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未止欣的話,傅松的神色陰沉如水。
自己為了買盾構機,花了將近八個億。
二手就算了,十倍溢價也算了,可教手下的工人開,還要收錢。
簡直欺人太甚!
傅松長這麽大,哪裡受過這委屈?
只是,
看著面前這個大家夥,以及旁邊滿是期盼的工人。
傅松對未止欣道:“答應他們,不管他們提什麽條件,一律答應。”
未止欣點點頭,然後又去聯系。
半天后,一輛suv疾馳而來,速度之快宛若獵豹。
李老白見狀連忙擺手示意對方減速。
誰知對方看到李老白,速度不僅沒減,反而加大油門,幾乎將車子開的飛起來。
李老白無奈,只能朝旁邊躲避。
吱——
突然,車輛急停的同時一個擺尾,在路面直接漂移了十來米,最後在傅松面前停下。
汽車輪胎甩出的塵土四散飄揚,嗆得人連連咳嗽。
接著車門打開,幾個金發碧眼的老外走出來。
其中一人帶著金絲眼鏡,看了眾人一眼:“你們誰是老板?”
傅松站出來:“我是!”
“過來!”對方朝傅松招招手,然後坐上盾構機道:“記住,我隻演示一遍啊!”
說完,雙手在操控台上不斷操作。
很快,對方雙手停止,問傅松:“學會了嗎?”
盾構機的操控台有幾十個按鈕,在不知道其功能的前提下演示一遍,怎麽可能學會?
果然,傅松搖搖頭:“沒有!”
“你怎麽這麽笨?看好了!”然後他又快速操作了一遍。
“現在應該學會了吧?”
傅松繼續搖頭。
忽然,他身後傳來幾個笑聲,是一起來的幾個老外。
傅松沉默。
他已經明白,這幾個所謂的“工程師”,其實是在逗自己玩。
盾構機的指令非常多,比如如何前進,如何後退,如果清理石塊,刀片怎麽啟動……
這些動作整理出來,完全可以寫成一本長篇。
可對方只是在上面胡亂操控一下,連指令都不講,別說傅松了,就算神仙來了都不可能學會。
看了眼前老外一眼,傅松道:“你叫什麽名字?”
“你問我啊?叫我克裡斯就行。”
“好的,克裡斯先生,現在你可以走人了。”
“我再給你演示一遍……等等,你說什麽?”
傅松道:“現在你可以走人了。”
“你……”克裡斯的臉直接就黑了,對方這麽說,在他看來,完全是對他的蔑視。
“好好,這可是你說的。”
傅松點點頭:“沒錯,就是我說的。”
克裡斯想從盾構機上下來,但身體動了一下,還是停住: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向我道歉,我可以看在你是海瑞克公司客戶的面子上,原諒你一次。
如果我走了,你再想把我請回來,一小時就不是一萬美刀了,而是十萬美刀。”
結果傅松神色如冰:“請你離開,好走不送。”
“哼——”克裡斯憤憤的從盾構機上跳下。
而他的腳剛落地,他那幾個同伴就開始嘲笑起來:
“克裡斯,你的持久力不行啊,這才幾分鍾就被趕出來了。”
“就是,要我說你這家夥能不能認真點,最起碼告訴人家哪個是開關。
現在好了,人家想自己開,說不定連開關都找不到。”
“……”
雖然他們的口氣是在諷刺克裡斯,但更多的是對華國人的蔑視。
克裡斯嘿嘿一笑:“行了,都坐在旁邊等著吧!
我說哥幾個應該感謝我,是我用實際行動,讓你們的薪水提高了十倍。”
而傅松對這些人的話耳充不聞,他坐在駕駛室上,兩隻眼睛看向操控台。
“傅總!”未止欣也爬上來,只是她看傅松的表情全是焦急,“這可是盾構機啊,裡面工序十分複雜。
而且如果胡亂開,萬一壞了就真麻煩了。”
“壞?”傅松看了未止欣一眼:“知道我以前是幹什麽的嗎?”
“幹什麽的?”
“開拖拉機的。”
“啊?”未止欣目瞪口呆。
然而下一刻,傅松手指按動一個按鈕,接著將一個把手往前一推。
原本靜止不動的盾構機,竟然直接向前動了起來。
克裡斯幾人原本還在說風涼話,忽然聽到熟悉的轟鳴聲,連忙抬起頭。
下一刻,他們就呆住了。
只見盾構機隆隆向前,雖然走路有些不穩,但確實是最正確的啟動方式。
克裡斯忽然大叫:“不可能,他怎麽會將盾構機開起來?”
旁邊的同伴笑道:“怎麽不可能?這不都是你教的嗎?”
“可是,我都是胡亂操作的啊!”
“克裡斯,別著急,能將盾構機開起來沒什麽。
畢竟這玩意雖然看起來複雜,但只要知道開關都能駕馭。
難的是如何控制進行山地作業。
這片山區的地形我看了,山體滑坡嚴重,而且土質疏松,一個操控不好,都可能出事故。”
他說著,盾構機已經開到山腳下準備挖掘的地方。
現場所有人均屏住呼吸。
傅松真的能將盾構機開起來嗎?
傅松剛才和克裡斯的矛盾,大家看的清清楚楚。
他們同樣對克裡斯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將這幾個老外揍得連他媽都不認識。
可是,想揍人必須有個前提。
就是自己得先能將盾構機開起來。
如果開不起來,再把對方揍了,到時候再去求人尷尬的只能是自己。
所以,傅松現在的行為非常關鍵。
嗡嗡嗡——
盾構機和前面的土層接觸,前方的轉盤轉動。
下一刻,
這……
所有人目瞪口呆。
因為盾構機在傅松的操控下,竟然真的將土層挖開了。
而被挖開的土,順著後面的運輸裝置運送到外部。
很快,傅松就駕駛著盾構機向前掘進了五十米。
接著,盾構機又緩緩退了出來。
第一次使用盾構機,屬於試使用,需要對挖掘作業的效果進行檢測。
等傅松將機頭徹底退出,幾個抱著設備,等待很久的專家立刻衝進去。
半小時後,他們退出,臉上全是狂喜:
“傅總,您挖出來的隧道非常堅固,頂部只需稍微修繕一下,就能當火車軌道使用。
而且它對山體滑坡、泥石流等自然災害的抵抗力也非常好。
可以這麽說,除非山體大面積誇他,基本不會出問題。”
啪啪啪啪……
掌聲如潮,所有人看傅松的表情全是激動。
未止欣道:“傅總,原來你會開盾構機,你不知道,剛才你開著盾構機向前的時候,差點把我嚇死。”
其他人也跟著點頭。
只有傅松有些無奈。
其實他也是趕鴨子上架,如果不是受不了這幾個德國人的傲慢,他絕對直接開著工作的。
而傅松能將盾構機開起來,很簡單。
因為當他盯著盾構機的按鍵時,後面的備注會標準號每一個零件的作用。
所以雖然傅松動作很生疏,但只要根據備注中的提示,基本問題不大。
搖搖頭,他走到克裡斯面前:“哥們,不要覺得盾構機的先進技術在你們手裡,就真把自己當大爺。
我們只是限於歷史原因暫時落後,但這並不代表我們就是傻子。
而且我可以告訴你,用不了多久,我們在盾構機上的技術就能超過你們。”
克裡斯的臉時紅時白,其實當他得知,公司把自己派到這裡公辦,心裡就十分不爽。
而一小時一萬美刀的指導費用,也是他自己加的。
他知道傅松一定非常不滿,但克裡斯卻沒有半點緊張。
因為他相信傅松一定會屈服。
沒想到……
咬咬牙,克裡斯道:“行,算你離開,不過你最好祈禱你的盾構機一直不出問題。
如果它不小心壞了,到時候,嘿嘿……”
傅松澹澹道:“這事就不用你擔心了,如果我弄壞了,我當然有辦法將其修好。”
“好,那我就等著。”
克裡斯轉身離開,忽然,人群中傳來一聲噓聲。
接著仿佛噓聲被感染了似的,所有人同時對克裡斯伸出鄙視的中指。
傅松喊來幾個工人,將操作方法和他們說了。
俗話說難者不會會者不難,很快,這些工人就能開著盾構機進行掘進作業。
看著工人們的歡呼,傅松臉上的凝重不僅沒有褪去,反而更加凝實。
忽然,他發現未止欣站在自己前邊不遠。
傅松奇怪的看著她:“你有事?”
誰知未止欣道:“不是我有事,而是你有事。”
頓了頓,她道:“是不是因為盾構機?”
傅松無奈點點頭:“我雖然能將盾構機開起來,但也只是會開而已。
如果真如克裡斯所說,它出現故障,就真麻煩了。”
未止欣道:“那你準備怎麽辦?”
傅松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他說的是實話,傅松雖然有眼睛異能,之前也研究出了超級鋼技術,和特高壓技術。
但這兩項技術均偶然性居多。
最關鍵的是,不管超級鋼還是特高壓,核心並不複雜。
可盾構機就不一樣了。
這玩意光零件就有兩萬多個,涉及的技術大類,更是多達二十多種。
所以單憑傅松一人,根本不可能將其工作原理全部弄明白。
未止欣沉默片刻,忽然道:“其實我倒是有個想法。”
傅松一愣:“什麽想法?”
誰知未止欣卻猶豫起來:“要不還是算了吧,我感覺也不靠譜。”
傅松無奈:“你有意見直接說即可。
再說了,對於盾構機,你同樣是門外漢。
所以你不會真以為,只要你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我就會采用吧?”
“我……”未止欣咬咬牙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
您不是買了兩台盾構機嗎?我想把另一台拆了。”
傅松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你說什麽?”
“我……我說我……我是我的想法不靠譜吧,你還不信。”
傅松擺手打斷未止欣的托詞:“我不是這意思,你要拆盾構機的目的是什麽?”
未止欣道:“盾構機最難的地方,不是結構非常複雜嗎?
其實我覺得,如果不考慮它內部的兩萬多個零件,隻用審視的目光看,
它其實就是個挖土機。
一個挖土機的技術含量能有多高?
所以,這是一個技術含量一般,但結構極其複雜的機器。
而想破解這種機器的奧秘,就是把它拆開,然後把所有相關專家喊來一起研究。
到時讓他們各自負責自己這塊,最終進行匯總。
這樣盾構機的奧秘不就破解了嗎?”
說完,未止欣頓了頓:“這只是我的一個設想,不一定準確。
而且,一台盾構機的價格也不便宜,萬一拆下來卻裝不回去,就真的麻煩了。
傅總,你……”
未止欣說著說著,忽然發現有些不對。
只見原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傅松,眼中忽然發出灼灼的光。
他拍拍未止欣的肩膀,笑道:“哎呀,你怎麽不早說?”
因為傅松覺得,未止欣的提議完全可行。
當然,如果是一般人,肯定不會這麽做。
雖然正如未止欣所說,盾構機的工作原理包含的技術含量並不高。
但哪怕再低,當零件的數量達到一定程度,都足以讓人崩潰。
畢竟在完全不知情的前提下,是很難弄清楚每一個零件的具體功能的。
一旦有數量較多的零件功能無法分辨,加上這些零件設計的領域五花八門,最後只會越弄越糟。
可傅松不一樣啊!
通過眼睛後面的備注,他只需掃一眼,就知道其功能。
如果在拆卸過程中,傅松將這些功能信息表述出來,再派專人記錄,最後交給相關專家進行研究。
難度直接就能降到最低。
當然,這個方案還有個問題,就是從哪找這麽多相關專家。
傅松拿出自己的榮譽——民族之光勳章。
榮譽——民族之光勳章代表的不僅僅是榮耀,還有科技上的便利。
只要傅松願意,他就可以憑此借調全國各個行業的專家。
深吸一口氣,他對未止欣道:“現在給你一個任務,我決定成立松·盾構機研究實驗室,這個任務交給你負責,怎麽樣?”
未止欣有點呆:“什麽?交給我負責?這……
傅總,我恐怕我承擔不了這個責任啊!”
傅松笑道:“承擔不了這個責任?怎麽可能?
你不是說盾構機的原理非常簡單嗎?就這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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