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王凱旋心生懷疑,在場的除了早已知道內情的陳子延,有一個算一個都覺得這話杠杆有問題。
沒辦法,在這樣的環境,冒出來這樣一個設置,那種突兀感不要太強。
胡八一看了看那杠杆,隨後看了看周圍的牆壁,想要找找有沒有隱藏的機關。
他覺得這玩意很可能就是個幌子,是為了分散注意力而設置。
其他人也是相差不多的想法,兩隻都像是加載了搜索模塊一樣,在周圍來回的巡視起來。
唯有陳子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澹定的看著他們表演。
作為‘先知果實’的能力者,陳某人表示自己前知幾千年,後知幾十年,這點小問題就是灑灑水。
不過他也沒看多久的戲,現在時間比較緊迫,還真不是合適的時機。
所以等大家看完一圈後,陳子延就果斷拉下來那根杠杆。
隨著卡吧一聲,所有人就像是被同時按下了暫停鍵一樣,紛紛轉頭看向了暗門的方向。
只見此時那道原本死死閉合的暗門,正在緩緩的開啟。
隨後,大家就注意到了罪魁禍首,不過考慮到這個結果,以及陳子延在隊伍裡的地位,陳教授等人倒是很明智的沒有吭聲。
但是王凱旋這貨,吐槽了一句:“我的陳爺啊,您老人家下回做這事的時候,能不能提前打聲招呼,胖爺我這小心臟可遭不住這樣的刺激。”
當然,這貨嘴上這麽說,腳步是一點沒含湖,第一個就走了進去。
看得其他人是一陣無語,胡八一更是忍不住開了腔:“胖子你小心點,怎麽什麽地方都敢亂跑。”
他現在是越來越拿這胖仔沒辦法。
人家都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怎麽到了他這就變了味呢?
下野人溝那金國將軍墓的時候,這家夥還熱衷於試探機關,怎麽到這就改成直接硬闖了?
胡八一理解不了,但陳子延倒是多少回過些悶,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王凱旋後,笑著對胡八一說道:“得了,老胡,他人都已經過去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等回去以後你再好好給他上課。”
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但陳子延覺得,王凱旋的第六感變強了,強到他下意識忽略了試探的步驟。
畢竟他可是清楚,這胖子別看整天大大咧咧,但心可是一點不糙。
胡八一其實也明白這道理,有些話當著人面不好說,便也就借著這台階下了。
有了王凱旋這先鋒官的主動探路,其他人自然也是不再猶豫,陸續走過了這扇暗門。
但就在陳子延剛想動身的時候,落在最後的陳教授忽然叫住了他:“小陳同志。”
“有事嗎,教授?”陳子延不解的回頭。
陳教授也沒拐彎抹角,指著身側的壁畫說道:“這裡的壁畫需要盡快記錄下來,所以……”
言外之意很明顯,就是不想跟著繼續走,要把這裡的壁畫收拾完再說。
對此,陳子延並沒有太在意,輕輕點了點:“那行,教授你們就在這等我們,我們很快就會回來。”
他倒是不在乎陳教授他們去不去,反正他們這組合也就楚健堪堪一用,剩下的倆人搞學問是好手,但乾活就是廢廢了。
不過楚健終究是個隱患,陳子延不可能隻留下他們三個,所以就打算招呼一下胡八一或者王凱旋,讓他們其中一個也留下來,名義上是幫忙,暗地裡這是看著這三人。
但還沒等他出聲,看出了他意圖的黑眼鏡就笑嘻嘻說道:“陳爺,要不我也留下陪著吧,這地方怪玩意那麽多,要是真遇到危險就不好了。”
有理有據,還是主動請纓。
陳子延想了想,覺得沒理由駁回黑眼鏡的請求。
當然,這也跟他心裡清楚,黑眼鏡就算跟自己不是一條心,也不會跟陳教授或者楚健摻和到一起有關。
不然,他還真不放心。
心裡做出決定,陳子延說道:“那就麻煩老黑你了,有事情就大聲呼喊,我們在前面能聽得到。”
陳子延清楚自己等人已經來到了這甬道的盡頭,外面就是精絕古城的地面部分,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黑眼鏡沒有繼續多說什麽,只是笑著朝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陳子延來到外面的時候,其他人正在研究著這裡的情況。
這是一間宏大的神殿,在周邊有序擺列著二八一十六根巨型石柱,殿中有一個半人高的石台,上面供奉著一個玉製眼球,這玉石裡紅絲與藍童交匯,顯得渾然天成,幾可以假亂真。
當看到這玉製眼球後,眾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了上面,王凱旋更是第一個顛顛跑過去,圍著那石台轉了一圈後,就想清空自己的背包把那玉眼球收入囊中。
這東西都不會找行家長眼,這麽一看就知道,絕對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一邊把背包裡的東西往外倒,王凱旋一邊的都囔著:“這可真是沒白上來啊,要不這一趟可就真的白跑了,要我說還是胖爺吉人自有天相,這寶貝不就主動送上門了。”
貪婪的可憎嘴臉,在此時展露的一覽無余。
胡八一比起這胖廝,多少還是要點臉的,雖然心裡面也是怎舌不已,但偷瞄了眼身邊的丁思甜後,還是假模假樣的走過去,拿出一副老幹部的口吻說道:
“我說這位小同志,要有點基本的格操好不好,不要見到了什麽好東西,就著急著往家裡搬。”
王凱旋頭都沒回,直接就來了一句:“你少在這裝什麽大尾巴狼,我往家裡搬怎麽了,合著我家不是你家啊?”
哎幼,我靠!
胡八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主要王凱旋這話沒毛病啊,他倆還真他娘的住在一起。
而在胡八一想著該怎麽還擊的時候,落後幾步的丁思甜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表情變得有那麽一點微妙,悄聲問陳子延:“陳隊長,凱旋和八一現在還住一間房嗎?”
這……
陳子延也是被問的一愣,不過下一秒他就以一種促狹的目光看向了丁思甜。
姑娘,你不對勁啊!
可能是年齡大了的緣故,丁思甜絲毫沒有半分扭捏,很自然的迎接了陳子延的打量。
她現在不想管這些,就想知道這倆貨現在有沒有分開。
胡八一以前的情況她知道,但是在搬家以後就不清楚了,尤其還是這樣的事情。
陳子延見狀,也沒有繼續開玩笑,而是很認真的回憶起來。
畢竟,要是不出意外的話,這女人以後得姓胡。
但隨著他的回憶,臉色就漸漸古怪了起來。
起初陳子延都沒在意過,胡八一和王凱旋這倆家夥住哪,反正他在那一片有的是房子,兩人想怎麽住都行。
但現在聽到丁思甜這問題,他才猛然間發現,這兩貨貌似不僅住在一個院,而且還住在了一間屋。
以前還沒覺得有什麽,現在可就開始忍不住的遐想起來。
看到陳子延這樣的表情,丁思甜就已經知道了答桉,她忍不住輕拍自己的額頭,心裡莫名的怪異,同時還隱隱有一種擔心。
就挺離譜!
陳子延看了眼那邊鬥嘴的兩貨,覺得自己有必要幫忙解釋一波,就說道:“你們女人整體就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他倆就是懶得,不想收拾第二間屋子,人家王小胖可是附近紅燈籠的常客好不好!”
他想了想,決定暫時犧牲一下王凱旋,來幫胡八一洗掉某些子虛烏有的標簽。
反正這裡的兩位女士,也沒人惦記他這胖子,完全沒有任何損失。
但是陳子延沒想到的是,在他說完以後,一直默不作聲的雪莉楊,竟然跟著補充了一句:“這點我可以證明,上次還聽到王凱旋說,等回去後要請胡八一去好好瀟灑呢。”
這話說的,讓陳子延是直呼好家夥啊。
這已經不是添油加醋了,完全是火上澆油有沒有。
陳子延敢說,光是這一份爆料,以後丁思甜和胡八一要是真在一起了,這女人能記老胡幾十年。
當然,作為罪魁禍首的胖子也一樣,不過他倒是問題不大,畢竟這貨的作風問題有口皆碑,周邊住的誰不知道他什麽貨色。
陳子延嚴重懷疑,這貨很可能都是直接辦的年卡!
憐憫的看了眼什麽都不知道的胡八一,陳子延默默走過去,說道:“先別急著擺弄這玉眼,這應該是這裡的機關樞紐,等咱們回去的事情再拿下來也不遲,現在還是趕緊去收集需要的木料。”
聽到陳子延這麽說,正在跟玉眼較勁的王凱旋,這才恍然的松開手:‘我說怎麽拿不下來呢,敢情是這麽回事啊。’
隨即,三人也就不再墨跡,直接朝著門口的方向的走去。
至於怎麽知道哪裡是門,自然是因為那裡有照射進來的陽光嘍。
等到走出這神廟的門,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座已經被黃沙掩埋住大半的古城遺址。
雪莉楊看著面前這,自己曾朝思暮想的精絕古城,忍不住感慨道:“怪不得必須要風季進來,要是錯過風季的話,這遺址怕是會再次掩埋在風沙之下了。”
她很聰明,所以只是打量了幾眼,就弄清楚這條件是怎麽回事。
至於丁思甜,她沒有研究這些的心思,而是快速攀上了一座建築,站在高處眺望整座古城,看樣子是想找到她那些同事的下落。
但是剛剛看了沒兩眼,丁思甜的動作就定格住了。
胡八一一直關注著她,見狀也連忙爬了上去,當他順著丁思甜看得方向看過去後,整個人也是覺得有些不好了。
看了兩眼後,胡八一連忙招呼陳子延:“陳爺,快來看!”
聽他的語氣很鄭重,陳子延就知道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三兩下也挑到了一處屋頂,朝著胡八一所指的方向望去。
這一看,他也是感覺陣陣頭皮發麻。
只見在古城城牆的外圍,密密麻麻布滿了黑色的浪潮,正在朝著周圍漫無目的的擴散。
不用想,陳子延就知道,那黑色的浪潮就是沙漠行軍蟻。
原本他還以為,所謂的沙漠行軍蟻,規模應該就跟胡八一他們在原劇情裡碰到的那樣。
但現在看來,那還真是小兒科,這規模擴大了起碼十倍有余好不好。
他甚至懷疑,這麽龐然的蟻群,是不是能徹底吞噬掉一座小型城市。
簡直就是災難!
不過隨著觀察,陳子延很快發現了一件事,一件對他們極為有利的事情。
那就是這數目彷佛無窮無盡的蟻群,一直都在單純的朝外誇張,卻沒有一隻螞蟻進到過城裡,就彷佛是在守護著這座千年古城一般。
想到了這點,陳子延提起的心,瞬間被他重新放回了肚子裡。
既然這樣的話,那他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反正只要蟻群不進來,他們就不會受傷害。
不過考慮到世事無常這點,陳子延還是沒有把安危寄托在這上面,而是催促起眾人:“趕緊乾活,這地方還是少待為好。”
對於這話,旁邊的幾人都無比讚同。
就連一直沒有表情的無雙鬼,都在隱隱露出了相同的神色。
當然,他的智力有限,情緒表達模塊還沒裝載,這只是出自本能的反應。
畢竟不管是現在的無雙鬼,還是曾經的紅犼,要是動起真格的,那都不是外面那些行軍蟻的對手。
他們單體作戰能力是強,防禦是強悍,但殊不知蟻多咬死象的道理,這也一樣。
無雙鬼可能隨便一拳,隨意一腳就打死數十隻行軍蟻,但這對蟻群絲毫沒有影響,因為在這功夫裡,可能就已經有數百隻,乃至是上千隻行軍蟻,趁機爬到了你的身上。
好在陳子延身上有一件專門對付蛇蟲鼠蟻的域器,這讓他說話做事多了幾分底氣。
在這樣的氛圍下,做起事的速度自然是直線上升,連半小時的時間都沒用完,陳子延他們就已經在神廟裡堆積了一堆木料。
這些木料雖然粗細、長短不一,但都是從周圍一些房屋上拆下來的大梁,用來修繕他們的木筏是綽綽有余。
等到感覺木料差不多足夠後,陳子延就招呼幾人停手,準備把這些先弄進剛剛出來的暗道裡,等把門關上再慢慢往營地運。
雖然心裡有底氣,但現在這種情況,在地面上他多少缺點安全感,覺得還是回地下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