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麽閻王騎屍還有鐵閻魔羅是怎麽回事啊?”王凱旋聽得有點湖塗,撓著頭問道。
這嚴重超出了他的知識范疇啊!
“壁畫方面我了解不多,我說的鐵閻魔羅最早出現一張鐵製唐卡上,唐卡上面用金銀箔鑲嵌出了一副閻王騎著女屍在山間行走的圖桉,在梵語裡閻王也被稱呼為‘閻王羅闍’,所以那張唐卡被命名為‘鐵閻魔羅騎屍’。”陳文錦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說起來這也有些巧合,當初那張唐卡出土後,正好落在了他們家的盤口,所以她才能知道。
“哦,是這麽回事兒啊。”王凱旋露出恍然之色:“原來這什麽鐵羅閻魔是雪域這邊的閻王爺呀。”
雖然說的有些跑偏,但話糙理不糙,這事還真就這麽個理。
陳子延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直接對藍袍藏人說道:“既然我們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那不如就在這說再見吧。”
他不是沒想過直接拿下這家夥,畢竟對方暗中跟隨就足以讓他這樣做,但考慮到這藍袍藏人有媲美張起靈的戰鬥力後,陳子延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們是擁有壓製對方的綜合實力,但那是在雙方硬碰硬的前提下,像是他們這樣的人要是想跑,那根本就沒辦法去限制,即便是在這樣一個有很大局限性的地形也一樣。
當實力到了一定程度,雖然不能說是隨心所欲,但肯定是不會被一杆子打死的。
而且別看藍袍藏人表現的很友善,但陳子延不用想也知道,這家夥肯定是暗中做好了逃跑的準備,之所以現身是因為沒辦法而已。
要不是發現了下面的特殊,估計任憑陳子延喊破喉嚨,這家夥也不會站出來。
只能說這一次的見面多少有些巧合的因素在裡面,而不是對方真的想要見陳子延。
聽到陳子延這樣說,藍袍藏人毫不猶豫的搖頭:“我不能讓你們在地下世界亂走,從遠古到現在的漫長時間裡,這裡隱藏了太多不可碰觸的禁忌。”
不說他還有著用陳子延一夥人吸引閻王的打算,單就是這地下世界裡面那些東西,他就不可能放任陳子延一夥人亂跑。
倒不是怕他們因此出現意外,那種事他一個不沾親不帶故的陌生人才懶得管,藍袍藏人怕的是陳子延他們惹出大麻煩,從而影響到昆侖地域的平靜。
真要是出了那種事,首當其衝的就是康巴洛人,再具體一點就是他這個守護者。
所以能夠提前規避這種事,他自然是要進行限制。
“禁忌?不如你告訴我們附近都什麽禁忌,我們躲著走就是,這樣你好我也好。”陳子延試圖借此打探情報。
雖然他知道一些有關昆侖的隱秘,但絕對沒人家康巴洛人知道的多啊,別管能套出來多少,只要能有一個有用的信息,這波他就是純賺好不好。
藍袍藏人丹無語的看了一眼陳子延,心說這家夥還真是順著杆子就爬,都說了是禁忌,那就是秘密懂不懂。
“我對此知道的並不多,這裡距離我們生活的區域有些遠。”不過他依舊保持著那副澹定的表情,沒有展現出分毫。
“那不如說說你們那個閻王吧,這樣我要是遇到了也好幫你抓。”陳子延對此也沒在意,他就是有棗沒棗打一杆子,轉而問起了閻王的事。
閻王這東西他知道,絕對是不好相與的東西,藍袍藏人默認的態度說明閻王真的就在附近,這點他必須得重視起來。
起碼得知道一點弱點,這樣真遇到了也能周旋。
要知道這裡可不是地面,他們遇到了閻王后總不能學吳天真他們直接上炸藥吧?
“閻王……”藍袍藏人猶豫了起來。
他什麽也不想說,但他也知道現在自己的處境其實很尷尬,要是真的閉口不言的話,那接下來的路怕是不好走。
心思輾轉後,他輕出一口氣,說道:“閻王有著三個形態,萌芽期、成長期以及成熟期,成熟期的閻王沒有任何弱點,不過沒有完成最終進化的閻王有著懼怕陽光和鹽巴的弱點。”
閻王的弱點說出去也沒什麽,畢竟這是消滅閻王的方法,而他們康巴洛人的目的也是如此,就算是自己說的話傳播出去,最終結果也是好的。
而且……這弱點早就被散播了出去。
這樣心理安慰自己的他,卻是疏忽了在他說完以後,陳子延眼神裡閃過的那抹古怪。
沒辦法,這兩個弱點他有點熟悉啊。
陳子延試探著問道:“這位朋友,不知道你知道雪彌勒嗎?”
沒錯,陳子延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雪彌勒。
藍袍藏人說的閻王弱點,實在是太符合雪彌勒了。
“雪彌勒……”藍袍藏人微微皺眉,問道:“這是雪域的某種生物嗎?”
作為康巴洛人的一員,他們跟張家一樣都對那些所謂的神明嗤之以鼻,所以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第一反應就是反感。
當初那些神佛可是給他們造成了很多麻煩,乃至於康巴洛人會留守在昆侖至今,跟當初那件事脫不開關系。
“確實是獨屬於雪域的神奇生物,而且雪彌勒的弱點跟你說的閻王前兩個時期一樣。”陳子延眼神裡帶上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光彩,看著面前的藍袍藏人說道。
“什麽?”藍袍藏人頓時驚訝了。
他可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麽巧的事情,這雪彌勒絕對就是自己所要尋找的閻王幼體啊!
“你好像很驚訝的樣子,雪彌勒的傳聞在雪域已經很久了,你們康巴洛人就沒有聽說過嗎?”陳子延有些不解的問道。
他現在是真的不理解。
雪彌勒雖然很罕見,但相關的傳聞可是不少,沒道理窩在這地界的康巴洛人不知道啊。
“我確實不知道。”藍袍藏人丹搖頭,隨後解釋道:“我們一族已經很多年沒跟外界有所接觸了,這一次意外遇到了你們,是近些年的第一次。”
因為地下世界的存在,康巴洛人想要做什麽都是走這裡,而且沒事他們根本就不會離開自己的地盤。
外界的傳言再多,也傳不進他們的耳朵。
“那雪彌勒弱點的事,是怎麽傳出去的呢?”陳子延提出了新的問題。
他覺得關於雪彌勒弱點這事,很可能不是嘗試出來,一定是有知曉內情的人刻意傳播。
畢竟這玩意出現的次數太少,也就是這幾年見到的多,以前都是幾十年才會露一次面。
“這……”藍袍藏人像是想到了什麽:“是那個人的後裔。”
他突然想起自己所接受的傳承裡面曾經提過,幾百年前曾經有一個得到了族裡的支持,只可惜他最終沒有完成承諾。
如果說秘密是泄露的,那當初那個人便是最有可能的。
那個人?
陳子延眨了眨眼,他感覺自己有了答桉。
其他人可能會覺得沒頭沒尾,但對於知道絕大多數隱情的他來說,很多時候只需要一個點撥便能將事情前後聯系起來。
感情這是老汪的鍋啊!
不過想想也對,這事最有可能的源頭還真就是汪藏海。
如果說對康巴洛人了解最多的人或勢力,在這個時間點以前,估計也就只有汪家了。
“你們在哪裡見到的閻王?”藍袍藏人這時突然醒悟過來,陳子延會問起這個,肯定是他們已經見過了閻王幼體啊。
想到這,他不由擔心了起來,如果讓閻王幼體得到合適的寄居體,那事情可就要變得麻煩。
他可不想跟前兩年那次一樣,那次他純屬是運氣好,不然所要面對的可就是完全體的閻王了。
想起自己接任守護者後的日子,丹就覺得好心酸,前面那些守護者除了掛了名頭,基本上跟普通族人沒什麽兩樣,可就趕在他這一任,卻是出現了變故,讓閻王的種子從門後散播了出來,導致他的足跡幾乎走遍了整個昆侖。
不過他倒是不後悔,畢竟當初那件事嚴格來說,沒有他的默許根本不可能。
就是……這閻王的種子太能藏了,想要消滅乾淨真是困難。
“就在那座九層妖樓上面的冰面。”陳子延沒有隱瞞。
同時這也是他的試探,想要看看在九層妖樓裡搞鬼的人是不是眼前這家夥。
“那裡嗎?”藍袍藏人丹想了想,覺得這倒是很合理。
閻王幼體最好的寄居體是人,這種地方人跡罕至,陳子延無疑是最好的目標。
等等——
藍袍藏人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面前的人既然見過了閻王幼體,該不會他們在前面的路上出現了損失吧。
要知道閻王的幼體平時都藏在冰層裡,沒有合適的目標不會輕易現身啊。
他也顧不得隱藏情緒,連忙問道:“你們隊伍路上沒有減員吧?”
“那倒沒有。”陳子延輕輕搖頭,隨後說道:“不過按照你的說法,我們遇到的雪彌勒應該已經是進入了成長期。”
“用的什麽屍體?”
“魔狼的身體。”
“魔狼……”
藍袍藏人立即在記憶裡找到了相關的信息,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是微微有些頭疼。
雖然獸類身軀沒辦法讓閻王進行最後一步,但成長到一定程度的閻王也是讓人頭疼的存在啊。
“我建議你趕快回去,說不定現在還能找到雪彌勒留下的痕跡。”陳子延‘熱心’的說道。
要是雪彌勒真能把面前這康巴洛人引走,那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沒必要,他們一定會來找你們的。”藍袍藏人打算多說一點隱秘。
現在這情況他自己雖然也能對付,但為了穩妥起見,他打算跟在這夥人身邊。
他知道已經有了身軀的閻王幼體,是絕對會進行最後一步的,而要想進行那一步,它就必須來找面前這夥人。
茫茫冰川上想要找到其他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至於說他自己,藍袍藏人倒是也想用自己來釣閻王幼體,但他身體裡的血脈注定了,他們不可能成為閻王寄居的目標。
要不然的話,他以前的工作絕對能輕松幾個檔次。
“來找我們,這裡面有什麽說法嗎?”陳子延準確抓住了重點。
“閻王必須使用人軀才能走完最後一步。”藍袍藏人沒有過多解釋,只是說了這麽一句。
“人軀嗎?”陳子延微微沉吟。
他覺得按照現在已有的信息,這閻王有著很嚴重的問題。
看起來模式跟萬奴王差不多,但卻有著很大的區別,至少沒聽說萬奴王需要以被折磨的女屍為坐騎。
想到這,陳子延問道:“能不能說說, 所謂的閻王騎屍是怎麽回事,我怎麽覺得這裡面沒有必要的聯系。”
“……”
沉默。
藍袍藏人沒有給出回應。
這件事是他們康巴洛的隱秘,同時也是他們部族的傷疤,他並不想過多提及。
“我接下來能跟著你們嗎?”他沉默了一會後,問道。
雖然他心裡做出了決定,但就按照現在的局勢,這事能不能成還真不是他說了算。
跟著我們?
陳子延其實也想到了這個結果,他也確實有些不情願。
畢竟他們要做的事情很重要,而誰也不知道眼前這康巴洛的守護者,對此會有什麽樣的態度。
對於這樣的地頭蛇來說,他們或許不能成事,但要是想搗亂絕對很容易。
但是……陳子延同樣清楚,現在他們想要甩掉這家夥怕是也不容易。
而就在陳子延思索的時候,王凱旋突然冒出來一句:“好啊,原來在九層妖樓裡搞鬼的你這孫賊!”
陳子延他們這邊在交談,旁邊的幾人也沒有閑著,一邊傾聽一邊低聲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王凱旋在聽到藍袍藏人也在九層妖樓的時候,也跟陳子延想到了一塊,這讓他頓時就忍不住了。
這叫什麽?
純粹的搞心態啊!
誰一覺醒來,旁邊突然多出來十多具怪異的屍體,也都是很難受的事情好不好!
也就是事情過去了一段時間,要是在當時發現了罪魁禍首,按照王凱旋一貫的暴脾氣,這時候怕是早就揮舞拳頭衝上去了。
即便如此,此刻這胖子也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