猜去,實在是太難受了。」
「我也不知道。」周成聽到楊弋風即將發狂的語
氣,也只能很無奈地說。
東西是他交出去的, 大概的規劃和安排走向,他是曉得的,但是細節怎麽梳理,就包括,楊弋風是怎麽被用的,周成也是一概不知。
「你也不知道?什麽意思?」楊弋風愣了愣。
這件事,我楊弋風可以不知道,甚至連我們課題組裡面的所有人,都可以不知道,你周成怎麽可以不知道呢?
「我真不知道,弋風,你如果實在想問的話,你可以嘗試聯系一下顧部長,他可能知道一星半點,我是完全不知情的。這是實話!「周成一副擺爛的架式,他現在的重中之重,便是趕快地把教學理論給完善好,準備迎來第二波乃至第三波的大衝擊!
必須要盡快完善,不然的話,後續會出現很大的問題!
「我去你的,周成,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這是搞什麽鬼名堂啊?」楊弋風罵嗎咧咧。
「你就把它看做只是一串單純的數據就好了。也未必就是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