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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獵人》第9章 神明血液
  此時夜色已深,仍有不少人在大型探照燈的燈光下工作,建立臨時居住點,清理廢墟死屍。

  以往燈火輝煌五彩斑斕的伊薩城,如今只剩下星星點點的慘白燈光。

  克裡斯走在這黑與白的世界裡,正如他此時的心情一般,一會兒激動,一會兒恐懼,處在兩個極端。

  期間有不少白天並肩作戰的獵人同他打招呼,他一一回應。

  克裡斯越接近神樹,走得就越慢。畢竟這個身體的主人就死在六年前的換血儀式中。

  而如今自己卻要用神明的血液進行換血儀式,哪怕這個神明沒有那些正神強,可不管怎麽想也不是如今自己這個層次能接觸的力量。

  就在他低頭胡思亂想的時候,旁邊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抬眼一瞧,發現自己已經走到神樹跟前。

  在不遠處探照燈燈光的映襯下,勉強可以看清神樹不停蠕動的樹乾。

  “你是科林吉爾伯特的兒子克裡斯吧,”那人全身隱於黑暗中,“今天你表現的不錯,說起來我們也算有緣,你父親當初還做過我的屬下。”

  克裡斯聽出了他的聲音:“達倫大人,沒想到會在這遇見您。”

  “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有點奇怪為什麽會在這遇到你。”達倫走出陰影,站在探照燈的漫射光中。

  小心達倫伊薩,手小姐的話在克裡斯心中浮現。克裡斯看著達倫,他穿著華麗的綢緞服飾,精美的絲綢在微弱的燈光中閃著細微的光芒。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在手小姐提醒後,看著那張在微弱燈光中半隱半現盯著他看的臉,心底莫名生起一絲寒意。

  “怎麽了?”

  “我來這裡是為了獻祭神樹,如果不是神樹大人的藤甲,現在我就無法站在這裡了。”

  “是要好好獻祭,”他和克裡斯擦肩而過,慢慢融入黑暗。

  克裡斯欠身致意目送他離開,克裡斯剛轉過身,眼中之手在他的胸口上寫下:去獻祭大廳,達倫在盯著你。

  克裡斯心臟猛地收縮,不過他並沒有停步,徑直走進獻祭大廳。

  大廳裡只有獻祭石台旁點了幾根蠟燭,其余部分在燭光下顯得特別黑暗。

  克裡斯站在獻祭石台前面的台階上,石台上擺放著一個用細長的樹木根須扎成的矮小偶像,似人非人似獸非獸。偶像被暗紅色的乾涸血液覆蓋,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偶像旁邊擺放著一把匕首。

  克裡斯拿起匕首,剛準備在左手手心上劃一刀,手小姐露出一根手指示意他劃右手心。

  鮮血在偶像上流淌,偶像輕微顫動,原本覆蓋在上面的黑紅色乾涸血液凝結成的薄殼,紛紛破裂掉落在石台上。

  偶像慢慢地扭動著身體,它的上肢緩緩張開生長,雙腳貼著石台面往外擴散。克裡斯的鮮血不停地澆灌偶像,直到它靜止不動。

  偶像變成了一棵樹,微小的神樹。

  手小姐拿出筆記本:他走了。

  克裡斯松了一口氣:“可以治療我的傷口嗎?”

  不行,除非生命垂危,否則我是不會幫你的。還有,不要再想著以傷換傷的打法,那樣無法磨練你的技巧。

  “你該不會現在沒法再賦予別人生命力了吧,”克裡斯面帶狐疑。

  怎麽可能!合作最重要的就是誠信,克裡斯我再說最後一次,你要相信我!

  “好吧,手小姐。神明的血液在哪呢?”

  在外面。

  克裡斯隨即走出大廳。

  這時一枚眼球果實掉落下來,落在手小姐的手中。

  把盛放血液的盒子給我,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取血液。

  手小姐拿著盒子,鑽入另一枚眼球果實裡面。

  不一會手小姐就出來了,她把盒子交給克裡斯,眼球果實又飛回樹上。

  “這麽快?”

  只是個死屍而已,你試試看能不能共鳴。

  克裡斯猶豫不決,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不相信手小姐。

  克裡斯,如果你現在不按照我說的做。我就殺了你,然後再去殺你的叔叔,你的弟弟。

  你試試就知道我不會害你的。

  克裡斯一咬牙,閉上眼睛用右手食指觸碰鮮紅流動的血液。

  他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身處一方純白的世界,除了他以外,沒有看見任何生物。他原本緊張的心,也莫名其妙的平靜下來。

  克裡斯感覺在他的前方,有一個生物在看著他,目光柔和慈祥,讓他想起了前世的母親。

  它拉著克裡斯的手,走在這不知方向不知時間的純白空間裡。

  他們走了一分鍾,也可能是一百年,克裡斯已老態龍鍾。身形佝僂的克裡斯顫顫巍巍的跟著它繼續走,直到克裡斯再也走不動,他一個踉蹌,眼看就要摔倒。

  手小姐突然出現在克裡斯的面前,打破這片世界的和諧,克裡斯猛然驚醒。

  他喘著粗氣驚魂不定地看著手小姐:“那是什麽東西?”

  如果你在那片世界摔倒, 沒有我救你,那你就再也起不來了。現在可以相信我了嗎?

  “這算是高強度共鳴嗎?”

  非常遺憾,不算。不過也不算低。你可以用它進行換血儀式。

  “可以使用它的能力嗎?”

  不行,強度還不夠高。但是,它的血液可以增強其他血液的能力,大幅強化。

  是非常非常強的血液材料,我向你保證,你在伊薩城找不到比它更強的。

  克裡斯收好盒子,返回萊斯家

  克裡斯來到萊斯家門前,屋內已是一片黑暗。他從旁邊的花盆低下拿出鑰匙打開門,餐桌上放著食物。

  他沒加熱隨便吃了點,即使安娜給他做了他最愛的食物,也食之無味。

  他上樓洗漱後,打開小時候的臥室,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睜著倆眼挨到了天明。

  克裡斯洗漱完畢下了樓,傑克和安娜還沒起床,他留了張紙條放在餐桌上,然後走了出去。

  伊薩城還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大批的工人,獵人們正在修建一條新的鐵路,打算把眷族屍體裝在火車上運往離伊薩城很遠的荒山裡焚燒。

  當然,在此之前,眷族身上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都已被獵人們搜刮的一乾二淨。

  正當他打算去冥想館放空自己的心緒時,在他身後響起一個他熟悉的聲音。

  “克裡斯,伊薩城的大英雄,沒想到你在這兒。”

  克裡斯沒回頭朝冥想館走:“赫伯特斯蒂文,你個老無賴還沒死啊,遇到你準沒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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