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旅店那名中年女管理員的“建議”下,牧野和艾麗頂著寒風,牽著馬匹離開了旅店。順著軍警們所指定的道路和避難的人群們一起來到了位於內城教堂前的避難所。
由於城外的敵人並沒有表現出大規模的攻城跡象,也沒有使用足矣威脅到城內安全的攻城武器,所來到以避難的居民,並算不上多。大多都是和牧野與艾麗一樣,被忽悠而來的外地旅人,本地居來這裡避難的,幾乎是沒有。
隨著內城城門的緩緩關閉,客棧鐵定是回不去了,兩人失落的牽著馬,默默的罵了幾句剛才的那位中年女管理員,這才開始琢磨著要怎麽熬過這慢慢的長夜。
避難所並不在教堂內,而是在教堂前的廣場上,守備人員正在按照預案,有條不紊的搭建著帳篷。午夜時分,天氣是異常的寒冷,牧野看了看那搭建緩慢的帳篷,再回頭看看排著長隊的人群和艾麗失落的身影,心中倍感無奈。思索了片刻,特別是在聽到艾麗的幾聲咳嗽後,瞅了一眼身後的教堂後,便伸手摸向了側兜裡德睿給的介紹信與神殿信物。
片刻之後,兩人已經是坐在了教堂內一個溫暖的房間中了,喝著教會給提供的熱乎乎的蔬菜濃湯,牧野直感覺自己如同新生一般。當地的主事牧師裡加,正無比親切的陪同在二人的身旁,微笑著和兩人聊著天。兩年前這裡的主事主教就去因病世了,但教區呢,卻一直沒有再安排新的主教來這裡,一直呢,都是由這位主教生前最信任的牧師在這裡打理著一切。裡加旁叫側擊的詢問著,在得知牧野和艾麗確實沒有什麽關於新任命的消息後,他先是有些失落,隨即,又露出些許如釋負重的神情。
牧野也確實是不知道這些關於教會內部的瑣事,在隨便應付著安慰了這位主事牧師幾句後,便徑直打聽起外面的消息來。
“沒關系的,這也就才太平了一兩年,之前每年基本都會有一兩次緊急情況的,不是北方的維克領就是草原人,偶爾也會有野獸人,大多情況下都是些小題大做而已。”主事牧師裡加微笑著緩緩說道:“不過這次據說不太一樣,城外突然出現的,是大群的野獸人,這個是往年確實不曾有過的。教廷還有軍隊,每年都會派出騎士團在王國境內四處清繳那些野蠻的家夥,防止他們泛濫。這種情況下還能聚的起來這麽一大波,簡直是難以想象。”
“是嘛,這麽說,暴風堡確實是處在危險中嘍?”牧野皺了皺眉頭,抬頭看向裡加。
“這倒不會。”裡加笑了笑說道:“您就放心吧,這暴風堡城牆堅固,駐扎的部隊也多,光咱們教廷就有護教騎士,就有幾百人呢,不會有事情的。您要實在有疑慮,我帶您去瞭望塔上看看。”
“哦,是嘛,這還有地方看啊?”牧野驚奇問到。
“當然,教會裡有一座自己的觀星塔在內城中,雖然位置比不上軍方的大瞭望台,但是想俯瞰周邊地區,看一看生庇佑下的土地,那肯定是沒問題的。”裡加滿臉自豪的說道。
休息了片刻,在牧野便被引導到了觀星塔之上。艾麗本也是想去的,但不知為什麽,此刻的她渾身困乏,只能是早早去到教會安排的房間休息了。
廣闊的世界隨即出現在兩人的面前,可惜的是黑暗籠罩了大部分的區域,只有少數區域,被軍方的燃燒彈,照出一片片的光帶。
“那是什麽?”牧野指著東南邊河岸處的一道即將遠去的火光問到。裡加也並不知道,
隻得是回頭看向了身邊同來的護衛長。 “那裡嘛?”衛隊長盧塔向前一步指著那火光說道:“據說是維克領的敵人正在南下。諸神在上,真不知道那群該死的土匪們是怎麽找到這麽好的時機的。”
“不要妄語,盧塔衛隊長。”裡加手指著一邊的神殿,眼神卻不斷暗示著盧塔注意眼前的牧野,大聲的訓斥道:“這裡雖然是室外,卻依舊是神的居所。”
“哦。不好意思”盧塔的老臉一紅,仔細看了看眼前的牧野,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尷尬的賠笑了起來。
牧野也隻得尷尬笑了笑,露出了一臉的無奈。
“哎,看來這兩個家夥,怕是徹底誤會自己的身份了。”不過,既然如此。牧野露出一個不易發覺的得意微笑,對衛隊長盧塔說道:“我可以臨時加入咱們的護教軍騎士嘛?”
與此同時,目光轉移到外城...
城市周邊的黑暗中,恐怖的野獸嘶吼聲依舊在此起彼伏的持續著,這給城內的居民們製造著無盡的壓抑與恐慌。無論是邊安所的諜報員還是軍方派出去的斥候部隊,此時都未能傳回哪怕一丁點的消息。在這個沒有月光的夜晚,城下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就仿佛無盡的深淵一般,把他們投入其中的力量,給吞噬的一乾二淨。佩恩副軍團長的內心也越發的慌亂了起來,他不時的看向東方,在那裡,原本浩浩蕩蕩南下著的維克堡匪幫部隊已經消失不見了,留下的只有大片寂靜和黑暗。此時的守軍,就像是一個瞎子,一時間對周邊的態勢,失去了全部應有的掌控,只能虛弱的等待著黎明曙光的到來。
城外的野獸人與城內的守軍一對峙就是一夜,隻到拂曉即將來臨前,野獸人才陸陸續續的組織了幾次試探性的攻擊。但礙於城防的堅固,以及野獸人並沒有什麽靠得住的工程器械,攻擊所取得的效果微乎其微,只是在城市的大門前留下一地死相猙獰的野獸屍體。
終於,在第一縷陽光照射到城牆上的時候,城下的一切,才又一次回到了守軍們的視野。
懷揣著無比的憤怒,佩恩副軍團長幾乎在看清外界情況的第一時間,就立刻帶著全部的騎兵部隊殺出了城池。城外並沒有多少野獸存在,粗略的一數,最多也就是千余隻。但就是這些家夥,卻阻擋了城內兩萬多守軍整整的一夜,讓維克堡的馬匪們就那麽大搖大擺的當著守軍的面,輕松地穿過了邊境。
城內守軍的騎兵數量超過九千人,包括麟虎軍團的一個騎兵團和上雲軍團的輕重騎兵團各一個。在九千名精銳騎兵的衝擊下,只是一個衝鋒,就將城外的野獸人獸群徹底的擊潰了。潰散獸群隨即四散奔逃,騎兵們也隨即也開始了對它們的獵殺活動。
就在此時,一隻數百人的精銳騎士小隊也出現在了戰場上。這就是護教軍的騎士部隊了。
“已經打完了嘛?”牧野一臉好奇的四下張望著,身穿著借來的厚重騎士鎧甲,此刻的牧野也可以算的上是威風凜凜。
“看來是的。”盧塔衛隊長此時也在四下觀察著。但放眼望去,四周只能看到滿地的野獸人屍體和一路絕塵而去的騎兵部隊蕩起的塵土,就連一個活著的野獸人也沒有。
“好吧。這些野獸人,還真是外強中乾啊。”牧野有些遺憾的說到,本想著借此良機,跟在主力部隊的背後圓一下自己的騎士夢的,卻不想,這群野獸人竟然會垮掉的這麽快。
“要不我們也跟著追擊一下?”盧塔見牧野的神情有些失落,在一幫忍不住問道。主事的裡加牧師之前交代他,眼前的少年,絕對是能決定二人命運的大人物,一定要照顧好,所以此時一個忍不住,就又獻媚了一撥。
“哎,算啦,這還追什麽呢,跟在屁股後面吃土啊。”牧野失落的搖搖頭。正說著,他的視線不經意掃過了不遠處的一個野獸人和馬匪混雜在一起的屍體堆,這讓一個奇怪的念頭出現在了他的心中。思索了片刻,牧野向身邊的盧塔詢問道:“盧塔隊長,請教您一個問題啊,這野獸人,有過和人類合作的先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