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文小學,是我們江洞村的一所小學也是十裡八鄉唯一的小學,在什麽時候建的我卻不知道了,聽說與邵逸夫先生有點兒什麽關系,捐助的這麽一所小學。小學的大概樣子,我給你們描述一下。一個方形的院子朝向南方。學校呢是村子的最外圍,位於整個村子的東南角,它的東面和南面都是樹林和耕地。校門下鋪的紅磚直通教學樓的正門。紅磚道將操場分為兩半,左側是苞米地(玉米地),右側是操場。在門與教學樓中間。有一個圓形的花壇,從上往下看像是一枚銅錢。圈裡種松樹,中間是方形的石碑,是用大理石做棱角。中間是黑色石板寫著建校的歷史。最上面是男孩和女孩雕塑。男孩單手捧著一個金色的飛機向上托舉,女手裡捧著一本書,教學樓是由白色和粉色的瓷磚貼面。上面起的脊用方形白鋼,像紙片拚接一樣做坡面,教學樓前面有圓形和菱形的花壇高度在40厘米左右,每一年學校都會向同學要花種,將花籽撒在花壇上,到了夏天,同學們會將喇叭花的花朵揪下來放在嘴裡吃花朵根部的花蜜,花壇底下是大大小小的坑,用來彈溜溜的,右側(東)花壇向南十多米是國旗台,他的右邊是高一米5X5左右的水泥領操台,靠近東側牆種那兩三排楊樹,樹林的樹很茂密,樹林下面是單雙杠,在院牆的三分之二處是廁所,坑很深很寬,年紀小的同學不乾蹲坑,不敢的後果就不說了,進入教學樓,左邊是3,2,1年級和學前班,走廊盡頭是一個庫房,右面是4,5,6年級教師辦公室,校長辦公室。我們沒有幾年級幾班,每個年級只有一個班,班裡人數多的時候有30多人,在2012與2013年的時候,學校已經沒有多少人了,每個班七八名同學,進入大廳門正對著的便是鍋爐房。家裡離學校遠的同學,經常把飯菜飯放在這裡,學校教學樓兩邊是月亮門,可以通往學校的後面不過後面沒有什麽。
我模糊的記憶裡是父親領著我去的學校,來到了校長的辦公室,校長那屋光線比較暗,因為玻璃是是深藍色偏黑的那種,打開門是很高的文件櫃裡面很滿,文件櫃上面是籃球和模型已經積累了厚厚的灰塵,文件櫃外面也是文件用白色的料纖維捆著有一人來高,往裡側看去,一張辦公桌,後面有一個30多歲的男的,身材微胖,一臉正氣的人,進去後他看見了父親說到:“白老弟你怎來了,快坐”
我父親急忙說到:“婁哥,這不是你侄子到歲數了,想讓他念書嗎,來麻煩你來了”
婁校長說:“說什麽麻煩不麻煩的,我來了這邊你沒少幫我,行,今年孩子多大了”
父親說到:“6歲了”(規定七歲上學)
婁校長:“歲數有點小啊”
父親在這時候把煙遞了過去,自己也放在嘴裡一根,就在這時婁校長把火機的火點著了放在父親的煙上,倆人一拱手父親的煙也著了,兩人邊吞雲吐霧邊嘮嗑。
父親說:“家裡人很忙,無法照顧我,將我放在學校,有小朋友玩,讓他蹲一年學前班就行”
婁校長:“這樣也行,入學還是很好辦的,我一會給辦嘍,你把他放在田玉文哪裡。
他領著我父親與我,來到了,學前班門前,當當當,敲門說道:“田老師再嗎?”
這時候一個瘦高的老頭,頭髮也白了,是個國字臉,帶了一副眼鏡,穿著一個白色的T恤深深的噎進了灰黑色的褲子。用棕色的豬皮腰帶將腰勒得很緊。
底下是黑色皮質感的的涼鞋,裡面穿著黑色的襪子。左手拿著教鞭,壓在門把手上。右手扶著眼鏡。說到:“婁校長你來了” 樓校長說到:“白老弟家的孩子到歲數了,這不送班來了嗎?”
田老師哈哈一笑說:“可以呀,可以呀,這麽多的孩子總比在家裡孤孤單單的強”
這田老師他家住的離我家不遠,家裡有一個女兒,在零幾年的時候大學畢業已經走出了農村。老年人不舍村裡的鄉親,再加上女兒沒有在城裡站穩腳,以免拖累子女,便在村中安穩的生活了下來。同時在這個村子裡面有不少兩代人都是他的學生,其中就包括我的父親。
我父親笑著說到:“還要麻煩田老師啊這孩子就放在這兒了”
田老師說到:“放心吧,放心吧孩子放在我這絕對虧不了他”
父親就把我“孤單單”的扔在了那裡
從此我便在繪文小學的學前班裡。開始了我的讀書生活。
那個時候的父母真的很忙,家裡開了個小賣部,這小賣部裡有拖拉機的配件,摩托車的配件,米面糧油煙酒糖茶,魚肉蛋奶,還是很全的,那個時候。電視上沒有什麽好節目,父親便買了 VCD和諸多光盤。有港片兒美片兒,一到晚上有很多人聚在我們家裡。看電視得買一些吃的,我家就像一個小的電影院,吃的也賣得飛快。大人來了總會帶著小孩放在身邊照顧,我和村子裡的孩子邊玩的很好躲貓貓啊,摸瞎啊,打口帶呀,彈溜溜啊很多,晚上會玩的很晚,白天了,到校了也會一起玩。我不知道其他的學校是什麽樣的,我知道我們的學校沒有霸凌事件,村子裡的孩子不多,這些人從小就認識。隨便拎出來一個,還可能有親屬關系,在校園裡你會發現有很多小孩是一樣大的,但會從他們口中說出,小姑,小叔,小爺等等的親屬名稱,每個村裡總有幾個輩兒小的也總有幾個輩兒大的。那個時候的村莊只要是輩分大的,總會向著輩分小的。孩子們也一樣,相互包容,相互忍讓。
在上學前班的時候確實玩的很開心,書包裡有幾本動畫版的課本。兩本兒本子,幾根鉛筆橡皮。沒有,現在幼兒園小朋友書包裡那麽多水果,夏天柿子熟了會放進兜裡兩個,偶爾還會被書本磕破,總會拿著塑料袋給它包上。秋天會拿一兜子海棠果。在校園裡總會遇見幾顆野生的悠悠(龍葵),吃進嘴裡真的很滿足。笑起來牙齒上都有紫黑色的果肉。誰的家裡邊要是有上兩顆櫻桃樹。那可得保護住了,說不上誰家的熊孩子就會爬上牆頭摘一把。
在校園裡女孩子總喜歡玩過家家,跳皮筋。男孩子總喜歡盯著樹上,看能不能找到,樹象,樹狗(樹上的昆蟲)用它來嚇唬女孩子,哪怕是個小蜘蛛,也要拿小棍給他扒了下來,然後呼啦啦的跑開。不可缺少的還有兩個遊戲,一個是打口袋,在地上畫上很多格子,要在躲避口袋的同時,還要躲避阻擋你順利通過的人,如果被打著或者被抓著,就會到邊上用口袋打,人順利通過的人繼續跑。另一個是下土棋,隨便在地上撿兩個類似的石子,或小瓶蓋,只要在棋盤上堵的他沒有退路,就贏了。一天下來渾身都是土。回家的路上。總會聽見誰母親拿著掃帚旮瘩(掃床上灰塵的小掃帚),打在孩子的屁股上,一邊打一邊喊著:“我這剛洗的衣服,你把他穿出去一轉眼的功夫就埋汰成這樣,你想累死我呀?這怎還刮個洞呢,好好的褲子,這剛從地裡下來還得伺候你”孩子哭著,父親勸著,伴隨著嫋嫋的炊煙。夕陽映照在土路的泥坑裡,留下了我的背影。
回到家裡,把書包高高的撇到炕上,大喊一聲。:“媽,我回來了”
隨後母親便會說:“小澤回來了,今天都學什麽了?趕快吃飯,吃完飯把碗洗了,然後回屋寫作業。快點吃一會家裡上人了。”
我:“知道了媽——, 對了,媽,我們學校要交錢,說是學生營養餅乾和豆奶粉的錢”。
我媽想了想:“明天給你,錢可得揣好了啊!可不要弄丟了,聽見沒?”
我:“知道了”
我模模糊糊的記得,大包的餅乾會給很多,奶粉是餅乾的1/2,加在一起有接近10袋,放學後每個同學手裡拎著包裡背,那是快樂的童年裡為數不多的零食,營養餅乾是綠色的包裝。有種嘉士利早餐餅的味道,豆奶粉,很像現在的網上買的散裝豆漿粉與黑牛纏在一起的味道。總會有個別同學在餅乾裡吃到螞蟻。豆奶粉我們是不會用水衝的,將小袋撕開小口。像手心裡倒出一點點。然後放在嘴裡,味道很甜也很乾。最早的一批學校要求每個同學都要買,慢慢的變成了自願。後來也就沒人買了。
每年暑期開學都是我們去操場除草。
冬天呢,會拿著鐵鍬先去清理校園內的積雪。上至校長下至學前班的同學。都會。出自己的一份力。讓我印象深刻的是我們的課程表。課程表的表格和是普遍的樣子,他特殊在他的材質類似於白板的材質。上面刻著課程表的格子,每個格子上有一塊長方形的小磁鐵。小磁鐵是被透明的塑料扣在裡面,兩者中間夾著紙條上面寫著,語文,數學。學校呢,沒有那麽多的老師。音樂和美術是由兩個特派的老師教6個年級。剩下的都交給班主任。
我的童年本應該如此無憂無慮的過去,但一件事情的發生徹底打破了我,原本的生活。也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