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嫣女伯爵將那昔日的故事一樁樁,一件件的細致的講給了牧野。說到動情時,眼淚盡伴隨著輕微哽咽,悄悄的滑落下了臉龐。但即使如此,牧野也依舊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中年女人,盡然是會是自己失散多年的母親。
“我還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如果您說的是真的,那他們呢,他們又都是從哪來的”牧野反駁到。
“你的哥哥姐姐們,應該都是你父親領養他戰友的子女,畢竟當年的大清洗和黑獄過分殘酷了。你的很多叔叔伯伯都沒能挺過來。”德嫣看著牧野的眼睛解釋到。看著牧野還是一臉的遲疑,便繼續說道:“他們應該都比你大不了多少吧。否則,他們一定會記得些什麽的。”
“哥哥姐姐們…”牧野本想反駁一下,但仔細思索了一下,卻發現了蹊蹺,先不說德嫣說的對,二哥和牧蘭姐姐都隻比自己大兩歲,不可能對當年有什麽記憶,就說兩人的生日不是同一天,這就足夠蹊蹺了,以前他們還天真的相信了父親說的,兩個人分開過生日就可以吃兩次好吃的,現在看來,肯定是有些問題的。至於大哥就更怪了,他比大家都大的多,但自小沉默寡言,還真說不清楚,其實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麽。想到這,牧野不由的驚出了一聲冷汗。
看著牧野似乎被說動了,德嫣也終於得到了些許的安慰,血脈相連,自己的兒子還是相信自己的。他偷偷的擦了擦眼角,穩定了一下情緒,用略帶祈求的顫抖聲音繼續說道:“牧野,你是我唯一的孩子,你可以叫我一聲媽媽嘛?”
牧野猶豫了,他真的分不清楚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今天的相遇,既讓他興奮,又讓他害怕。害怕到不知該何去何從。
“對不起,我還是無法相信,這一切,我會向我的父親確認的。”牧野猶豫了片刻,深吸一口氣後,無力的輕聲說到,這一刻他隻感到大腦中一片眩暈。
德嫣看出了這一點,便不再為難牧野。只是叉開了話題說到:“孩子,你這次出來是有什麽打算嘛。”
牧野雖然還不太清楚對面的女伯爵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母親,但出門的目的,卻並實在是沒有什麽需要隱藏的,便實話實說到:“原本我是計劃和白璐一起,到燕歸城的麟虎軍團報道,但現在我的朋友艾麗遇到了些麻煩。我準備先送他回到喃喃森林,然後再去麟虎參軍。”
“原來是這樣,看來你的父親是真的放下了不少。”德嫣的話語中有些驚喜,但隨即憤怒大聲說道:“他留給我的書信中說過的,一但放下,就會回來找我的,牧崇,你這個騙子!”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咆哮嚇了牧野一哆嗦,隻得對著德嫣尷尬的笑了笑。德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平靜了一下,轉過頭來對牧野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的父親放下了,這是我最近幾年聽到過的最好的消息。但你父親可能不知道,這幾年北方草原的局勢很混亂,草原入侵不斷。甚至在上雲,我們修女會感受到了新的獸群正在集結。那裡太危險了,你不能去。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到安排你到教會的神聖騎士團學習,或者帝國騎士學院,甚至是魔法師公會。”
“不必了,父親和我說過,去北方當兵,去麟虎軍團,很有可能會死,很有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但我不怕。我會向白羽大哥一樣,成為一個英雄。”牧野堅定的說道。
“唉…”德嫣歎了一口氣,嚴肅的說道:“孩子,帝國未必如你看到的那般光明。
英雄也未必如你想象的榮光。我們的帝國危機四伏。並不是一兩個士兵可以改變的,只有能力越大,才越有可能貢獻更大的力量啊。” “這…”牧野也一時盡然也有些迷茫了起來,之前自己的願望就是離開裡德斯。至於加入麟虎軍團,報效傲麟。只不過是自己的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那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嘛?一時間,牧野產生了一些動搖。
“如果你真的有意軍旅,騎士學院才是你最應該去的地方,不是每一個基層士兵,都能靠著做士兵一步一步做到將軍。”
牧野陷入了思考,一時間也不再說話。
正在此時,一陣輕輕的敲門傳來,原來是女管家伊貝拉。她來到德嫣身邊,在德嫣的耳邊輕聲的說了些什麽。由於牧野此時正在分神,所以並沒有聽的真切,
德嫣明眉毛一挑,顯是有些小驚訝,但隨即還是開口到:“讓小家夥進來吧。”。
於是,大門打開,一身白色晚禮服,長發被細致盤起的艾麗被領入了房間中。
“牧野!”看到牧野,艾麗飛快的撲了過來,攬住了牧野的胳膊。
“怎麽,她們欺負你了?”牧野緊張的問到。
“沒,沒有。”艾麗怯生生的說道:“她們帶我洗了澡,還給了我食物和乾淨的衣服。”
牧野這才放下心來,向伊貝拉微微致意,說道:“謝謝您了。”
“沒關系的,這都是伯爵安排的。”伊貝拉微笑著回禮到。
“小家夥,你是叫艾麗吧,今年多大了。”德嫣微笑的問到。
“我是16歲了。”艾麗怯生生的說到。
“啊?”德嫣遲疑了一下,但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微笑著說道:“雖然按照精靈的年紀來看是有些小了,但到也合適。”
按照普通精靈一千年的壽命,一般來說,二百歲才基本被認為是成年,但那指的是精神力方面,每一個成年的精靈,都是天然的魔法師。但對於人類來說,可不這麽認為。精靈在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在體型上基本就會接近成年了。在隨後的兩千多年中,都會維持著年輕貌美的樣子直到生命臨近終點,才會如人類般快速的衰老下去。
“什麽合適?”牧野傻乎乎的問到。
“沒什麽,我的傻兒子。”德嫣掩口而笑。
牧野無語了,雖說對面的女伯爵很大可能就是自己的母親,但被這麽一叫,還是有些不習慣。
平安祭的美好夜晚,就這麽過去了。
女伯爵並沒有要留下兩人,只是告訴牧野,如果有什麽困難, 可以隨時來找自己。稍作休息後,便安排人送二人回到了客棧。
天已經蒙蒙亮了,白璐在酒店的樓下焦急的等待著。原來白璐剛與牧野和艾麗出來,便碰到了一個極為漂亮的姑娘,本以為自己也要和牧野一樣走桃花運了,但卻沒想到,剛被引到一個巷子口,就被打暈了。再醒來時,已經躺在了旅店的床鋪上了。頓時大感不妙,下樓問過,才知道自己是被幾個治安所的士兵給送回來的。而且牧野和艾麗至今也沒有回來,聯想到牧野也曾經說過被人跟蹤的話,頓時心生寒意,大喊不妙。但暫時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找,隻好在旅館焦急的等待了。
看到二人回來,白璐立刻迎了上去。大聲問道:“你倆這是啥情況啊,怎麽才回來。”
“你還好意思說。”牧野並不想把今晚的事情說出去,故作生氣的說道:“你是啥情況啊,一出門,就跑的連人影都不見了。”
“我,這個。”白璐感覺有些尷尬,也不好意思讓牧野和艾麗知道自己被人打暈的事,便不再說什麽了。
經過今晚這一出,牧野終於是對於自己的未來一段時間有了個大致的計劃了。先去燕歸城看看,認認路,然後走酒泉、上雲從日暮峽谷到達喃喃森林送艾麗回家。送完艾麗後,便回裡德斯和自己父親問問母親和過去的事情,最後再決定自己的去向。
漸漸的,太陽從東方漸漸的升了起來,看著逐漸明媚起的陽光。和在陽光下幫牧野整理著行李的艾麗。牧野知道,嶄新的一天即將開始。新的征程,也馬上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