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的身手放在大多數人裡確實是不錯的,但是雙拳再猛,也無法敵過這麽多的手。
加上本身已經十分勞累的他,面對這些在兵房裡出來的,還算頗有些能力的士兵,一時間是完全無法招架的。
七八根軍棍同時掄下來,杜克的臨時反應只能做到踹飛最前面的一個士兵,剩下的軍棍卻只能任由兩隻手臂和後背去格擋,硬接下來。
啊——
嘭——
嘈雜的打鬥聲中分不清到底是什麽發出的聲音,此時周圍的觀眾也沒有心思去分析這些,卻已經都露出了憐憫的神色了。
是的,如果有一天,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作為平民,無權無勢,又能改變什麽呢?
那一開始挨打的士兵,見這邊打的熱鬧,也不顧臉上的疼痛了,掏出軍棍連忙跑了過來。
杜克在棍棒亂砸之下只能抱著頭蹲了下去,即使疼痛難忍,但理性告訴他這樣被動的狀態很快他就會支撐不住的。
隨之捏緊了拳頭,不管不顧的對著幾人的腿,使盡全身的力氣掃了一遍,有幾人身形不穩直接倒了下去。
其中包括剛剛衝進來,還未敲出一棍的那個士兵。
杜克兩手扒著腳下石頭,發瘋似的要跑出包圍圈,在幾人還未形成新的一輪攻勢時,杜克已經重新跑到了胡小白的位置。
幾個士兵反應過來立即追了上來。
在杜克還未來得及回頭的一瞬,胡小白見狀忍著腹部的劇痛,一咬牙衝了上去。
兩人擦肩的一瞬,杜克反應過來,直接伸出一腳將還在奔跑的胡小白給絆倒了。
啊——
胡小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跤摔得難受,疑惑的轉頭看著杜克那沒什麽表情的臉。不僅是胡小白,此時還準備追的士兵也是一愣。
心道:這小子腦袋果然是殘缺的,這是被打傻了吧?怎麽一腳還把自己人給踢倒了?
雖然士兵們被這滑稽的畫面搞得疑惑了一下,但分秒之後,臉色一冷便再次衝了上來。
杜可沒有在乎胡小白的疑惑表情,捏緊了拳頭,眼睛裡露出了一些複雜的神色,反身對著士兵們再次跑了過來。
這一次是杜克在掌握主動權,一切都變了,這是杜克多年來的獵殺野獸的經驗。不能讓自己陷入被動,也不能露出一絲恐懼,因為有時候那一絲恐懼的流露,只會讓敵人變得更加瘋狂。
拚命地奔跑之中,杜克做出了一個再次令人吃驚的動作,他竟然將頭扎了下去,雙手撐了一下地面,轉身躍起。
那一瞬間,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仿佛整個被擠得人流擁堵的獸市此時都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焦點都放到了杜克的身上。
他竟然變態了。
只見杜克向上的腿變成了一把鋒利的刀刃,身體變成了刀身,殘缺的腦袋變成了刀柄。
刹那間。
一抹淡紫色的刀光,順著慣性,直直的劈了下來。
瞄準的是那破舊不堪,嘎吱聲折磨了杜克很久的小拉車。
隱藏在秘密一角的蘇卿,在這瞬間也很難得的露出了頗驚訝的神色。
哢嚓——
小拉車被這重重的一刀劈了下來。
車身在發出一聲巨響後,突然的爆開,變成了很多碎件,散落到了地上。
小拉車的一隻輪子,在地上還在旋轉著,倔強的輪子,還在發著嘎吱嘎吱的的聲音。
周圍還是一片寂靜,
除了不協調的嘎吱嘎吱。 甚至那一再受傷,又被小拉車爆開的一塊木頭砸中了一下頭的士兵,此時再憋屈,也不敢發出聲音,只有驚恐。
所有人沉浸在那一瞬間的畫面中,久久的不能反應過來,更別說有誰會做出指指點點的不屑一顧。
每個人的表情複雜多變,由驚悸到疑惑,再從疑惑到驚恐,有些特別的人甚至還能顯露出無奈的憐憫神情。
先是由距離最近,感受最深的士兵反應過來。
倉促之間的反轉,保證了他們眼睛裡浮現出的恐慌之色不可能是裝出來的。
還是那被砸的士兵反應最快,起身跑了出去,其他人也緊跟著不要命似的追趕著。
之前的囂張神色,得勢後隱隱做喜的表情全都煙消雲散了,甚至於他們本來該有東西,譬如,軍人的尊嚴、剛毅中透出來的睿智和律性。
蘇卿看到這局面的反轉,最後展現出了失望的神色,更多的原因是對於自己沒能出場力挽狂瀾的原因吧。
無奈的轉過頭,對著一旁的嬌媚說道:“算了,下次吧。”
緩緩地撤出了,這從始至終無人發現的最佳“觀景台”。
大多數人還站在原地,不知所然地看著現場的小拉車狼藉,以及恢復肉體形態還似木頭般站著的杜克,似乎是還在等待著可能出現的精彩畫面。
突然。
杜克的身體緩緩地軟了下去。
胡小白從驚恐的神色中反應過來,忍著腹部的劇痛,踉蹌的跑了過去,在杜克腦袋即將撞到地面的刹那一隻手托了起來。
少了頭髮的遮擋,此時杜克那凹陷的臉才完完全全的展現在胡小白的眼前。
一個手抖,差點沒托穩又掉了下去。
“我說那人怎麽叫你靈魂缺陷者呢!原來你的臉是這樣的啊。”
此時的杜克全然昏迷了過去,並沒有聽見胡小白的自言自語。
胡小白左右張望著,看著一地殘骸的小拉車碎片,犯愁的嘀咕起來,“你說你變身就變身吧!礙這小拉車什麽事了?現在好了,都不知道怎麽把你弄回去了。”
正在為難之時,幾個拍賣行的搬貨工跑了過來,沒有做出過多解釋將杜克抱了起來。
胡小白急了,對著罵道:“哎?沒完了啊?他都這樣了還不放過?”
正在要拉扯杜克的時候,後面一個長相魁梧的大漢聲音打斷了他。
“我們老板說,此事發生在獸市,被搶的是我們戒門城拍賣行的兌換錢票。我們戒門城拍賣行是最講究規矩的,所以一定會給您一個完美的交代。”
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大,似乎是有意的將這話對著旁邊聚集的人群說的。
“那你們抱著他幹嘛?”
話音剛落,後面一輛包廂的小車出現在胡小白的面前。幾個人利落的將昏迷的杜克抬了進去。
大漢看著胡小白問道:“我們會安排車將貴賓送回家,您是選擇跟在後面,還是?”
胡小白恍然大悟,沒有了任何憤怒的神色,一臉歉意的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啊,是我錯怪你們了,那我也上去吧,對他好有個照應。