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活人,在沒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頭顱竟然自然滾落。
那是多麽讓人匪夷所思的事。
而這畫面剛巧被程念目睹了整個過程。
程念是三個月前認識徐青青的。
這個年輕漂亮的女孩總給了他一種神秘感覺。也正因為這種神秘感,讓他有種無力抗拒的衝動去接近。
徐青青失蹤後,程念不惜搬到她家對面樓居住。目的就是等徐青青重新回來。
程念跟往日一樣佇立窗前。自從搬到這裡居住,等待已經成為一種習慣。
輕晃著手中的水晶酒杯,杯中的的馬天尼,散發出晶瑩璀璨的金光,酒香肆無忌憚地從杯中嫋出,直至充斥了整個房間,還有那段若即若離的回憶。
他淺淺淡淡地呡了一口酒,而目光一直停留在對面樓那扇黑洞洞的窗戶,那是徐青青的家。
人世間有多少的痛苦是因為人在此岸,而心在彼岸。
燈突然亮起,程念大腦如遭電擊般,甚至有數秒失去了思考能力。
徐青青回來了!
她坐在大廳中央,背對著窗戶。盡管看不到她面容,程念還能從身材上判斷那就是徐青青。
確實是她,但畫面怎麽有點詭異。
徐青青怎麽了?他心裡升起一絲不安。
程念也不作太多思考,理智已經壓製不住見面的衝動。離開自己住的地方,向對面樓奔去。
新匯市今晚迎來一股冷空氣南下,氣溫驟然下降,寒風卷落的樹葉覆蓋住整個匯僑小區所有道路。
程念踢著厚厚的樹葉走在小區內的石板路上。
他家就住在徐青青對面樓,步行加上乘坐電梯的時間,也大概不到三分鍾就能到達對面。今天他卻覺得這段路特別遙遠。
蕭瑟的晚風裹挾著細雨落在程念的臉上。寒意刺穿了皮膚,蔓延到腦內的每一條神經。讓他剛才的衝動消退了不少。
一會該怎樣解釋自己知道她回來呢?難道跟她說,自己已經監視了她家三個月?保不準把自己當成一個偷窺狂變態。
現在想這些都是沒意義的,見了她,先問問這段時間到底跑哪了?怎麽連一個電話都不接,一條短信都不回。
進入對面樓,乘坐的電梯比往日的速度要慢。每個數字的跳躍間就像隔了整個世紀。
但還是總算到了。走進昏暗的樓道,憑著記憶在黑暗中摸索到徐青青家門前。
鼓起勇氣,按響了門鈴。
“叮咚!”無人應答。
“叮咚,叮咚!”還是一片寂靜。
“叮咚,叮咚,叮咚!”因為心急見她,按動門鈴的頻率也加快了。但裡面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天空響起一聲悶雷,外面的雨勢漸大。程念被嚇了個趔趄。
驚慌失措間輕推了一下房門,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一條門縫。
徐青青怎麽連門都沒關上?估計是她粗心大意沒記得把門關好吧。
再推開一點。屋內沒有開燈,剛才在對面樓,不是看到燈還是亮著的嗎?難道這麽快就睡了?程念不安的感覺越加明顯。
“徐青青,在嗎?我是程念。”
屋內還是一如既往地寂靜。程念不安的感覺已經到了極致。
“你門沒鎖,我進來了。”程念對著門縫說完,把房門完全推開。
屋內漆黑一片,一股濃重的藥水味掩面而來。程念忍不住乾嘔了一陣。還是鼓起勇氣進去一探究竟。
玄關過道不長,一邊擺放著一個一米見高的鞋櫃,鞋櫃上放著一個電熱水壺,壺口正冒著白花花的水蒸氣,如同幽靈般在半空中的扭動著腰肢。
那藥水味好像從這個熱水壺裡散發出來的。
程念心想,徐青青是不是生病了,在家煮藥忘了關熱水壺。這姑娘真夠粗枝大葉的。
穿過過道,剛踏入客廳廳。
一道驚雷炸響,閃電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客廳。
程念終於再次見到徐青青了。
可萬萬沒有想到,再見徐青青時,竟然是這樣的情景。
她被黑布蒙頭,手腳被捆綁在一把椅子上。
扭動的身體,像在極力擺脫麻繩對她的束縛。
吚吚嗚嗚地發出悶哼聲,說明她一定是被什麽異物堵住了嘴巴。
程念正想上前解救,頓時覺得腳步極度沉重,周遭的事物在天旋地轉,慢慢癱軟在地上。
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目睹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
徐青青的頭在完全沒有外力干擾的情況下,直接滾落在地上。
鮮血從頸脖處如噴泉般湧出。被黑布包裹著的人頭,在地上滾了一段距離後才停下。
震驚與悲痛讓程念更加頭痛欲裂,耳邊像響起機器的轟鳴聲,最終完全失去意識。
程念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
外面已經大雨傾盤,雷聲一個接一個,閃電的光芒接連湧進黑暗的房間。
照射在那具沒有頭顱的屍體上,忽隱忽現地呈現在程念面前,把恐怖的氛圍渲染到極致。
程念奮力掙扎起來,離開了這個如同煉獄般的房間。
剛離開徐青青家,衝面迎來了一道冷森森的目光。那是在對面住戶門縫裡透射而出。
程念記得那戶人家,是一位身如枯槁的獨居老太太。
之前送徐青青回家後,就遇到過她。當時老太太嘴裡還叨咕著什麽?好像是說:“她回來了。”
是誰回來了?當時也沒有放在心上。
但現在再回味那句莫名其妙的話,真讓人細思極恐。
程念顧不上這些,因為他已經覺得呆在這裡是件極度危險的事。
愴惶失措地離開了這棟樓,也不敢再回自己住處。今晚先回延東路的別墅吧。
別墅屬於父母公司的資產,像這樣的物業,父母在這個城市為他準備了好幾處。
之前程念是一直住在這裡的,也因為徐青青失蹤後,才決定搬到她家對面樓。便於再次找到她。
沒想到這個選擇,讓他掉進一個凶殺案的泥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