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那個形似巨手的怪物嚇了一跳,估計他很納悶,水裡怎麽鑽出來這樣一個家夥。而我正抓住了這一兩秒的空擋,借著一股力,躥上了岸,從巨手怪身旁猛地滑到它身後,李睛雯反應也不慢,立刻會意,邁開大步,起身逃跑。一路上,我們是沒了命的跑啊,奇怪的是,剛開始巨手怪的速度明明很慢,可是現在每一跳都能跳出七八米的距離。
我和李睛雯的身手都不差,但這一番激烈的追逐賽也讓我們精疲力竭。這一慌,只能借著月光一陣亂跑,已經完全分不清方向,說不定摸回營地都成了一大麻煩,與其在深山老林裡困死,還不如讓巨怪一下撞死來得痛快呢,但這只是心裡所想,腳上一步都沒放慢,巨怪撞擊地面所發出的嗒嗒聲令人膽寒,一番奇怪的滋味從腳尖感受到的顫抖中,慢慢湧上心頭。
也許,冒然出來抓小魚就是一個錯誤,犯下這個錯誤,就相當於給我和李睛雯判了死刑。我腦子裡亂得很,腿也因長時間劇烈奔跑而發軟、發顫,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李睛雯的身子比我輕,但我也估計好不到哪裡去,只見她一臉焦急地大喊:“徐源,快一點,再快一點,那個怪物已經追到你身旁了!”
我扭過頭去一瞥,瞬間嚇了一跳。那巨手怪已經躍至我身旁,一股說不上來地怪味讓我頭皮發麻,又臭又腥,像極了在太陽底下暴曬的鹹魚。我著實一驚,邁開腿就要加速,叫上卻被什麽堅硬的東西絆了一下。我剛想罵娘,現在的怪物都不講道德,還會使絆子不成?卻一個趔趄栽倒在地,頭在樹根子上一磕,暈了過去。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一個山洞裡,周圍好些穿著黑白格子,披上褐色馬夾,穿著怪異的人,圍著我,最中間是李睛雯,手裡端著水,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剛哭過。我有點懵,這些大俠都是什麽來頭?反正我沒見過,不會是山裡善良的老獵人救下了我們,抑或是——野人。
這個可怕的念頭一出現,我就打消了這個想法,野人從來都是衣不蔽體,無組織無紀律,更談不上救人,我醒來就證實了,這些人不是野人。頭腦稍微清醒了一點,李睛雯就端著水忙讓我喝,我一看茶杯,還挺精致的,是地地道道地青花瓷,有些年頭了,也不知道哪它喝水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一個穿著怪異的老太太似乎看透了我的顧慮,滿臉慈祥笑容的看著我:“你盡管喝,在山裡,這個茶杯還沒有一斤大米來的實在。”
那個老太太看起來很精神,髮型奇特,好似一塊月餅,不知用什麽東西染得金黃,但臉上的皺紋都無法掩蓋已經是個五十歲左右的人了。我細細打量了一番,也不知老太太到底為什麽要救我。
後來聽李睛雯說,老太太姓許名濤,是山裡的原著民,統領著幾百人的科倫達族,許濤只是她的漢族名字,真正的名字應該叫溫董旭升·軒轅遊亞偉·濤。
我急於知道許老太太究竟為什麽要救我們,李睛雯說:“你別急,先把水喝了。”我抿了一口,總覺得水裡有股說不出的怪味,很淡,但當初也沒在意這些,一股腦喝了下去,聽李睛雯細細闡述。
在我昏倒後,巨手怪原本想用它的大拇指和食指把我拖走,李睛雯急得不行,哇哇大哭。一瞬之間,山裡鑼鼓大作,敲出一段極其詭異的旋律,沒有人能哼出來,成千上百隻烏鴉竟在空中遮蔽了陽光,同時俯衝下來,相繼啄食巨手怪,那巨手怪縱是力大無窮,可面對如此之多的小小烏鴉,也束手無策,只能放棄了嘴邊的肥肉,跳進水中,幾十號人馬從樹林裡鑽了出來,把我和李睛雯帶到了一處僻靜的山洞。
此時的我已經完全清醒了,腦子裡的問好是一個接一個:許老太太為什麽要就我們?烏鴉聽到鑼鼓聲為什麽一齊啄食巨手怪?這其中到底蘊藏著怎樣的玄機?為什麽那隻巨手怪偏偏盯上了我們,而不是營地裡的整個村子?一切的問題都讓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許老太太,或許只有她才知道一切的答案。
我已經能下床走動,便讓李睛雯攙扶著,去找許老太太打聽情況。那時,老太太正和族裡其他幾個看起來資歷頗高的人在談話,講的都是我們聽不懂的方言,見我來了,她連忙放下手上的事,喊仆人備茶,轉身將我引進了房間,房間的牆上,赫然一道詭異的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