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第2天早晨起來後,沒吃了點早飯,父親騎著125馱著瞎爺,中間夾著我直奔大墳圈。
這大墳圈說來也稀奇,在東北松嫩平原一帶,這裡卻有一座小土山,山下低窪靠近松花江。這土山在最屈辱的歷史中,有千人死於屠刀之下,埋葬在此,當天夜晚,天降大雨,這小土山變滑了坡,一半還矗立在那裡,另一半將千人坑填平,因此的名“大墳圈”。過去了十多年,此處無人來過,這10多年的滄海桑田使此處成了一個水潭,潭中長滿蓮花,每逢天氣大旱這水潭寸位不減,卻說這一年,不知從何處來一道士看此地風水奇特,便在此處沿山壁,鑿出一個窯洞,裡面供奉著許多神位每日念經超度,道士很是神奇,村民極致崇拜,在躲避戰火的那個年代,村民便將這道士作為依靠,在離山坡不遠的地方建了一個村莊。這道士不久之後領回來一個受傷的大和尚,這大和尚與道士每日談天說地,暢聊古今,大和尚也在此處鑿了個山洞,放上菩薩羅漢的佛像,便再次安住了下來,這二人頗通醫術,村民和戰士生了個病,都會找這二人來看病,這二人呢看病一點兒也不掙錢,至於抓藥的藥材都是野生的。中藥也不全有,有的便給拿出來了,藥材呢也不貴,夠二人吃一口飯便足矣,沒有的藥材就寫下藥方去外地采買。這一來二去的村民和戰士都很感激他們,今日幫其蓋一磚,明日幫他蓋一瓦,也不知什麽時候,有一半山坡便有了古色古香的屋子依山而建,另一半土坡中滿了樹。這屋子裡是諸天菩薩,那個屋裡有九天神仙,這瞎爺呢,便是從松花江上遊飄下來的一個嬰兒,在這道觀不是道觀,寺廟不是寺廟的地方擱淺,這一僧一道聽見著若有若無的娃娃哭聲,急忙從屋裡出來,抱起著盆中嬰兒,放眼看去嚇得自己一跳,這嬰兒一隻眼睛是沒有問題的,另一隻眼睛是黑的少,白的多,好似白內障,這僧道便知,這隻眼睛是天生的夜眼,這是白天瞳孔縮成針眼兒那麽小,晚上瞳孔會全部打開,會在夜間看的無比清晰,於是這一僧一道便將這小孩留在膝下,是徒也是兒,瞎爺聰慧從小便習得佛道於一身。想給他起個名字,又覺得對不起其親生父母,於是便有了瞎這個外號,小時候叫他瞎小子,歲數大點後有人叫他瞎哥,慢慢老了別人叫瞎叔,瞎爺,以後呢,我就得管他叫師父。
一轉眼到了70年代末,80年代初,這一僧一道,圓寂的圓寂,羽化的羽化。瞎爺也長大了便接下了一僧一道的職責,照應此處,總有一些苦命人想修佛,想修道,他會勸告,實在不行的他會教人“清靜無為,參禪打坐,戒語持齋,問卜揲蓍,能知趨吉避凶之理。或睡功,或立功,並入定坐關之類的”(致敬西遊),不過也沒有幾個人,他不是收徒而是引領者,那時沒有宗教局,就算有也不知道寫在那間寺廟與道觀修行。
卻說來到瞎爺家,進入窯洞太黑了,我緩了緩,瞎爺打開燈,我四處望了望,開門是灶台,穿過灶台往裡屋左拐是一個拱形長筒的屋子。這屋子靠近窗戶的一側是聯通灶台的火炕。再往裡,鑿出一個深不到半米,寬有半米左右的拱形小洞,供的是一僧一道的排位。
我跪在這排位前瞎爺焚香禱告,燒表祭文,隨後師父拿起了一把戒尺,狠狠的抽在我的背上,父親看了剛要阻止,便被瞎爺伸手攔住,使眼色讓父親出去,父親擰不過瞎爺,也隻好出去了,然後說到:“入門先受尺,
入我門者,秉持三律, 一時刻要記得你是炎黃子孫”
隨之打一下,說一條戒律,
二不可人前賣弄,自視甚高。
三不可徇私為惡。
這三條戒律說完師父變把我扶了起來,他將戒尺放在兩位師爺的牌位前,又拉著我來到屋外,父親呢也聽見了這些話,也便沒有說些什麽。師父先讓父親回去,說暑假期間讓我待在這裡,想回家了,隨時可以回去看看。
父親走後,師父領著我來到另一個屋裡這裡有三清法相,讓我學道家的三拜九叩,然後師父焚香禱告,燒表祭文。我跪在那裡,師父從兜中拿出那塊方形的火山朱砂,左手持木右手拿著刻刀,刻出來一個白澤踏雲印,這印下沒有刻字,壓在了我後背正中心出血的地方,我正跪在那裡一閉眼便昏了過去。
在醒來後便是第二天的早晨,我正躺在師父的炕上,後背呢,好像沒有那麽疼了,我下地照了照鏡子,發現後脖子,往下三寸有一個紅色的方形印記,後背上有三條鞭痕,分別在脊柱和脊柱兩側的肌肉上。就在這時,師父端著飯菜進屋,有魚有肉,讓我多吃一點,一會兒可別哭著說沒力氣肚子餓。我笑著說道:“你這夥食可比我家強多了”師父哈哈一笑,那你就多吃點,吃完和我去三清殿。將白澤踏雲印,請下神位時刻放在腰間,這將是你在神明眼中道家弟子的身份證也是紐帶,你要好好珍惜,切莫離身,我一邊吃著飯一邊點了點頭。吃完飯後師父拿來饅頭,將碗擦得很乾淨,然後放入水中,我也照著他學。師父看著我笑著說道:“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我搶著刷碗,刷完碗後,用紗布將桌上的飯菜蓋住,以免招來蒼蠅。便與師父來到三清殿前。
師父對我說道,我的兩位師父也便是你的兩位師爺,一個來自SX省洪洞縣廣勝寺,法號力明,”特殊時期出來遊歷超度亡魂,抗擊倭寇,遭敵人追殺受傷後被你另一位師爺李永清所救,你這李永清師爺原本是被人遺棄在九鼎鐵刹山的嬰兒,後成一名小道士,在下山采買時,看不慣倭寇橫行,仗義出手,遭人追殺,機緣巧合下得鬼谷全篇,回山後仔細鑽研,借鑒龍門派諸多功法,煉成後遊歷至此,看此處凶煞之地,若不鎮壓恐生災禍。便在此處長期定居。我走的是你李永清師爺的道家一脈,至於力明師父那裡我隻學會了念誦經文,用以超度。
咱們九鼎鐵刹山,入門的功夫,源自山醫命相卜,裡的山術,原名陰陽手散手,後經過師父用鬼谷內勁催發,殺傷力更強,師父一邊說著,一邊給我演示。陰陽手是如何鍛煉體內的陰陽兩種勁力,陰勁穿透力強,陽勁破壞力猛,這勁分陰陽,力能剛柔,氣勢如水火,手臂可縱橫,腿腳任捭闔。散手練習的很困難,後經你師爺各方奔走,創出了簡潔的練習方法,需要練八種拳,得其意便可快速找到感覺。需要吸納行意拳簡潔,六合拳的拿摔,八級拳的剛猛,八卦掌的身法,通背拳的彈脆,古昂拳的直接,詠春拳攻受兼備,白眉拳的狠,功夫入門後練習散手,這散手須知人體經絡要穴,學醫也萬萬不可放下,散手練成後,三個月內不可動武,忘記所有招式,安心打坐冥想。三個月後,這勁力收發由心。
我聽師父說的是玄之又玄,便急忙問道:“剛是入門功法就這般厲害,難道還有更高的”
師父意味深長的一笑,“功法再厲害的全在屋裡,”我急急忙忙的跑到屋裡一看,開心的不得了,滿屋子的書,入門功法那般厲害,其他的是不是可以輕功水上漂,像虛竹,喬峰那樣,掌力催發百米之外應聲倒地。我拿起書翻開後傻眼了,我語文課本裡學過。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就在這時,師傅推開門看著我哈哈大笑。“你這孩子是真不知道比武功更厲害的是思想,知識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我這滿屋子經史子集,諸子百家,三千道藏應有盡有,你師爺在戰爭期間收取的最不值錢的東西,卻是炎黃子孫最值錢的東西。對了,你是不是喜歡看西遊記?”
我應聲說道:“是的”
那你知不知道他們的最終目的是什麽?
我說:“是取得真經。”
師父哈哈大笑:“真經真經,我這裡便有真經”。你力明師爺便是第一批觀看三藏真經的人,他年紀雖小卻與力空大師是平輩兒,也是他們寺廟挖出來的三藏真經,因年齡小十分聰慧,便翻譯了大部分經文,後來四處遊歷。
據說這經文能超亡者升天,能度難人脫苦,能修無量壽身,能作無來無去。這麽好的寶貝經文,他能一一默寫出來,這也不是一般的聰明啊。
說這話時他洋洋自得,還有幾分感歎。
說著他便拉我出去練功,他讓我站好三體樁,教我如何吸氣,如何吐氣,並用手指指著我的脊背。因為昨天打的很疼,後背異常敏感,他輕輕指點我走氣的路線,這疼痛與行氣的感覺是一樣的,我心中想這三戒尺,沒有白挨。原來是可以指明行氣的路線。
就這樣,我每天在痛苦中成長。也在瘋狂的汲取著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