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蘇木下了要準備出征的命令。
但是大軍調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所以蘇木治下的並州北部郡縣也都是按照蘇木的命令動了起來。
準備糧食布匹的,準備軍糧的,準備戰馬的各個部門各個環節都在不停的運轉著。
蘇木這一日也是來到了陰館城外的牧場視察戰馬的抽調工作。
此時陰館城和代郡附近的幾個牧場都是由蘇良在看管著。
這些牧場中做工養馬的鮮卑人也是越來越多了。
當草原上朝不保夕吃不飽飯的鮮卑人得知有一個地方只要每天放放馬做做工就能吃飽肚子。
那也是沒有人願意繼續待在缺衣少糧朝不保夕的草原上了。
草原上越來越多的鮮卑人得到了蘇木治下牧場招收鮮卑人的消息。
而且無論是他們認識的鮮卑人還是他們親自來牧場周圍打探到的消息。
得到的消息都是蘇木治下的牧場對於鮮卑人和漢人都是一視同仁的。
漢人有的鮮卑人有,漢人沒有的鮮卑人也沒有。
沒有人有特權,沒有人低人一等。
大家都是平等的在牧場中做工放牧製作羊毛製品和軍糧。
平不平等的鮮卑人不在乎,只要能吃飽飯,冬天不遭白災就值得鮮卑人來賭一賭了。
鮮卑人的增多,牧場的范圍也是越來越大了。
草原上跑了這麽多鮮卑人,鮮卑大汗步度根也是有苦難言。
部落聯盟製的鮮卑王庭對於草原上大大小小的鮮卑部落基本沒有什麽約束力。
換句話說約束力是利益的演化。
或者用武力,或者用利益,或者用情感。
不然根本談不上什麽約束力。
面對著草原上日漸稀少的鮮卑人。
步度根也是找不到什麽好的辦法制止。
打,不說殺了那些鮮卑人得不償失,就算是想要打服蘇木軍,步度根也是不敢想的。
步度根那次都將蘇木和高順二人圍到了善無城下了。
依然沒有辦法打敗大漢的蘇木軍。
這個時候蘇木的勢力范圍更大,治下人口更多,對草原的防備更加嚴密了。
步度根也是根本提不起心思再率軍南下與蘇木爭雄了。
或者說,對於步度根來講。
現在他應該擔心的不是自己要不要南下去打蘇木軍。
而是蘇木軍會不會在騰出手之後,北上驅逐他這個鮮卑大汗步度根。
要知道,蘇木當年隻帶著五百騎就敢深入草原放火燒了鮮卑人的王庭。
此時蘇木麾下何止五百騎,通過這兩年流民的增多。
蘇木治下的人口也來到了四十多萬。
隨著人口的增多,蘇木也是又招募了一千士卒作為常備軍。
在蘇木成為並州牧,後將軍,汾陽侯後。
蘇木也是暫時將這新招的一千士卒作為中軍自己直領了。
蘇木其實並不想直領這一支軍隊,因為他又不擅長指揮作戰。
讓他根據歷史走向判斷大勢在戰略策略上指引方向還可以。
讓他像歷史上的名將張遼、呂布和高順一樣指揮大規模用兵。
那可真是有點難為蘇木了。
雖然這幾年蘇木也沒少領軍作戰。
但是蘇木領軍打的那幾場戰鬥基本都是利用信息差行險。
真正的兩軍對壘,攻城略地還得是靠著歷史上留下名號的那些真正的將軍。
蘇木本來還想提拔很早就跟著自己的族人。
就像曹操一樣,將自己的族人都扶到重要將領的位置上。
可是蘇木的家世與曹操相比還是差一點。
族中人才的儲備與能力也是很難短時間鍛煉出來。
幾個冒頭的蘇奇、蘇勝他們此時也只是一個曲軍候,軍司馬的能力上下。
讓他們帶領幾百個人還行,若是人數上千的單獨成營作戰。
在能力和水平上又差那麽點意思。
而且蘇木現在麾下也沒有足夠的軍師能夠每人分一個輔助用兵作戰。
蘇木可不想強行將自己的族人放到一軍主將的位置上送去前線。
蘇木也是在心中帶著這個小煩惱微服私訪的來到了陰館城外的牧場中。
此時蘇木帶著十來個便裝打扮的白馬義從像是一個經商的世家大族少君一般站在牧場的門口。
此時蘇木治下的牧場都是用差不多一人高的圍欄圍住了。
這樣用圍欄圍住也是防止牧場內的各種牛馬羊這樣的動物偷跑出去。
在這圍欄中,牧場也是仿照城池的城門留了一個用來進出的口子。
所有外地來牧場中經商的商隊都要在牧場門口繳納稅款後才能走進牧場中裝卸貨物。
蘇木帶著身後的十來個護衛站在門口處望著井然有序的牧場大門也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牧場是蘇良按照蘇木撰寫的《牧場守則》一條一條比照著執行的。
蘇良本身就適合做生意,手上又有蘇木按照後世公司經營的模式撰寫的要求。
所以牧場一直井然有序也就不令人意外了。
蘇木此時也是一身錦衣的帶著身後的護衛想要到那牧場的門口排隊。
可是蘇木剛走到牧場門口這邊,還未到隊列中時。
身後就猛地衝出來一個懷中抱著香梨的小販。
那小販懷抱著香梨撞到蘇木護衛的身上後。
也是“哎呦”的一聲就撲倒在了地上。
此時他懷中的香梨也是被撞的散落在了地上。
蘇木和身後的護衛見狀也是一愣。
他們也沒有多想,那護衛伸手就要去扶起那個販賣香梨的小販。
蘇木見護衛已經去扶了,他也是趁機的打量了一下。
只見那小販尖嘴猴腮,嘴上留著一個八字胡。
那小販見護衛伸手要扶他,眼睛中的小眼珠也是滴溜溜的一轉,就大聲的呼喊了起來。
“哎呦,我的香梨呀,都被這幾個不長眼睛的外鄉人撞到了地上嘍,摔壞了呦”
這賊眉鼠眼的小販並不起來,他趴在地上手腳亂舞的攪得此地煙塵四起。
周圍進出牧場的行商聽見那小販的哭喊聲也都是望了過來。
蘇木見狀隻覺得被碰瓷了好笑。
可是跟在他身邊的護衛們卻是不覺得。
他們作為蘇木的護衛,在自己地盤的牧場門口。
竟是被一個碰瓷的小賊給訛詐上了。
這些護衛都是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精銳。
此時哪能被一個碰瓷的小販給拿住。
那伸手要扶人的護衛此時也是滿臉慍怒。
伸出去的手掌也是變為拳頭就要上前賞那碰瓷小販一頓拳頭。
蘇木見狀也是輕笑道。
“哎,就是個碰瓷的無賴,不要管他。”
蘇木說著話就要帶著護衛們離開去排隊。
可那碰瓷的小販見蘇木幾人要走。
也是不願輕易的放他們離開。
蘇木這條大魚是他在旁邊觀察了許久才選定了。
這樣的年紀、這樣的穿著的世家子。
一看就是跟著家中商隊出來見世面的初哥。
當然,這樣的世家子這碰瓷小販以前是根本不敢招惹的。
這若是放在以前,這些世家子哪管你是人是狗。
攔在他們面前擋了路,那真是砍了腦袋往街邊一扔就完事了。
但是自從那汾陽侯到了這雁門郡之後。
嚴刑峻法之下,各個世家子弟和地方豪右也都是不敢隨隨便便的虐殺百姓了。
不然蘇木真的會借著由頭抄了那些世家豪右的家的。
即便不是全族受到牽連,也是要割讓一些田地給蘇木才能贖回自家犯罪子侄的腦袋的。
而且那蘇君侯治下的各種市場牧場,那更是治理的重點場所。
基本杜絕了欺行霸市,仗勢欺人的非商業手段。
所以即便是遠在幽州的商隊也都願意來到蘇木治下的牧場中進上一批羊毛衣衫。
幽州也是更加的苦寒。
所以蘇木造出來的羊毛衫羊毛大衣這種羊毛製品也是特別受到幽州本地的世家豪右們喜歡。
蘇木治下秩序井然的牧場隨著商隊的增多。
也是引來了禿頭三這樣遊手好閑的流民。
這禿頭三不是雁門郡本地人。
他是因為戰亂才離了家鄉。
從幽州代郡一路連偷帶騙的來到了流民口中的幸福之地雁門郡。
就是聽說這雁門郡被一個少年君侯治理的路不拾遺,甚至只要你肯乾,就有田種有飯吃有屋住,乾的好了甚至蘇君侯還能給你發老婆……
所以禿頭三來了。
但是禿頭三一直就是一個遊手好閑的地痞無賴。
他不會經商,不會手藝,也吃不了苦。
他曾去牧場中割了兩天牧草。
禿頭三覺得自己吃不了這份苦。
天不亮就拿著鐮刀出門割牧草。
天黑了才能扛著牧草回到自己的宿舍中。
是,蘇君侯給割牧草的小工們準備了紅磚宿舍。
紅磚宿舍是禿頭三住過的最好的房子。
可是禿頭三不願意按照蘇木的規矩老老實實的割三年牧草換一所自己的房子。
他想要快速的出人頭地。
他覺得那些老老實實按照蘇木規矩割牧草的流民都是傻子。
就他禿頭三是一個聰明人,
所以他脫離了牧場開始在牧場門口行騙碰瓷。
有時候禿頭三碰見膽小的外地商隊就會成功。
那些外地商隊可能是第一次遠來,不了解本地的情況。
本著破財消災,打發要飯的想法給那禿頭三兩個錢。
有時候禿頭三眼光不好,碰見了常來的商隊也是免不了要挨一頓打。
可是挨打歸挨打,卻是沒有那個商隊敢在蘇木的地盤上明目張膽的殺人。
今天禿頭三也是在遠處觀察了蘇木許久,隻覺得蘇木風度翩翩氣質出眾。
而且蘇木還站在遠處觀察了許久這牧場的情況。
禿頭三用自己的‘聰明’的小腦袋瓜子判斷。
蘇木就是一個第一次出來行商的世家子。
而且蘇木又沒有其他那些世家子的惡習。
蘇木在走路時,也是沒有讓那些護衛驅趕周圍的商隊。
有些商隊的夥計蹭到了蘇木那華貴的衣衫。
蘇木也是沒有露出厭惡的神色。
“他是一個好人!”
這是禿頭三在心中對蘇木的判斷。
好人就該被人拿槍指著。
好人也就該被人欺騙和誣陷。
因為只有好人才會因為好心而上當。
這就是禿頭三這樣騙子內心中的想法。
所以禿頭三就懷抱著香梨來碰瓷蘇木了。
此時他見蘇木幾人要走。
也是沒有膽子去抱蘇木的大腿。
所以他也是猛地向前一撲,抱住了蘇木身後白馬義從護衛的大腿。
那護衛在蘇木身前丟了面子,心中本就有氣。
此時又被那渾身髒兮兮的碰瓷小賊抱住了自己的大腿。
今早因為要跟著君侯出門,媳婦兒給新換的衣衫已是被抓髒了。
那護衛面色通紅的腿上用力一下就將禿頭三甩飛了出去。
這些護衛本就因為訓練身強體壯,即便是在戰場上搏殺也是一把好手。
此時禿頭三一個吃不飽飯的小賊挨了一腳。
也是立時就飛出去了兩三米遠。
這一腳踢得那禿頭三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隨後禿頭三也是顧不得大聲假哭了。
那護衛含怒的一腳將他的肚子踢得絞痛了起來。
禿頭三此時只能是雙手抱著肚子在地上打著滾低聲的呻吟著。
蘇木見狀也是搖了搖頭,心中想著該如何處理這碰瓷的小賊。
是就近叫來牧場管事的送去割牧草還是按照律法抓到煤礦上去挖煤。
就在蘇木思考的時候,牧場內也是跑出來了一什維護秩序的士卒。
這些士卒是按照蘇木的想法仿照後世維護治安設立得隊伍。
此時蘇木這邊的吵鬧已經是影響了牧場大門的進出。
所以這什維護治安的十個士卒也是猛地將蘇木等人圍了起來。
“何人在此鬧事?”
蘇木等人還未回答。
就聽旁邊圍觀的人群中傳出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不怪這個少君,是地上那人找事……”
“誰在說話?站出來!”
那維護治安的士卒早就見慣了各種糾紛。
此時見有人願意作證也是立刻招呼著那人出來。
只要有人願意作證,事情就很好判斷了。
不用將搞事情的人帶到牧場中麻煩自己的主官了。
“我!”
那人說著話就用雙手撥開了身前圍觀的人走了出來。
蘇木順著聲音望去,只見那人身高八尺有余,頜下留著一把漂亮的胡須。
此時那人站在那裡,微風吹動他下頜漂亮的胡須。
風度竟然絲毫不輸蘇木麾下的張遼、高順等人。
“你可願為此事作證?”
“某願意!”
“好,你姓甚名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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