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來得及稟報劉備,城中人員便已經開始了調動。
等劉備聽說之後,也不由讚歎徐風處事迅速,臨危不亂。
本來劉備還要親自前往城外,安定人心。
卻被徐風死死勸住。
現在眾人對時疫還是一無所知,還是小心為是。
若是連累劉備病倒,對於靠著劉備個人魅力維系的勢力,肯定要大受影響。
諸葛亮則是毛遂自薦,直接表示可以全權負責此事。
徐風稍加思索,也點頭表示讚同。
諸葛亮治政為長,而且也精通醫術,雖然比不過華佗這種絕世神醫。
醫術也絕對比普通醫師高明許多。
由他主管錢糧藥草調配,災民的分類與安置,最為恰當不過。
…………
宛城。
曹魏征南將軍,曹軍名將曹仁。
此事正率領大軍,抵達了宛城外圍。
曹操自前一段時間,便一直謀劃重整大軍,攻下新野。
因此便令曹仁在宛城附近集結兵馬,修建工事,儲運糧草,與新野相持對峙。
等他後援兵馬趕到,便要正式發起進攻。
曹仁騎馬行在隊伍正前方,躊躇滿志,想要和徐風較量一番。
“徐鴻羽不過一介儒生,比誰能在書案前批閱公文,我不如他。”
“可若是行軍作戰,沙場廝殺。我怕他會第一個嚇尿了褲子!”曹仁囂張的說道。
一旁的偏將恭維道:
“將軍說的是,那徐鴻羽未曾掌過大軍,縱有什麽陰謀詭計,日後也難抗我十萬大軍壓境。”
實際上,曹仁的確不是盲目自信。
當年他和徐風共事之時,也曾見過徐風在陣前行令。
不能說平平無奇,那簡直是一竅不通。
不識軍中戰陣,不懂軍中官職。
甚至能連千夫長和校尉那個更大都不知道。
對於令旗指揮,更是完全的行外人。
別看徐風在營中侃侃而談,紙上談兵如何唬人。
真正統兵作戰,曹仁這種打了一輩子仗的猛將,真的沒將一個外行人放在眼裡。
“咱們離宛城不過三四裡,怎麽宛城太守夏侯德還未前來迎接?”
夏侯德乃夏侯惇的侄子,若論族內輩分,比曹仁矮了一輩。
若論官職,他也不過是地方守將,怎麽比得過自己手握陣前兵權。
對方起碼該十裡之外相迎自己。
但想到對方乃是曹氏宗親,曹仁倒也釋懷了。
畢竟曹氏宗親裡的可用之才,一共也才那麽十來個。
其余人總不能個個都是傑出人才。
這位夏侯德既然是夏侯惇的侄子,而夏侯惇又為國捐軀。
那他侄子縱然沒什麽才能,只要沒犯什麽大錯,安排他當個太守也無甚大礙。
直到城門附近,曹仁這才看到衣冠不整的夏侯德,狼狽的騎在馬上趕來。
後面的親兵也稀稀拉拉,潰不成軍。
“胡鬧,這成什麽樣子了。”
“別說是劉備大軍打來,我怕是一夥山賊,都能把你們給剿了!”
夏侯德也自知理虧,把頭埋到底下,不敢抬頭看自己這位族叔。
“哼,就此一次,日後不許再犯!”
曹仁沒好氣的冷哼一聲,回想起對方叔叔剛死不久,也不能過於苛責對方,寒了其他曹氏宗親的心。
“走吧。”
曹仁騎馬進了城門,
看到城牆之前的守軍不苟言笑,軍容整齊,軍威正盛,也終於松了一口氣。 看樣子,也只有夏侯德帶領的一百來名親兵軍紀渙散。
這城中不歸他主管的守軍,倒還像個樣子,不至於一擊即潰。
放下心來的曹仁走在街上,突然見到遠方一個行人噗通倒在地上,掙扎了一下便起不來身。
“嗯?怎麽回事。”
曹仁眉頭微皺,朝著旁邊的親兵囑咐道:
“去看看那個人,若是乞丐,便給口吃的,帶回軍中充當兵卒。”
“是!”
親兵抱拳稱諾,然後騎馬來到倒下之人的身邊,先是叫了對方兩聲,發生對方毫無反應。
隨後便下馬來到對方身邊。
剛把對方翻過身來,便臉色大變,驚慌失措的倒在地上,連滾帶爬的往後逃去。
“怎麽了!”
曹仁怒道:“成何體統!”
“是時疫!”
那名親兵苦著一張臉,似乎在哀歎自己怎麽這麽倒霉。
如此近距離與發病的人接觸,他接下來大概也跑不了……
曹仁聞言也是臉色巨變。
“怎麽可能,宛城多久沒戰亂了,怎麽可能會有時疫!”
隨行軍醫聽到命令,急忙先帶好遮擋臉部的口紗面巾,隨後小心翼翼的接近了昏厥之人。
先是查看臉色,再探查脈象。
看到對方渾身抽搐,臉無血色,又口吐白沫,眼瞼之下隱隱出血。
片刻後,只見他面色凝重的來到馬前。
“啟稟將軍,此人的確是得了時疫,而且病情凶猛,恐怕非同小可。”
曹仁此時壓抑著怒火,朝著一旁的夏侯德問道:
“你是宛城太守,為何城中有時疫出現,你卻從未稟報?”
“啊?”夏侯德楞了一下, 隨後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道:
“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
“前幾天有個瘋言瘋語的老頭,說什麽城中有時疫潛伏,我當時還以為他在蠱惑人心,就著人打了他一頓,趕了出去。”
曹仁離著老遠,便聞到對方身上的女人脂粉香味和酒氣。
再聽到對方的言語,便知對方這幾日肯定是夜夜留連女人堆,根本沒辦法處理政事,頓時火冒三丈。
直接抄出馬鞭,朝著對方臉上抽去。
“混帳!你可知因你玩忽懈怠,會造成多大的麻煩!?”
擺明了城中的時疫不是一天兩天,但城中的情況,也只有找他這個太守才能匯報上去。
他醉酒不理事,底下人也只能急的原地繞圈,無可奈何。
曹仁氣的拔出佩劍,差點便要將夏侯德直接斬首。
幸虧一旁眾人勸諫,曹仁又想到死無全屍的夏侯惇,這才罵道:
“若非看在你叔父的面上,我今日必將你斬首示眾,以謝眾人!”
曹仁此時雖然盛怒,卻還記得最關鍵的事情。
那就是將城中情況盡快打探清楚,稟報給許都的丞相。
這宛城四通八達,交通便利。
更是鏈接南北的關鍵城池。
若是城中時疫已經流傳數日,那患病之人,恐怕早已傳到了許都……
越想越感覺後背發涼,曹仁急忙令傳令兵,十萬火急趕回許都。
曹仁隱隱有一種感覺,這場時疫的嚴重性,可能遠遠超乎自己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